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伤口愈合，奇迹发生
洞口的光线斜斜地打在猎手的手臂上，那道曾经溃烂发黑的伤口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轩辕用粗糙的麻布轻轻擦去伤口边缘的药汁，指尖触到的皮肤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滚烫，反而有了一丝温润的凉意。
“这……这是……”守在一旁的猎手妻子突然捂住了嘴，眼眶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原本以为丈夫这次必死无疑，昨天夜里还偷偷在石缝里藏了几块丈夫最爱的烤鹿肉干，想着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也算让他带着念想走。可此刻，那外翻的皮肉竟开始慢慢收拢，边缘泛着健康的淡粉色，之前汩汩往外冒的黄脓早已不见踪影。
轩辕的心猛地一跳，他连忙俯身仔细查看。伤口中央结着一层薄薄的黑痂，不像之前那般腥臭，反而隐隐透出草木的清香——那是他特意找来的“敛疮草”捣碎后混合松脂敷上去的。他记得老妪说过，这种草在雨水冲刷过的岩石缝里最常见，叶片背面长着细密的白绒毛，嚼在嘴里先是发苦，后来会有回甘。前几日为了找它，他在湿滑的崖壁上摔了好几跤，膝盖上的擦伤现在还隐隐作痛。
“水……水……”猎手突然发出微弱的呻吟，干裂的嘴唇翕动着。
轩辕连忙转头喊道：“快，把陶罐里的温水拿来！”
一直守在火堆旁的少年应声跑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粗陶罐子。这是部落里最珍贵的器皿之一，平时只有祭祀时才会拿出来。轩辕小心翼翼地用木勺舀起温水，顺着猎手的嘴角一点点喂进去。水液流过喉咙时，猎手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原本紧闭的眼睛竟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阿父！”少年惊喜地叫出声，声音里带着哭腔。猎手的睫毛颤了颤，视线在模糊中扫过洞口，最终落在轩辕身上。他的眼神里没有焦点，却像是在努力辨认着什么。
轩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观察着猎手的反应。这几天几夜，他几乎没合过眼，困了就在火堆旁打个盹，醒了就用干净的麻布蘸着煮沸过的泉水擦拭猎手的额头，按时更换伤口上的草药。附宝夜里悄悄送来的肉干，他一口没动，全都掰碎了混在温水里，一点点喂给猎手。
“疼……”猎手突然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轩辕连忙按住他想抬起来的手：“别碰，伤口正在长新肉，碰了会发炎的。”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笃定。这几天的守护，让他对伤口的变化有了一种莫名的直觉——那些新生的肉芽就像初春破土的嫩芽，脆弱却充满生机，容不得半点惊扰。
这时，洞口传来一阵骚动。几个负责巡逻的族人举着石矛站在那里，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早上来换岗时，还听到猎手发出痛苦的呓语，当时巫医刚走没多久，嘴里还念叨着“邪气已入骨髓，神仙难救”。可现在，躺在石床上的人不仅醒了，胸膛还在平稳地起伏着。
“真……真的醒了？”一个络腮胡的壮汉往前走了两步，手里的石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是部落里最勇猛的猎手之一，前几天还跟人打赌说，要是这伤能好，他就把自己最宝贝的那把牛角弓送给轩辕。
轩辕没理会这些议论，他正全神贯注地检查着猎手的伤口。黑痂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用消过毒的石片轻轻挑起一点痂皮，发现下面竟是一层嫩红色的新肉，像初生的婴儿皮肤般娇嫩。他连忙用新捣碎的草药敷上去，再用干净的麻布仔细缠好。
“再过几天，应该就能下地走路了。”轩辕直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阳光透过洞口的藤蔓照在他脸上，把他眼下的青黑和额头上的汗珠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猎手的妻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轩辕连连磕头：“谢谢你，轩辕！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她的额头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不一会儿就红了一片。
轩辕连忙把她扶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家都是部落的人。”他转头看向那些目瞪口呆的族人，“你们谁去告诉首领，就说猎手情况好转了。另外，再帮我找些干净的麻布来。”
族人们这才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往外跑。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部落，越来越多的人涌到洞口附近，想亲眼看看这个“奇迹”。有人手里拿着刚烤好的肉串，有人捧着陶罐里的浆果，都想送给轩辕表示感谢。
轩辕却没心思理会这些，他守在猎手身边，看着对方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一点点红润起来。他想起三天前那个绝望的夜晚，猎手的体温高得吓人，伤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连附宝都偷偷拉着他的手说：“要不……就算了吧，别累垮了你自己。”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他说：“娘，您看这伤口周围，还有点血色，说明还有救。”其实那时他心里也没底，只是看着猎手痛苦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放弃。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给幼弟退烧时的情景，想起老人眼疾痊愈后那感激的眼神，一股莫名的力量就从心底涌了上来。
“轩辕，首领来了！”洞口传来少年的喊声。
轩辕抬头望去，只见少典带着几个长老快步走了进来。少典的目光落在猎手身上，又转向那包扎好的伤口，最后定格在轩辕脸上，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和惊讶。
“真的……好了？”少典的声音有些颤抖。作为部落首领，他比谁都清楚，一个优秀的猎手对部落意味着什么。失去一个猎手，可能就意味着冬天里会有一家人挨饿。
轩辕点点头：“已经开始长新肉了，只要不感染，很快就能恢复。”
旁边的长老忍不住赞叹：“真是了不起啊，轩辕！连巫医都束手无策的伤，竟然被你治好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轩辕认真地说，“是草药的作用，也是猎手自己意志力强。”他心里清楚，若不是当初父亲同意让他放手一试，若不是族人们默默提供的帮助，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阵骚动。轩辕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巫医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猎手的伤口，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轩辕的心突然一沉，他有种预感，事情恐怕不会就这么结束。巫医会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吗？他看着巫医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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