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柠一上班就接到个电话，对方说她的房产证办好了，让她过来取，顺便拿新房钥匙。
她先是皱着眉猜对方打错了，又警觉似的提防是骗子，
直到对方报出“宋璟言”三个字，她眉头才松了点，心里隐约有了点数，
也终于知道宋璟言拿她身份证干了什么。。
她没急着赶过去，等熬到下班，才从“海蓝”开车直奔观海府小区。
迎接她的是一个姑娘，穿米白色修身职业装，领口别着银色工牌，身材高挑，画着精致却没压得住大学生独有的青涩
“您好，我是观海府售楼员夏欣。”姑娘微微鞠躬，声音脆生生的，可侧眸瞥来的眼神却别有意味。
曲若柠在商海摸爬滚打这些年，这点小动作早看在眼里。
两人往售楼大厅走时，她忽然开口：“你还是学生吧？”
夏欣脚步顿了下，明显怔了下。
她今天特意化了偏成熟的妆，连自己都觉得沾了点社会气。
“姐姐怎么看出来的呀？”
曲若柠指尖划过大厅冰凉的玻璃展柜，嘴角勾了点淡笑
“看眼神。你的眼神太干净，没被职场磨过，不像我们这些‘老人’，早练出了八面玲珑的圆滑。”
她心里暗忖：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这些年的坑算白踩了。
夏欣“哦”了一声，低头整理了下职业装袖口，心里却不服气，心想一定是自己刚才多看了她几眼，才暴露了身份。
等曲若柠签完字、接过沉甸甸的房产证和钥匙，夏欣又递来物业合同让她补签。
手续办完，夏欣领着她往小区深处走，去看那套她还没见过的新房。
推开门的瞬间，“空”与“通”的感觉先撞进眼里。
没有隔断的客餐厨连成片，浅灰色哑光地砖铺得平整，天花板的无主灯设计藏得利落，视线一路往前伸，直直撞进尽头那面弧形落地窗里。
窗外的大海一望无际，风里似乎裹着咸腥味飘进来，整个房间的背景都成了活的，磅礴又透亮。
比她想象中好太多了！
曲若柠压着心里的雀跃，慢步走进去。精装修的屋子用的都是国内知名品牌材料，墙面是柔和的奶白色，橱柜门板摸着有细腻的质感，挑不出错处。
“漂亮吧？”夏欣凑过来，语气里藏着羡慕，“家具家电都配齐了，买床被子就能直接住！”
她偷偷打量曲若柠，这么一套天价房子落进名下，对方居然半点波澜都没有，
再想想自己23岁还在学校，心里酸溜溜的：自己样貌身材不比曲若柠差，可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房子？又或者……什么时候能遇到愿意给她这样东西的人？
曲若柠早捕捉到她脸上转了好几圈的神色，随口问：“你和宋璟言认识？”
夏欣猛地回神，手都有点慌：“我、我是他学姐！”
“他准又胡说八道了吧？”曲若柠弯了弯，宋璟言那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他怎么说我的？”
“他……没说什么。”夏欣支支吾吾的，想起之前撞见宋璟言一天约两个校花级女生，心里更确定曲若柠是被包养的。
“没事，”曲若柠往后靠在沙发扶手上，语气松快，“他脸皮厚，怎么说都不生气。”
夏欣咬了咬唇，小声说：“他说……你是他包养的。”
曲若柠“噗嗤”一声笑出来，眼角都弯了：“夏学姐，你该不会真信你这学弟的话吧？”
夏欣更懵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哪好意思说自己见过宋璟言的“莺莺燕燕”。
沉默了几秒，她还是忍不住问：“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
曲若柠视线慢悠悠飘过来，眼神里带着点考量，最后只淡淡道
“不知道。他是我老板，我就是个打工的，不算熟。劝你也别想太多，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心思深着呢。”
夏欣听得尴尬，干笑两声。曲若柠看着不好聊，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那姐姐先忙，有事打电话或者去售楼处找我。没别的事，我就先走啦。”
曲若柠“嗯”了一声，看着她出门、关上门，才敢把嘴角那点强压的笑放开来。
可笑着笑着，心里又沉了下去。450万啊，就算她事业顺风顺水，也得拼20年才能攒下来。
宋璟言给她这套房，肯定不是图她的颜值。
他那三个女朋友，她都见过，个个是绝色，还比她年轻好几岁。
他要的，分明是她替他好好做事、扛住事业的担子。
可……她真值得这么大的投入吗？
想了半天没头绪，她掏出手机给宋璟言打了电话。
宋璟言这会儿正在奔驰S级的后座上，挂了电话就朝前排的老高抬起下巴：“开车，去观海府。”
车刚停在小区门口，他下车就撞见换了休闲装的夏欣
背着个帆布包，头发松松扎成马尾，看着更显小了。
夏欣看见他，脚步顿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他路过时小声开口
“学弟，曲若柠的手续……都办完了。”
宋璟言脚步顿了半秒，侧过脸冲她笑了笑，声音懒懒散散的
“辛苦了。”没多说一句，转身就往单元楼走。
夏欣看着他的背影，攥着帆布包带子，那句“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在喉咙里滚了滚，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宋璟言敲开房门时，曲若柠正光着脚坐在飘窗上，高跟鞋脱在旁边，裙摆搭在腿上，望着窗外的海出神。
她起身开门，看见宋璟言没换鞋，下意识指了指他的脚。
宋璟言“嗤”了一声，弯腰踢掉球鞋，穿着白袜子踩进来：“没想到曲姐姐还有洁癖。”
曲若柠没像往常那样回怼，只是默默转回身，重新坐回飘窗边。
宋璟言往沙发上一靠，指尖敲了敲膝盖，先开了口：“这里装修用的都是环保材料，但还是建议你多开窗通风几天，别着急搬进来。”
曲若柠没接话，转头看向他，语气沉了点
“这房子450万，我就算不吃不喝，也得拼20年才能买得起。你平白送我，总得给个说法，不然我受之有愧，住不踏实。”
宋璟言侧眸瞥她，嘴角还勾着笑，语气却正经起来
“我要往新领域拓疆，你就是我手里最稳的牌。说虚点是萧何，说实在的，你是我事业的底牌。这点钱算什么？而且这只是开始。将来你想要的会更多，过不了多久，这套房子你说不定就看不上了。”
曲若柠眼眸动了动，换作以前，她又得嘲讽一句“又画饼”，
可上回他画的“饼”，没隔多久就真递到了她手里。
她攥了攥垂在腿边的裙摆，轻声问：“你就这么信任我？”
“赌一次呗。”宋璟言笑了声，话锋一转，眼神亮了点，“我的诚意摆在这了，相信曲姐姐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曲若柠心头一震。那些被她压在心底的理想，都被宋璟言实现了；
现在她反倒好奇，他的事业到底能冲到多高的巅峰。她抬眼看向宋璟言，语气坚定：“放心，我尽力而为，不会让你赌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