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终于稳住气息，松开他的衣袖时，两人的指尖都带着点微麻的触感。
“师兄”苏媚收回手，“刚才没站稳……”
淮清摇摇头，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指尖上，眼底尽是了然。
自从两人本源融合以后，并没有出现太大变化，却没成想体内灵力会在这种不经意的触碰下触发被动吸纳。
他思索一番，应该是她的灵力积攒本就到了临界点，他的闲散灵力不过是恰逢其会。
是的。
一定是这样的。
她吸取，他就给他吸。
怕她吸取太疯狂，他还刻意控制了速度
为的让她吸取的更舒服。
吸吧，只要吸不死，只要他还有能力给他吸。
他就愿意。
我的小师妹是世上最明媚的女子。
她想要的东西，都应该给她。
。
“无妨。”他移开目光，声音依旧平静，“境界稳固了？”
“嗯，感觉……轻松多了。”苏媚儿试着运转灵力，果然比之前顺畅了数倍，连挥剑都觉得省力了，
“没想到……会这么巧。”
没受伤吧？”他沉声问，目光却扫过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灵力纹路
那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银二色，转瞬即逝。
“没事，就是有点累。”
淮清没说话，从储物戒里召出一个手白玉瓶。
“师兄，这是啥？”她凑过去，鼻子差点碰到他的袖子。
咫尺距离，刚好卡在“三尺”的边缘。
淮清侧身躲开，把玉瓶递给她：“凝气丹，稳固修为用的。”
苏媚儿眼睛一亮，接过来打开，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面而来：“哇，谢谢师兄！”
“但是师兄，三尺之内，你又犯规了”
苏媚儿回想起师兄刚才扶着她腰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个师兄，假正经！
“咳咳咳，当我没说，继续练剑吧”淮清把脸转过去，露出好看如雕刻般的侧脸。
苏媚儿分明看到了他的尴尬，还有一丝……
羞涩？？
这是清冷大师兄该有的情绪吗？
我请问呢？
你们修无情道的都这么纯情。
都这么喜欢破道心的嘛？
。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两人身上。
淮清站在暗处，鼻侧影照映出绝美的轮廓。
它看到苏媚儿迎着日光，脸上是明媚的笑容，她永远是那样，眉眼弯弯。
咚……
有什么东西动了。
。
苏媚儿挥剑时，周身萦绕的灵力比刚才更加凝实，隐隐能看到阴阳二气交织的微光。
淮清站在对面静静看着。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一直低估了这个总爱嘴硬的小师妹。
看着她浑然不觉的样子，淮清喉间轻嗯一声，转身拾起自己的流霜剑。
苏媚儿活动了一下手腕，忽然笑了，“感觉力气变大了！刚才那招回风式，我好像都能一气呵成了！”
回风式剑法讲究的是一个防御反击、范围牵制。
苏媚儿剑势如旋风般回旋，划出三道弧形粉色剑影，形成“风旋盾”。
风旋卷起周边的碎石、落叶。
从她的身躯向周围发散，粉色的剑气包围了她。
淮清很满意的点头，“很好，”
“如果被多名对手包围时，这招回风式剑法可借风旋盾拖延时间，应对远程法术攻击时，还可用用反弹效果消耗对手灵力”
苏媚儿一点就通，试了一下。
“成了！”她惊喜地回头，鼻尖却不小心撞上他的精致的下巴，疼得她“嘶”了一声。
淮清也愣了一下，看着她皱着眉揉鼻子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伸手想帮她揉，手伸到一半又停住，转而道：“没事吧？”
“没事。”苏媚儿放下手，脸颊有点烫，“谢谢师兄。”
“再练一遍。”淮清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可耳根却悄悄红了。
苏媚儿利用能共享淮清的剑道感悟，很快就掌握了。
自从感觉淮清对她态度变好，无论什么时候邀请他练剑，他都答应后。
苏媚儿就没有再隐瞒天赋了，她没有再故意装作很难学会的样子。
反而利用共享剑技感悟，把淮清教的，都一一施展出来。
淮清脸上难掩震惊，这招回风式乃是流云九渡剑法第六式。
内门弟子掌握起来最少也得五年，多则需要二十年，她只是学了两次，而且还只是在旁边看着自己施展。
竟然就，全部，全部学会了？
说是天才都不为过。
“既然突破了，为兄今天就正式教你破空式’，试试新境界的灵力运转。”
苏媚儿震惊：破空式嘛？？
听说，破空式是云岚宗的镇派剑法：流云九渡剑法的第七式。
连掌门都未得精髓。
上次自己只是拿着剑谱在自行感悟第七式，但是看书总归是没有真人教学效果好的。
苏媚儿：“师兄，炼气五层的内力真的能掌握好吗？”
苏媚儿没有问，为何我一个外门弟子能学核心弟子的第七式，也没有问为何淮清要教他这么珍贵的剑法。
她只问，能学会吗？
淮清，再次认证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苏媚儿，确实不是普通人，聪明，自尊，她打心里眼里觉得自己配得上最好的。
“你现在炼气五层虽然不太够，但是可以试试运用破空式，用控风诀引导自身灵力模拟风的回旋轨迹”
——此招专注于“聚力破防”，修士将全身灵力与流云剑势凝聚于剑刃尖端，形成一道纤细却极具穿透力的“流云剑气”。
剑气可无视敌方普通铠甲或低阶护盾，直接对目标本体造成伤害；若面对高阶防御，剑气还能引发“虚空震荡”，在防御表面撕开细小裂缝，为后续攻击创造突破口。
淮清以身教学，
风起云涌， 他本源的冰灵根剑气赋于他的流霜剑，流云剑气震碎了旁边的石头和竹子。
大雪纷飞。
落满了他满头。
黑衣白发的男子执剑而立，侧身看她，“师妹，看清楚了吗”
苏媚儿点点头：“嗯！我试试”
苏媚儿一身紫衣流云袍，绯云流晶剑出鞘，一招破空。
她融入自己本源的媚气，剑气斩断了旁边的巨石后面的大树。
天上飘起点点粉色雾气。
“师兄！你看我的剑气，媚气化丝，成为剑气！”，苏媚儿惊喜跳跃，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才能领悟的剑气，她也能轻易使出。
淮清目不转睛，他的小师妹在阳光下发光发亮，光打在她脸上，就像蒙上了一层欧根纱。
她的剑道天赋竟然如此恐怖，自己教给她的流云九渡总共七式，她竟……
似乎全部掌握了。
她到底，是什么体质？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两人交击的剑光上。
苏媚儿挥剑时，总觉得丹田处暖暖的，像是还残留着他灵力的余温。
而淮清看似如常的动作里，却悄悄放缓了灵力流转的速度。
他隐约明白，只要她境界还低于他，便能一直借他的灵力淬炼自身，他越强，她的根基便越稳。
这样被吸取灵力的“巧合”，或许还会发生。
他的一丝闲散灵力，好像会移动，会自动往她体内跑。
犹如一个人形灵力制造机。
只是这一次，他没再避开偶尔相触的肩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愿意，但是我愿意，
任君采撷。
采多久都可以。
小师妹。
。
接下来的练习顺畅了许多。
苏媚儿渐渐放开了拘谨，偶尔练错了，会吐吐舌头；
练得好时，会睁大眼睛求表扬。
淮清嘴上不说，却会在她练得满头大汗时，递过装着灵泉水的水囊，还会在她抱怨“手酸”时，默默帮她捏捏手腕。
晨光越升越高，云岚峰渐渐有了其他弟子的身影。
有人看到他们一起练剑，忍不住窃窃私语：
“你看，大师兄又在教苏师妹练剑了……”
“我就说他们没闹翻吧，之前肯定是误会……”
“苏师妹好福气啊，能让大师兄亲自指点……”
“我的天，上个星期见她还是炼气四层，现在竟然是炼气五层了，这第五层可不好突破啊”
“听说她就是个杂灵根，难道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
苏媚儿听到这些话，心里有点不自在，练剑的动作都乱了。
淮清却像没听到似的，只是道：“别分心，‘破空式’再练十遍。”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苏媚儿定了定神，重新握紧剑，将那些议论声抛到脑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媚儿累到躺在地上。
淮清趁她没彻底躺下去时，把他长长的白色的衣服下摆摊在草地上，让苏媚儿躺在衣服上面。
洁癖的大师兄今天真是努力了，在努力讨他的小师妹开心呢。
苏媚儿很满意。
。
苏媚儿躺在淮清的月白色衣摆上，而淮清长身玉立，坐在草地上，端端正正，温柔看着苏媚儿。
他的指尖绞着剑穗，指节泛白，银白的剑穗被他攥得发皱。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师妹，我一直有一事想问……”他扭扭捏捏结结巴巴。
“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说话都带着颤音，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为何你的身上有魔气，你……和那个魔头……”
苏媚儿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看着淮清那副扭捏又紧张的样子，没来由地觉得好笑。
明明两人不是道侣，结果被他这么一问，自己竟有种偷晴被抓包的慌乱。
就像……她背着他，在外头偷了烬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