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炉的嗡鸣像远处的潮汐，林野的手掌贴在炉壁上，热度透过掌心传来，带着点灼人的暖意。星核碎片在炉心缓缓旋转，白光透过透明的炉壁漫出来，把周围的金属架都染成了金色。
“烫吧？”老K拄着新拐杖走过来，杖顶的星核碎片和能量炉里的碎片遥遥相对，泛起细碎的光纹，“昨天加了三族的意识锚点，老会长的影子说，这温度像他年轻时守过的篝火。”
林野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余温：“他在教小艾格斗术？”
“嗯，把小艾按在训练垫上揍呢。”老K笑出声，拐杖在地上敲了敲，“那丫头不服输，被摔了二十次还爬起来，老会长的影子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说‘这股劲像我年轻时候’。”
能量炉突然晃了晃，白光里浮现出老会长的影子——他穿着褪色的公会制服，正抓着小艾的胳膊演示擒拿术，嘴里念叨着“手腕要扣这里，不然会被反制”。小艾的影子在旁边跳着躲闪，辫子甩得像小鞭子，突然大喊：“老会长！林野说星核是冷的，我赌他错了！”
老会长的影子回头瞪了林野一眼，却对着小艾笑：“他那是没摸过真正烧起来的星核。当年我们守星核碎片，靠的就是这温度取暖，冻僵的手指一碰就活过来了。”
“听见没？”小艾的影子从能量炉里探出头，冲林野做了个鬼脸，“老会长都说是你错了！”
林野无奈地摇头，刚要说话，灰鸦的影子突然从星核碎片里飘出来，手里还攥着张改造图纸：“别吵了，看看这个。我把深渊的能量转换公式改了，现在星核的热能利用率能提三成，就是……”他挠了挠头，“需要老K的重力锚点配合，不然炉心会晃。”
老K接过图纸，拐杖往能量炉旁的控制台一戳，屏幕上立刻跳出参数：“简单。”他指尖在面板上飞快滑动，重力锚点的红光从地面升起，稳稳托住星核碎片，“试试？”
灰鸦的影子眼睛一亮，伸手在能量炉上虚画了个符号。星核碎片的旋转突然加速，白光里渗出淡淡的金芒，温度瞬间升高了几分，炉壁上凝结的水珠瞬间蒸发。
“成了！”小艾的影子蹦起来，差点撞到老会长的影子，“这样冬天就不用生篝火了，星核就能当暖气！”
老会长的影子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就知道玩。林野，你之前说要带改造手册去星界联盟？”
“嗯，”林野点头，从背包里掏出手册，“灰鸦改的公式我加进去了，还有老K设计的重力锚点参数，这样其他公会也能安全利用星核碎片。”
灰鸦的影子凑过来看，突然指着其中一页：“这里错了，星核的共振频率不是17.3，是18.7，上次算的时候少加了老会长的意识权重。”
“难怪试机时总晃。”老K皱眉，立刻拿出笔修改，“还好你发现了。”
老会长的影子看着他们围着手册讨论，突然叹了口气：“当年我们守着星核，总怕它被抢，把自己活成了刺猬。现在看你们这样……倒比我们那时活得明白。”
“因为你们把刺留给我们了啊。”林野抬头笑，“您在手册里写的‘守核三则’，我加了新的注解——‘守核不是圈地，是让它能暖更多人’。”
星核碎片的金光越来越亮，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染成了金色。老K的拐杖往炉壁上一靠，杖顶的星核碎片和炉心的碎片同时闪烁，像两颗心在同频跳动。
“走吧，”老K收起手册，拐杖敲了敲地面，“去联盟前，先让基地的孩子们暖和暖和。”他调出全息投影，把星核的热能引向宿舍区，“今晚的洗澡水，就用星核烧的。”
小艾的影子欢呼着冲出去通知大家，灰鸦的影子还在对着图纸较真，老会长的影子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别烫着孩子”。林野看着能量炉里旋转的星核碎片，突然想起第一次摸到它时，那冰凉刺骨的触感。
原来星核从不是冷的。它只是把温度藏在了等待里，等一群愿意拆开外壳的人，等一个能让它的热，真正流进更多人心里的机会。
他拿起改造手册，指尖抚过烫金的封面——上面印着星核的图案，周围环绕着无数小手印，有老会长的，有灰鸦的，有小艾的，也有他和老K的。
“走了。”林野对着能量炉说，像是在对里面所有的意识告别。
星核碎片轻轻晃了晃，白光里仿佛传来无数声应答，像风吹过篝火时的噼啪声，温暖而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