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母,“那你不也没少揍吗?那次揍的多狠啊,也就到你膝盖那么点高的时候,想起来还心口疼呢。”
池远端,“我看是揍的轻了!从没见他哭过一次。”
池母一点不客气,“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个领导,拿着打断的棒子,孩子没哭,自个躲厕所里抹眼泪了。”
提起这些,仿佛发生的在昨天,已经多少年没有聊过了。
在池家父母的心中,池骋会走路之后,从来没掉过泪。
他们的心里,池骋的一滴泪,比什么都要稀罕。
有时候甚至怀疑于,这人到底有没有心?
吴所畏听着听着,从浑身紧张的,到松弛了一点,忽然困意来袭。
睡着之前,想的就一句话,你爸妈对你不也挺好的吗?
和他说的少之又少的亲情关系里,好像怎么不是那么回事。
睡着的吴所畏,乖的和造反的不是一回事,小猫似的赖着大半个枕头。
嘴里说着梦话,“池骋,快救我!”
老两口一人盯半张脸,“睡了?”
“睡了!”
“佛祖保佑,咱也睡。”
两人被子一拉,池骋那边急就急着,这个家伙不跑了就成。
结果眼睛刚一闭上,吴所畏突然无意识的往有热气的一边凑。
“妈妈。”
突然的两个字,完全的不自知,喃一声就静了。
刚要关夜灯的两老,听着这声呢喃,复杂的又看过去。
看到的就是一个似乎知道自己无父无母,遇困境,在梦里都只敢叫一声。那唇角还笑了一下,似乎生怕看到梦里那位背影,发现自己如今过得不好。
夫妻俩突然都有些像吃了黄连。
过一会,池母抹了下眼睛,“妈妈在这呢。”
片刻,很少手软的池远端,竟也伸出去拍了下,“爸,也在这。”
这么一个看似坚强,实则好像内心,挺脆弱懂事的。
明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没那么做。一个人活在世上,什么其实不那么需要了,一门扑在自家的混不吝身上,落得更没什么了。没有父亲可以依靠,也没有母亲可以诉苦。
相比起来,池家是一棵盘根扎实的大树,而过去他们从没帮忙避风遮雨。
现在还弄的,两个人好像还只为了个小朋友凑合在一起。
也难怪,为什么后来再去走访了一下,认识吴家的人随口一说,他们家大穹啊,从小就懂得省钱,衣服可以穿破的,但不见偷过别人的好衣服穿。
穷人家孩子考上重点大学的多的是,高风亮节几个字就有钱人会写吗?
公司的员工也点评,吴所畏确实蛮抠的!一泡普通茶叶也能喝一天,但公司有员工家乡遇到地震,没钱回家的,私下掏钱帮助的也是吴所畏。
还特意嘱咐,别告诉池总,千万别说资助女生!男的更不许说啊!
有些人心眼比针小,理由正当,解释了也不一定清楚。
每个星期一张一百,跟路边瘸腿卖红薯的换零钱,换的全是钢镚,每次少要十个硬币,救济附近的乞丐。
有时还得跟乞丐兑点。
没事!我家的就喜欢用一块钱的!点起来方便,脏了他也不嫌弃。
再说钱哪有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