第九十五章 ：残匪余孽引新祸，医帐丹心破奇毒
从蛮族部落返回雁门关的路上，夕阳将草原染成一片金红。萧彻牵着马，苏雪坐在马背上，指尖轻轻拂过马鬃上的细尘。赵虎带着弟兄们押着黑风寨俘虏走在后面，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在空旷的草原上格外清晰。
“你说，黑风寨的人为什么突然敢这么大胆？”苏雪忽然开口，目光望向远方连绵的山峦，“之前你清剿过一次，他们应该元气大伤才对。”
萧彻脚步顿了顿，抬头看向西边天际——那里的云层正慢慢聚集，像是要酝酿一场暴雨。“我也在想这件事。”他伸手帮苏雪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襟，“那个刀疤脸提到‘大哥’时，眼神里不只是敬畏，还有几分忌惮。而且他们发射的信号弹，制式和之前遇到的山贼不一样，倒像是……军中用过的东西。”
苏雪心中一沉：“你的意思是，黑风寨背后有人撑腰？”
“可能性很大。”萧彻握住马缰绳，语气凝重，“北境刚太平没多久，要是有人故意挑事，恐怕又要起烽烟。回去后，得好好审审那些俘虏，说不定能挖出些线索。”
说话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赵虎立刻拔刀喝道：“警戒！”
弟兄们迅速围成一圈，将俘虏护在中间。萧彻也将苏雪护在身后，手按在裂穹剑剑柄上，目光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很快，一群身着青色劲装的人策马而来，为首的是个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腰间佩着一把银鞘长剑，看到萧彻，立刻翻身下马，拱手行礼：“在下沈青崖，乃‘清风剑派’弟子。敢问可是雁门关萧彻将军？”
萧彻见对方没有敌意，松开剑柄，点了点头：“正是。不知沈少侠找我何事？”
沈青崖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萧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门派在雁门关附近的分舵，昨天夜里被人偷袭，三十多名弟子全部中毒身亡，只有我侥幸逃脱。我听说将军刚擒获了一批山贼，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苏雪闻言，立刻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沈青崖面前：“你说弟子们都中毒身亡？可有看到中毒后的症状？比如面色、口鼻是否有异常？”
沈青崖愣了愣，随即点头：“苏姑娘是？”
“这位是苏雪姑娘，雁门关的神医。”萧彻介绍道。
“原来是苏神医！”沈青崖连忙说道，“弟子们中毒后，面色发黑，七窍流血，嘴唇和指甲都是青紫色的，像是中了剧毒。我在现场看到了几个黑风寨的令牌，所以才赶来找将军。”
苏雪眉头紧锁：“面色发黑、七窍流血、唇甲青紫……这症状倒像是‘牵机引’，但又有些不同。‘牵机引’中毒后会全身抽搐，而你说的没有提到抽搐，可能是一种改良过的毒。”
萧彻脸色一沉：“黑风寨的人果然不简单，竟然还会用这么厉害的毒。沈少侠，你先随我们回雁门关，详细说说分舵被偷袭的情况。另外，我会让人去分舵现场勘察，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多谢萧将军！”沈青崖感激地说道。
一行人加快速度，傍晚时分终于回到雁门关。萧彻先让人将黑风寨俘虏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又派赵虎带着弟兄去清风剑派分舵勘察现场，自己则带着苏雪和沈青崖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沈青崖喝了杯热茶，缓过神来，开始详细讲述分舵被偷袭的经过：“我们分舵主要负责护送商队，昨天夜里，我正在房间里练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惨叫声。我冲出去一看，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在用毒箭射杀弟子，弟子们中箭后很快就倒地身亡。我想上前阻拦，却被一个黑衣人用暗器偷袭，幸好我反应快，只是被划伤了手臂，趁机逃了出来。”
苏雪走到沈青崖身边，示意他伸出受伤的手臂：“你的手臂还在吗？我看看伤口。”
沈青崖卷起袖子，露出左臂上一道浅浅的伤口，伤口周围已经有些发黑。苏雪用银针轻轻刺破伤口，挤出一点黑色的血珠，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尖蘸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苏雪精通药理，能通过味觉辨别部分毒素）。
“怎么样？”萧彻急忙问道。
苏雪皱着眉，吐出嘴里的血珠，用茶水漱口后说道：“这毒和清风剑派弟子中的毒是同一种，但剂量很小，所以沈少侠只是伤口发黑，没有生命危险。这毒里含有‘牵机引’的成分，还加了‘腐心草’和‘断肠花’，三种毒混合在一起，毒性更强，发作更快，而且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沈青崖脸色苍白，“那怎么办？要是这毒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萧彻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审出黑风寨的人，问出毒的来源和制作方法。苏雪，你先给沈少侠配一副解毒药，缓解他伤口的毒性。我现在就去大牢审俘虏。”
“好。”苏雪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医帐。
萧彻带着几个弟兄来到大牢。大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血腥味。黑风寨的俘虏们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看到萧彻进来，个个面露惧色，只有那个刀疤脸和之前被萧彻抓住的“大哥”面无表情。
萧彻走到刀疤脸的牢房前，声音冰冷：“说！清风剑派分舵是不是你们偷袭的？你们用的毒是从哪里来的？”
刀疤脸冷笑一声：“萧将军，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萧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身对狱卒说道：“把他带出来，用刑。”
狱卒立刻打开牢门，将刀疤脸拖了出来。刚要上刑，旁边牢房的“大哥”突然喊道：“住手！我来说！”
萧彻看向“大哥”，示意狱卒停下。“大哥”叹了口气，说道：“清风剑派分舵是我们偷袭的，但那毒不是我们自己做的，是一个神秘人给我们的。他说只要我们帮他做事，不仅给我们毒，还会给我们粮食和武器，帮我们报仇。”
“神秘人？”萧彻追问，“他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他戴着面具，看不清脸，声音很沙哑，像是故意伪装的。”“大哥”回忆道，“他每次见我们，都在雁门关外的破庙里，而且只和我一个人见面。他还说，要是我们泄露了他的消息，就会让我们整个黑风寨的人都中毒身亡。”
萧彻皱着眉：“他让你们做什么事？除了偷袭清风剑派分舵，还有其他任务吗？”
“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在三天后，趁雁门关举办‘丰收祭’的时候，用毒污染城里的水源，让全城的人都中毒。”“大哥”说道，“他给了我们很多毒粉，说只要撒在水源里，就能让所有人都中毒。”
萧彻脸色大变：“什么？！丰收祭是雁门关的重要节日，到时候全城百姓都会参加，要是水源被污染，后果不堪设想！”他立刻对身边的弟兄说道：“快！去通知各城门的守卫，加强巡逻，严查进出城的人，尤其是携带粉末状物品的。另外，让人去保护城里的水源，不准任何人靠近！”
“是！”弟兄们立刻领命而去。
萧彻又审了“大哥”几句，却再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只好让人将他押回牢房，严加看管。
离开大牢，萧彻立刻去了医帐。医帐内，苏雪正在给沈青崖配药，看到萧彻进来，连忙问道：“审出什么了吗？”
萧彻将“大哥”的话告诉了苏雪和沈青崖，两人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三天后就是丰收祭，时间紧迫。”苏雪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毒的方法，不然就算阻止了他们污染水源，要是有人不小心中了毒，也会有生命危险。”
沈青崖也说道：“萧将军，苏神医，我愿意帮忙。虽然我武功不高，但对附近的地形很熟悉，可以帮你们寻找线索。”
萧彻点了点头：“好。沈少侠，你明天和赵虎一起去清风剑派分舵，再仔细勘察一下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神秘人的踪迹。苏雪，你负责研究解毒的方法，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告诉我，我让人去搜集。”
“嗯。”苏雪点了点头，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各种毒药的特性和解药配方，“我会尽快研究出解毒的方法。对了，你让人去城里的药铺问问，有没有人最近大量购买‘腐心草’和‘断肠花’，这两种药材都很罕见，一般人不会买，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好主意！”萧彻立刻让人去办。
接下来的两天，雁门关内一片忙碌。萧彻每天都在城墙上巡查，督促将士们加强守卫，严查进出城的人；赵虎和沈青崖在清风剑派分舵附近勘察，虽然没有找到神秘人的踪迹，但在分舵后面的山洞里发现了一些黑色的粉末，经过苏雪辨认，正是污染水源用的毒粉；苏雪则在医帐里没日没夜地研究解毒药，尝试了几十种配方，却都没有成功，因为这种毒的三种成分相互克制，又相互促进，很难找到一种药材能同时解三种毒。
丰收祭的前一天晚上，苏雪依旧在医帐里忙碌。烛火下，她的眼睛布满血丝，脸色也有些苍白。萧彻走进来，看到她面前摆满了药材和药碗，心疼地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别太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苏雪摇了摇头，疲惫地说道：“我不能休息，明天就是丰收祭了，要是找不到解毒药，一旦水源被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萧彻叹了口气，将她拉到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我知道你着急，但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你想想，我们之前遇到那么多困难，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说不定，我们可以从黑风寨的俘虏身上再找些线索。”
苏雪靠在萧彻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心中的焦虑渐渐缓解了一些。她忽然想起什么，坐直身体：“对了！我之前在蛮族部落给一个老人看病时，他说过一种‘雪灵芝’，生长在雁门关外的雪山之巅，能解百毒。只是那雪山海拔很高，终年积雪，而且有很多猛兽，很难采摘。”
萧彻眼中一亮：“雪灵芝？只要能解这种毒，再难我也要去采摘！明天就是丰收祭，我现在就带人去雪山，争取在明天天亮前回来。”
“不行！”苏雪立刻拉住他，“雪山太危险了，而且现在是夜里， visibility 很差，很容易出事。再说，你走了，雁门关的守卫怎么办？万一黑风寨的余孽趁机作乱，没人指挥将士们。”
萧彻皱着眉：“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有危险。”
苏雪低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我记得父亲留下的医书里，有一个‘以毒攻毒’的配方，用‘腐心草’和‘断肠花’的汁液，再加上‘七星草’和‘龙涎香’，可以暂时压制这种毒的发作，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能给我们争取时间。而且‘七星草’和‘龙涎香’在城里的药铺就有，我现在就去配药。”
“太好了！”萧彻激动地说道，“我现在就去药铺，让他们把所有的‘七星草’和‘龙涎香’都送来。”
很快，药铺的药材送来了。苏雪立刻开始配药，将“腐心草”和“断肠花”的汁液煮沸，再加入“七星草”和“龙涎香”，搅拌均匀，制成了一种暗红色的药膏。她用银针蘸了一点药膏，涂在沈青崖手臂的伤口上，没过多久，伤口周围的黑色就淡了一些。
“有效！”苏雪激动地说道，“这种药膏能暂时压制毒性，只要每三个时辰涂一次，就能保证中毒的人不会立刻死亡。我们可以先把药膏分发给守城的将士和百姓，一旦有人中毒，立刻涂抹药膏，然后再想办法找‘雪灵芝’彻底解毒。”
萧彻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让人把药膏分下去，同时加强对水源的保护，确保万无一失。”
丰收祭当天，雁门关内张灯结彩，百姓们穿着节日的盛装，脸上洋溢着笑容。萧彻和苏雪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内热闹的景象，心中却不敢放松警惕。赵虎带着弟兄们在城里巡逻，重点保护水源地；沈青崖则带着几个清风剑派的弟子，在城门附近巡查，防止黑风寨的余孽混入城中。
上午时分，突然有一个守城的将士跑来报告：“将军！不好了！城南的水井里发现了黑色的粉末，像是毒粉！”
萧彻和苏雪立刻赶往城南。水井边已经围了很多百姓，个个面露恐慌。苏雪走到水井边，用银针蘸了一点井水，银针立刻变黑。
“是黑风寨的毒粉！”苏雪说道，“幸好发现得早，还没人喝这口井的水。”
萧彻立刻对身边的弟兄说道：“快！封锁这口井，不准任何人靠近！另外，让人去检查其他的水井，看看有没有被下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百姓慌慌张张地跑来：“将军！不好了！城西有几个孩子喝了井水，现在已经倒地不起了！”
苏雪脸色一变：“快！带我去！”
萧彻立刻让人抬来担架，和苏雪一起赶往城西。城西的空地上，几个孩子躺在地上，面色发黑，嘴唇和指甲都是青紫色的，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他们的父母跪在旁边，哭得撕心裂肺。
苏雪立刻拿出药膏，用棉签蘸了一点，涂抹在孩子们的嘴唇和鼻腔周围，又用银针扎在孩子们的人中、合谷等穴位上。过了一会儿，孩子们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好了，他们没事了。”苏雪松了口气，对孩子们的父母说道，“这药膏每三个时辰涂一次，我会让人给你们送足够的药膏，等找到‘雪灵芝’，就能彻底解毒了。”
孩子们的父母激动地跪在地上，给苏雪磕头：“多谢苏神医！多谢苏神医！”
苏雪连忙扶起他们：“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萧彻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欣慰。就在这时，赵虎跑来报告：“将军！我们在城西的破庙里发现了几个黑风寨的余孽，他们还想继续下毒，已经被我们擒获了！”
“好！”萧彻说道，“把他们押回大牢，严加审问，看看能不能问出神秘人的下落。”
丰收祭在有惊无险中结束了。百姓们虽然受到了惊吓，但看到孩子们平安无事，而且有苏雪的药膏保护，心中的恐慌渐渐消散。
当天晚上，萧彻在大牢里审了擒获的黑风寨余孽，终于问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原来那个神秘人是“幽冥教”的护法，“幽冥教”是一个隐藏在江湖中的邪教，一直想挑起江湖和朝廷的矛盾，趁机夺取天下。这次他们资助黑风寨，就是想让黑风寨在雁门关制造混乱，然后嫁祸给朝廷，引发江湖人士对朝廷的不满。
“幽冥教？”萧彻皱着眉，“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教派？”
沈青崖说道：“萧将军，我听说过‘幽冥教’，这个教派行事诡秘，手段残忍，在江湖上臭名昭着，很多门派都受过他们的迫害。只是他们一直隐藏得很深，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里。”
苏雪说道：“不管他们隐藏得有多深，我们都要找到他们，不然他们还会继续制造混乱，危害百姓。而且‘雪灵芝’只生长在雪山之巅，说不定‘幽冥教’的人也在寻找‘雪灵芝’，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雪灵芝’，彻底解了这种毒。”
萧彻点了点头：“明天我就带人去雪山采摘‘雪灵芝’。苏雪，你留在雁门关，继续研究解毒药，同时照顾好百姓和受伤的将士。沈少侠，你和我一起去雪山，你的武功不错，或许能帮上忙。”
“好！”沈青崖立刻答应道。
第二天一早，萧彻和沈青崖带着几个身手矫健的弟兄，骑着快马，朝着雁门关外的雪山出发。雪山海拔很高，终年积雪，气温极低，而且山路崎岖，非常难走。他们走了整整一天，才到达雪山脚下。
晚上，他们在雪山脚下搭了帐篷，生火取暖。萧彻看着帐篷外漫天的风雪，心中有些担忧苏雪——不知道她在雁门关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
沈青崖看出了萧彻的心思，笑着说道：“萧将军，你放心吧，苏姑娘那么聪明，又有赵虎队长帮忙，一定能照顾好雁门关。我们还是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