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玉露的效力比预想中更持久，被压制的暗红之滴缩成指甲盖大小，像一颗凝固的血珠嵌在泥土里。苏瑶蹲在旁边，用灵力细细探查，发现那丝缕般的蔓延果然停了，只是触碰时仍能感觉到微弱的腐蚀力，像休眠的毒虫，不知何时会再次苏醒。
“还差最后一味‘月心草’。”她翻看着林羽留下的笔记，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上面记录着清灵玉露的配方——晨露需取寅时的荷叶尖，灵泉要滤过三层石英砂，而月心草必须是生长在月华最浓的崖壁石缝中，还得是带着晨霜采摘的。
“寅时的荷叶露明日就能收集，灵泉的过滤装置也备好了，就差月心草了。”苏瑶起身看向远处的望月崖，那里是灵界月华最盛的地方，只是崖壁陡峭，寻常修士都不敢轻易靠近。
这时，冷轩从地下探查回来，身上的灵力护盾还带着被腐蚀的焦痕，脸色有些苍白：“地下裂缝里的浊流丝缕清理干净了，但顺着裂缝往前追，发现它一直通到望月崖底，恐怕月心草生长的地方……”
“被污染了？”苏瑶心头一沉。
冷轩点头：“崖底的石缝里渗着暗红丝缕，月心草的根须怕是已经沾上了浊流。”
苏瑶咬了咬唇：“就算这样也得去试试，总不能看着玉露断了来源。”
次日寅时，天还蒙着一层青灰色，苏瑶和冷轩就带着工具往望月崖赶。崖壁上果然长满了月心草，叶片细长，叶尖凝着晨霜，在微光中泛着银白，只是凑近了看，根部的泥土里隐约缠着暗红丝缕，像细小的血管。
“得把根须上的浊流清掉。”苏瑶取出一小瓶玉露，用指尖蘸了点，小心翼翼地抹在月心草的根部。玉露一碰到暗红丝缕，立刻冒起白烟，丝缕蜷缩着褪去。她边清理边采摘，动作极轻，生怕碰掉叶尖的晨霜——林羽的笔记里特意标了红：“霜在则灵，霜落则效减三成”。
冷轩在旁边警戒，时不时用雷灵符劈断从石缝里钻出的浊流丝缕，眉头越皱越紧：“这崖底的浊流比想象中多，恐怕月心草已经吸收了不少，就算清理了根须，叶片里说不定也藏着隐患。”
苏瑶摘完最后一株，将月心草放进铺着冰丝的竹篮里，轻声道：“试试才知道。”
回到灵界中枢，苏瑶立刻着手炼制玉露。晨露、灵泉按比例混合，用灵力搅动三百圈，再将月心草捣成汁，一滴一滴往里加。起初一切顺利，液体渐渐泛起莹白的光泽，可当最后一片月心草叶汁滴入时，玉露突然泛起一丝极淡的粉红，像掺了点血。
“果然受影响了。”苏瑶心一凉，赶紧运转灵力压制，却见那粉红非但没退，反而慢慢扩散，眼看整瓶玉露都要变色，她急中生智，想起林羽笔记末尾的小字：“若遇异变，可掺半滴守护者的心头血，以灵压净。”
“心头血……”苏瑶犹豫了一下，取出小刀在指尖划了一下，挤出一滴血珠滴进玉露里。血珠沉入瓶底，瞬间化作一道金线，在玉露里转了三圈，那抹粉红竟真的被金线卷着，渐渐消失了。玉露重新变得莹白透亮，比之前更清润。
“成了！”苏瑶松了口气，刚想把玉露收好，却发现瓶底的金线没散，反而凝成一个小小的“羽”字——那是林羽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
她捧着玉露瓶，忽然想起林羽曾笑着说：“万物都有灵，你对它用心，它自然会给你回应。”此刻看着瓶底的字，眼眶一热，忽然明白，这场对抗浊流的仗，他们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
冷轩走进来，看到玉露成功，脸上露出笑意：“看来月心草能用，我刚才收到消息，其他界域的守护者回信了，愿意联手搜寻浊流碎片。”
苏瑶点头，将新炼的玉露小心收好：“那我们也该准备了，这瓶玉露留着应急，我再试试用净化过的月心草批量炼制，争取让每个搜寻队都能带一瓶。”
窗外，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灵界的土地上，被玉露净化过的地方，长出了第一株嫩绿的草芽，草叶上还沾着点莹白的露水，像极了林羽笔记里画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