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
萧济安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雕刻龙纹的紫檀木床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贵香料混合的熏香。
“这是哪？”
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陈设让他心头一沉。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白皙修长，指节间却带着常年练武留下的薄茧，这并不是他那双习惯了敲键盘的手。
这身体，很陌生，又很熟悉。
“殿下，您醒了？”一个轻柔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萧济安转过头，看到一个身穿翠绿色宫装的丫鬟，正端着热水，小心翼翼地站在床边。
殿下？
就在他满心困惑之际，一个毫无起伏的机械音在他脑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肉身穿越成功，天命系统激活。】
【欢迎进入九子夺嫡试炼副本。】
【系统提示：您已被赋予此世界的新身份——大夏皇朝五皇子，萧济安。正在为您加载背景资料……】
【身份背景：镇守北境，手握三十万镇北铁骑。母亲早逝，岳父为当朝丞相王道。】
“我这是……穿越了？”萧济安喃喃自语。
作为一个网文爱好者，他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
而且，这开局也太好了。
手握重兵，外戚强大，还是皇帝的亲儿子。
这不就是标准的夺嫡文天胡开局？
【世界任务：活下来。】
【任务成功：回归现代，奖励：八九玄功圆满。有道是：修成八九玄中妙，任尔纵横在世间。】
【任务失败：永久死亡。】
还有回归现代和八九玄功？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再结合自己现在的身份，三十万铁骑，丞相岳父……这不就是系统送分题？
稳了！
“接受，立刻接受！”萧济安在心中毫不犹豫地呐喊。
【叮！宿主已确认参与任务。】
【正在为您匹配旗鼓相当的对手……】
【匹配成功，接下来，展示您的对手信息……】
萧济安心中已有计较，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神功大成，逍遥世间的未来，让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然而，系统接下来的话，像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浇下，让他凉了个通透。
【太子，大皇子朱标。】
【背景：母族为开国元勋，皇后马氏嫡长子，深受天武大帝信任，监国多年，朝中门生故吏遍布。】
【与你的关系：因你多次在公开场合顶撞于他，且手握重兵，太子对你十分忌惮。】
朱标？
萧济安的笑容僵在脸上。
明朝那个温文尔雅，却让朱元璋和满朝文武都信服的懿文太子？
系统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继续用平直的语调播报。
【二皇子，李世民。】
【背景：天生将才，在数次平定边疆叛乱中立下赫赫战功，在军中威望极高，身边已聚拢一众文臣武将，形成天策府雏形。】
【与你的关系：他曾私下向你递出橄榄枝，意图拉拢，被你当众斥责为“野心勃勃，欲效仿前朝旧事”，二人关系极差。】
李……李世民？
萧济安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天可汗李世民？那个杀兄囚父，开创贞观之治的狠人？
他想起来了，原身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回事。
当时原身觉得李世民功高震主，又是次子，拉拢自己必有图谋。
为了向父皇表忠心，他不仅拒绝了，还把这事捅到皇帝面前，让李世民在朝堂上被申斥了一顿。
这梁子可结大了。
萧济安的脸色开始发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皇子，刘邦。】
【背景：出身市井，早年混迹于乡野，后因机缘被皇帝认回。无任何背景，但为人豁达，善于用人，极得人心。现掌管天下财税，为皇帝敛财无数。】
【与你的关系：你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嘲讽其为“市井无赖，沐猴而冠”，并羞辱他手下的臣子为“鸡鸣狗盗之辈”。】
“噗——”
萧济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汉高祖刘邦！
原身这个蠢货，是把作死当成家常便饭了吗？
嘲讽谁不好，去嘲讽一个未来的开国皇帝？还把人家的班底也给得罪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萧何、樊哙等人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样子。
【四皇子，朱棣。】
【背景：天武大帝第四子，封号燕王，常年征战北方，性格果决，杀伐狠厉，在军中同样威望甚高。】
【与你的关系：你曾秘密向父皇举报，称其在封地私藏甲胄，意图谋反。虽最后不了了之，但两人已势同水火。】
萧济安已经麻木了。
永乐大帝朱棣？
那个为了皇位能把自己亲侄子赶尽杀绝的狠人？
原身是脑子里哪个弦搭错了，去招惹这么一个疯子？
“哥们儿，我能玩这个？”萧济安在心里哀嚎，“我现在申请退出，还来得及吗？”
【系统提示：游戏一旦开始，不可退出。在副本中死亡，将导致永久死亡。请宿主珍惜生命。】
提示音彻底击碎了萧济安的幻想。
他瘫软在床上，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这哪里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这分明是自己的死法展览会啊！
太子朱标，根正苗红，想弄死自己，名正言顺。
秦王李世民，军功赫赫，想弄死自己，手到擒来。
汉王刘邦，掌握钱袋子，想弄死自己，不费吹灰之力。
燕王朱棣，心狠手辣，想弄死自己，估计连眼皮都不会眨。
“等等，还有六、七、八、九……后面是谁？”萧济安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系统提示：宿主也并非只有敌人，还有盟友。】
“盟友？”萧济安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六皇子，司马懿。】
【背景：才智内敛，深藏不露，在朝中素以谦恭谨慎闻名，与世无争。】
【与你的关系：他是你最坚定的盟友，曾多次在公开场合支持你的决策，甚至指着洛水，与你立下“永不相负”的盟约。】
司……司马懿？
萧济安沉默了。
指着洛水立誓？
这盟友，演都不带演的吗？
他仿佛已经看到司马懿那张忠厚的笑脸，以及藏在笑脸背后准备捅向自己腰子的刀。
【七皇子，朱元璋。】
【背景：皇帝早年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当过和尚，做过乞丐，数年前才被寻回，身份尴尬，在朝中毫无根基。】
【与你的关系：因厌恶其乞丐出身，你曾当街纵马，将他撞倒在地，并扔下几枚铜钱羞辱。】
洪武大帝朱元璋……
萧济安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世界了。
得罪一个未来的开国皇帝还不够，还得再加一个？
而且还是心眼最小，报复心最强的那种？
【八皇子，嬴政。】
【背景：早年其母为敌国舞姬，身份卑贱，后被皇帝带回。性格坚忍，沉默寡言。】
【与你的关系：为向敌国示好，你曾力主将年幼的他连同其母亲一起，送往敌国为质。数年后他独自逃回，其母却永远留在了敌国。】
始皇帝，嬴政！
萧济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这已经不是结仇了，这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啊！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九皇子，刘秀。】
【背景：出身旁支宗室，后被过继给皇帝，性格温和，谦恭有礼，在文人墨客中风评极佳。】
【与你的关系：你的王妃，丞相之女王若薇，与他乃是青梅竹马。大婚之日，他曾当众失态，对你有夺妻之恨。】
位面之子，汉光武帝刘秀。
萧济安彻底放弃了挣扎。
他闭上眼睛，缓缓躺平，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我何德何能……”
“系统，想弄死我就直说，没必要攒这么大一个局。”
这哪里是九子夺嫡，这分明是七神围殴！
不，算上那个“铁杆盟友”司马懿，是八神围殴！
自己唯一的优势，所谓的三十万铁骑，丞相岳父，在这些怪物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完了。
彻底完了。
就在萧济安万念俱灰之际，系统那毫无感情的播报，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所有对手信息展示完毕。祝宿主游戏愉快。】
愉快？
愉快你大爷！
萧济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随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了他。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无法就此放弃。
“永久死亡……”
他咀嚼着这四个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不，他不想死。
既然回不去，那就只能往前走。
既然是死局，那就在这死局之中，杀出一条活路！
萧济安豁然掀开被子，眼中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