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教会的据点里，刚刚结束巡逻的木知竹突然停下脚步，毫无征兆地抬手捂住了额头，一丝极其短暂的迷茫掠过他眼底。
“又来了……”他低声自语，甩甩头，将那莫名的眩晕感压下，走向自己阴暗的房间。
命运的丝线，在神与人、过去与未来、真实与伪装之间，无声地收紧。
……
木知竹斜倚在冰冷的石柱上，黑色斗篷的兜帽拉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据点里弥漫着香烛和某种陈旧血液混合的诡异气味，远处，几个低阶信徒正对着三尊扭曲狰狞的神像——梵天、海拉、哈迪斯——进行着枯燥的奉献仪式。
木知竹撇过头看向别处：“修普诺斯，附近的精神波动如何？”
修普诺斯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平静得令人犯困，木大人～除了那些信徒脑子里塞满了对邪神的廉价狂热，别无异常，倒是您身边那位……沈青竹，他的思绪像被浓雾笼罩，我看不透，但能感觉到一丝对您强烈的……嗯，专注。”
木知竹垂眸看了眼沈清竹：“专注？呵……专注着怎么扮演好呓语的棋子吧。”
仪式结束的钟声沉闷地敲响。信徒们鱼贯而出，空气似乎都轻松了一些。
木知竹感觉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被无形的针猛地扎了一下，眼前景象瞬间模糊、扭曲，他闷哼一声，扶住了石柱，用力晃了晃头。
“怎么回事？”他低声自语，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残留的晕眩感让他烦躁。
沈青竹悄然走近，声音平稳，但眼底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怎么了？不舒服？”他站在一步之外，保持着符合“普通同僚”的距离。
木知竹迅速压下不适，拉低兜帽，声音刻意带上点疏离：“没事，空气太闷了。”他顿了顿，“第三席回来了？他身边那个生面孔是谁？”
沈青竹目光扫过空旷的大厅，确认无人注意，才压低声音：“第三席带回来的，叫‘蝰蛇’，实力不明，气息很阴冷，呓语似乎对他有点兴趣。”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点只有木知竹能懂的暗示，“任务刚结束，累，要不要……出去透透气？老地方？”
木知竹藏在兜帽下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嗯。”
临江市……
褪去标志性的黑袍，换上普通的休闲装，木知竹仿佛卸下千斤重担，他深吸了一口带着人间烟火气的空气，眉眼间那份属于“信徒”的冰冷麻木褪去，显露出原本的生动，甚至带着点少年气的跳脱。
沈青竹走在他身边，高大的身影有意无意地将他与拥挤的人流隔开，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与古神教会里那个沉默阴郁的“信徒”判若两人。
“哥，我要吃那个！”木知竹指着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眼睛亮晶晶的。
沈青竹无奈地笑了笑：“多大人了还跟小孩似的。”他买了两串，将最大最红的那串递给木知竹。
木知竹满足地咬下一颗裹着晶莹糖衣的山楂，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他一边嚼着，一边好奇地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撞入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气质清冷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从他们身边经过。
木知竹的脚步顿住了，眼睛瞬间直了，嘴里的糖葫芦都忘了嚼。
“啧……”他由衷地发出感叹，声音不大不小，“这颜值，这身高，这身材比例……极品啊！简直是行走的雕塑！要是能加个微信……”他舔了舔沾着糖渍的唇角，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欣赏。
沈青竹脸上的温柔笑容瞬间凝固。他顺着木知竹的目光看去，眼神接触到那个风衣帅哥的瞬间，温度骤降，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冰冷的警告。
那帅哥似乎感觉到了背后刺骨的寒意，握着手机的手指一僵，疑惑地转过头。
帅哥对上沈青竹的眼神，瞬间感觉像被毒蛇盯上，后背汗毛倒竖：“呃……有事？”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木知竹完全没注意到沈青竹的变化，或者说，故意忽略了，他脸上扬起一个灿烂无害的笑容，几步上前，拍了拍帅哥的肩膀，语气轻快：
“嘿，帅哥！一个人啊？认识一下？加个微信呗？”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屏幕，笑容明媚得晃眼。
帅哥感觉背后的视线几乎要把他洞穿，冷汗都下来了：“这……这位是？”他艰难地指了指木知竹身后，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沈青竹立刻收敛了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瞬间切换回那副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还对帅哥露出了一个堪称“和煦”的微笑。
沈青竹声音温和有礼：“他是我弟弟，比较活泼。”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揽住木知竹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动作亲昵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木知竹扭过头，对着帅哥眨眨眼，一脸“你看我哥多好”的表情：“对啊，我哥！特别温柔吧？”
帅哥被沈青竹那变脸速度和眼神里的深意吓得魂飞魄散：“啊！是是是！温柔！特别温柔！那个……我……我女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再见！”他语无伦次地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木知竹看着那仓皇逃离的背影，撇撇嘴，有点扫兴：“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吃人……”
话音未落，手腕猛地被一股大力攥住，天旋地转间，他整个人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拖进了旁边一条昏暗无人的小巷深处，后背重重抵上冰凉的墙壁。
沈青竹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下来，将他完全困在墙壁与自己胸膛之间，刚才那副“温柔哥哥”的假面彻底撕裂，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暗色和炽热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