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葡萄酒的软木塞早已被随意地丢弃在地毯上，浓郁的酒香混杂着薰衣草的余韵，弥漫在整个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纵情玩乐后的慵懒与亲密气息。
小沙发茶几上的高脚杯里，只剩下最后一点深红色的液体。
酒瓶则歪倒在沙发与矮桌之间的空隙里，空空如也。
暧昧的水声与压抑不住的喘息在房间里低低回响。
那最后一点红酒，在两人激烈交缠的唇舌间被渡来渡去，有些来不及咽下，便化作暗红的痕迹，顺着微仰的下颌线条滑落，洇湿了早已凌乱不堪的白衣领口。
纪川跨坐在商时砚身上，手臂软软地环着对方的脖子，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交付出去。
他的面色被酒精蒸腾出酡红，眼睫湿漉漉地闭着，沉浸在亲吻带来的眩晕感中。
商时砚的手早已不安分地探进了他的衣摆，掌心紧贴着那截劲瘦而敏感的腰线，带着灼人的温度。
一个深吻终于结束，两人微微分开，气息都混乱不堪，眼神迷离地胶着在一起。
纪川晕晕乎乎地用手撑住商时砚的肩膀，直起一点身子，呈现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深陷在沙发里、同样面染红霞、眼神涣散的男人。
一丝带着醉意和挑衅的笑容，突然爬上纪川的嘴角。
“这就……醉啦？”他摇了摇头，银白的发丝随之晃动，语气带着点模糊的得意，“你…不行。”
商时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评价激了一下，猛地收紧手臂，将身上的人重新牢牢圈进怀里，下巴抵着纪川的肩窝，像只大型犬般不满地哼哼唧唧：
“你看起来……可不像第一次喝酒……”他的声音含混，带着浓浓的醋意，“你和谁喝过？……喜欢你……你不许……不许和别人喝酒……”
纪川被他这毫无逻辑的醋意逗得低笑出声，声音因酒精而显得比平时缓慢、含糊：“为什么……喜欢我？”
他把发烫的脸颊埋进商时砚的颈窝，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对方的喉结，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喜欢我？嗯？”
商时砚嘿嘿地笑了一声，收紧怀抱：“喜欢你……不告诉你……是秘密……”
这故作神秘的回答，反而更加激起了醉后纪川那异于平常的探索欲。
他凑近了些，带着酒气的温热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商时砚上下滚动的喉结，感受到身下的躯体瞬间绷紧，体温飙升。
他闷笑着，开始了幼稚的反击：
“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他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点恶劣的逗弄，“而且……你只能自己忍着……不许解决……”
商时砚委屈地“诶”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在他耳边控诉：“K先生……你欺负我……喜欢你……”
纪川的动作顿了一下，醉意朦胧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抬起头，看着商时砚近在咫尺的脸，困惑地问：“我欺负你……你就喜欢我？”
商时砚：“……”
他脸上更红，尴尬地咳了一声，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收紧环在纪川腰间的手，然后凑到对方泛红的耳尖，用气音商量着：“我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就随我，好不好？”
纪川埋着脸，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酒精作用下沸腾发烫，但他实在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奇异的原因，把这个人引到自己身边，从此死死缠住，甩都甩不掉的。
内心的渴望最终战胜了羞赧。
商时砚得逞地嘿笑一声，猛地把人抱起来，将纪川压进柔软的被褥里。他的膝盖顶开对方无力的抵抗，一边嬉闹般地轻吻着他的唇角、下颌，一边在纪川耳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他想知道的一切。
纪川被他灼热的气息和低沉的话语挑逗得颈侧发痒，忍不住偏了偏头。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玩闹声、低语声，以及昏黄灯光下，紧密交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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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商时砚做了一个梦。
梦里，时光倒流，他又变回了那个在阴影中踽踽独行、远远窥探着一抹冰冷月光的跟踪狂。
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的呢？
他记得很清楚，清楚到每一个细节都刻骨铭心。
因为……
那天，他是真的打算去死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