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我？”
孟德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惊讶。
靠。
闹了半天这些人不是自己的小弟呀，哪来的？
他扫了对方一眼，接着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是好人来的，见不得你们欺负女人，还他妈当着小孩的面。”
“小富，把他们全都给我留下。”
李小富冲了上去，一脚正蹬踹飞白毛。
这家伙就像猛虎冲入羊群，三两下都把几个烂仔打倒在地。
师奶惊声尖叫起来，反倒是脚下的孩子眼里冒光，看着李小富的身影露出崇拜的眼神。
孟德拿出手机拨号。
时间不长，两辆面包车从远处驶来，吱的一声在路边刹停，车子还没停稳就有人提着砍刀冲了出来。
“大佬。”排骨超问好。
二十几个小弟转眼就把报刊围了起来，纷纷开口叫人，“大佬。”
“喂。”
孟德摆摆手，冲着惊慌的师奶喊道：“这里没你的事了，赶紧走，别吓坏了孩子。”
师奶感激地朝他点点头，抱着孩子匆忙离开。
“大佬。”
排骨超盯着地上的烂仔说道：“这些是什么人？”
“我还想问你呢。”
孟德斜眼看了过去，“我让你收保护费......物业费，不是他妈的收完了就没事了，你好歹出来逛两圈。”
“不要让外人跑来闹事，影响堂口的生意。”
他指了指报刊。
“这位老伯有没有交物业费呀，有人打扰了他的生意你都不知道，以后人家凭什么交钱？”
啪。
他越说越气，忍不住在对方头上拍了一下。
排骨超揉着脑袋苦笑。
他已经收到风声了，当时正准备赶过来，本来也怨不得他，但好巧不巧让孟德给碰上了。
人没到，电话先到，那就是他的错。
这家伙低着头也不敢辩解，生怕再挨揍，“对不住，大佬。”
“下次注意点。”
孟德走到白毛身边，抬脚在他脸上蹍了蹍，“你到我的地盘上来，竟然连我都不认识，跟谁的？”
白毛脸色苍白，正抱着肚子躺在地上。
他确实不认识孟德，但认识排骨超，能让他叫大佬，还乖乖挨打的只能是拳王德。
草。
真他妈倒霉，怎么碰上他了！
“德哥，我是和联胜的，我大佬是鱼头标。”
孟德愣了愣。
他的眼神猛地变得危险起来，鱼头标是贩毒的，他的小弟跑到自己的地盘上准没好事。
“你来做什么？”孟德蹲下去，仔细打量着对方。
“路过。”
白毛说谎了。
他这次过来中心区，是受了鱼头标的指使考察毒品市场的。
整个分区，夜总会、歌厅、酒吧、浴场、骨场、赌场、马栏等等场子，大大小小的那么多，简直是卖粉的温床。
开始的时候，鱼头标以为孟德肯定会从洪兴拿货。
可等了三个月，江湖上却从来没有传出对方走粉的消息。
所以他才让小弟过来看看，中心区到底有没有卖粉，如果没有的话，那这里简直就是一块又大又香的肥肉。
他完全可以跟孟德合作一起搵水发财。
“真的吗？”孟德狐疑地问道。
白毛费劲点头，“真的。”
“然后你就看上了刚才的师奶，顺路把人抢走？”
孟德表情一沉。
“草。”
“你他妈的在老子的地盘上抢人，关键是没人知道你是和联胜的，别人还以为是老子的小弟干的呢！”
“你倒是爽了，黑锅扣我头上是吧？”
白毛快哭了。
“德哥。”
“我没想那么多，我不是有心坑你的，我只是看她长得漂亮想和她玩玩。”
嘁。
孟德冷笑，“我不信，你摆明了是来闹事的。”
“阿超。”
“大佬。”排骨超应道。
“带回去。”
孟德起身挥手，“好好教训一下，让鱼头标过来领人。”
“知道了大佬。”
排骨超阴恻恻地瞪着白毛，这个该死的扑街，害得自己被大佬臭骂，真他妈的欠收拾。
几个小弟扑上去，拖着和联胜的烂仔上了车。
轰轰。
面包车疾驰而去。
“老伯。”
孟德笑呵呵地说道：“你的物业费不是白交的，有人闹事就让排骨超替你出头。”
报刊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德哥。”
“应该的。”
孟德想了想问道：“你摊上的这些报纸和杂志是怎么拿到手的，是有人专门给你送货，还是你自己去某个地方进货？”
“都有。”
老板笑着说道：“德哥要是想听，那我给你详细说说？”
孟德递了根烟过去，“你说。”
啪。
香烟点燃。
老板说得没错，报刊和杂志的源头在出版社或者是杂志社。
它们会根据自身的情况，主要是大型和小型的区别，来选择不同发行方式。
主要有两种，分别是委托发行和自办发行。
如果是委托发行的话，需要找分发协会帮忙，它相当于报摊老板的工会，里面全是卖报纸的报摊佬。
协会有自己专门的配送网络。
每天凌晨都有专人，也就是派报人从印刷厂拿货，然后挨个送到报摊佬手里。
有实力的，类似‘电视周刊’这种杂志，还会向报摊佬提供‘回尾’保障。
进货是现金交易。
报摊佬进十本杂志，要交十本的钱，当天卖掉八本，剩下的两本可以按进货价再退回去。
这大大降低了报摊的压货风险。
如果是自办发行的话，就没有‘回尾’保障。
一些实力小的报刊都是选择这种，通过‘买断’的方式卖给报摊佬，不能退货。
区别一目了然。
有保障，报摊佬就多进货，拿得越多卖得越多。
没有保障，人家就少进货，卖完就算了。
孟德点了点头。
原来卖报的也有自己的工会，还有自己的派报网络，这他妈的就是平台啊。
看来还是委托发行比较好。
只要咸湿杂志一出来，马上就能铺遍整个香江，省得自己还要一家一家地去送，那也太麻烦了。
‘回尾’保障也是件好事。
想都不用想，咸湿杂志肯定大卖。
报摊佬手里进货越多，卖得越多，要是个个都抠抠搜搜的不敢进货，只怕立马就会断货，咸湿佬想买都买不着。
那就亏大了。
孟德抽完烟离开报摊。
“老板。”
李小富敬佩地说道：“刚才你救了那个带孩子的女人，做好事都不留名，你不太像是混社团的，真是个好人。”
孟德笑而不语。
这还用留吗，那也太看不起濠江警司级的能力了。
嘁。
只要人家有心就一定能找过来，到时候交个朋友多条路。
不来也没事。
自己是见义勇为的好人，本来也没指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