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葬礼在方舟城的星穹广场举行。
龙武站在墓碑前,手里攥着她的战术刀。墓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一行字:“她用火焰,守住了文明的火种。”星鲸族大祭司站在他身后,鳞片泛着暗紫:“林薇阁下的牺牲,是联盟的荣耀。但她的方式…太感性了。”
龙武转身,眼神像淬了冰:“感性?那是她活过的证据。”他指向广场另一侧——孩子们正追逐着发光的气球,气球上画着地球的轮廓;年轻的战士们在种植舱里浇水,嫩绿的麦苗从土壤里钻出来;几个女人抱着婴儿,指着星空唱古老的童谣。“这才是文明,”龙武说,“不是冰冷的法则,是有人愿意为它流血,有人愿意为它种庄稼,有人愿意为它唱童谣。”
失去林薇的打击,像一把刀扎进龙武的心脏。他开始反思联盟的“秩序”——为了高效防御熵潮,他们关闭了底层区域,禁止种植“低效”的地球作物,甚至取消了所有“旧时代”的节日。战士们像机器一样训练,幸存者像零件一样运转,整个方舟城像座精密的仪器,却没了温度。
“我要改。”龙武在联盟议会上拍桌,“推行‘火种计划’:开放底层区域,允许幸存者种植地球作物、重建社区,保留旧时代的节日。星鲸族的作物能填肚子,但地球的小麦能填人心。”
大祭司皱起眉:“我们是宇宙文明的守护者,不是地球农民的后代。”
“那凌夜呢?”龙武指着墙上的凌夜画像,“他前世是地球人,他拼了十年,不是为了让我们变成冰冷的机器。”他顿了顿,声音软下来,“林薇说过,凌夜最爱的,是地球春天的樱花。我们种小麦,种樱花,不是为了怀旧,是为了记住——我们为什么而战。”
“火种计划”实施的第一天,底层区域的隔离门被打开。幸存者们涌进去,有人捧着地球的菜种,有人扛着锄头,有人带着孩子。龙武站在广场上,看着一个老太太把樱花树苗种进土壤,笑着说:“我孙子说,这树开花时,像凌夜阁下说的‘雪落下来的样子’。”
星鲸族的孩子跑过来,拽着龙武的衣角:“龙武叔叔,我能学种小麦吗?我妈妈说,地球的小麦做的面包,比星鲸族的孢子糕好吃。”龙武蹲下来,摸着孩子的头:“当然能。等你学会了,做给凌夜阁下尝尝。”
夜晚的星穹广场,挂起了地球的灯笼。孩子们追逐着气球,战士们抱着麦苗,女人们唱着童谣。龙武站在凌夜的画像前,轻声说:“凌夜,你看,我们有温度了。”画像里,凌夜笑着,像前世在基地里拍他肩膀的样子。
后来,方舟城的“火种计划”成了联盟的标志。地球作物和星鲸族孢子糕一起出现在餐桌,旧时代节日和星鲸族记忆歌一起庆祝。林薇的战术刀被放在联盟博物馆,旁边是法则种子的晶体——晶体里,林薇的声音在循环:“文明要自己掌握命运。”
而龙武,依然每天去底层区域,看孩子们种小麦,看战士们浇水,看老太太浇樱花树。他说:“这是林薇的愿望,也是凌夜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