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并不畏惧仙剑般走近荀辉,继续说道:
“如今,魔剑已安然在你手中,荀公子,能否履行你我之间的承诺?”
荀辉瞳孔收缩,脑海中瞬间转过无数狠毒的念头。
而脸上,却硬是挤出一丝“恍然”和“惭愧”的笑容,缓缓将仙剑归鞘,朝着傅松走近几步,语气诚恳地说道:
“傅松兄弟所言极是!你看我,真是……真是被这魔剑的煞气影响了心神,哎,一时糊涂,竟然忘了兄弟的恩情!实在该死!此番能成事,兄弟居功甚伟!”
荀辉一边说着,一边看似毫无戒备地靠近傅松,右手捧住剑尖,作势要交出来:
“是荀某错了,兄弟莫怪。来,你我这便一同参详这魔剑之秘,看看这上古魔兵,究竟隐藏着何等惊天动地的秘密……”
傅松脸上那平淡的笑容依旧挂着,眼神却微微眯起。
荀辉此举太过异常,傅松全身肌肉保持着一种极细微、却瞬间能够爆发的戒备姿态。
他看似随意地站着,实则周身气机已然引而不发。
就在两人距离不足三尺之时。
荀辉眼中猛然爆发出森寒杀机,那早已隐藏待发的左手陡然击出。
就见他五指弯曲成爪,指尖仙力凝聚如同实质的剑芒,快如闪电般直插傅松的丹田气海,意图一击废掉傅松毕生修为。
如此近的距离,突兀而狠毒的发难,充分暴露了荀辉内心深处的卑劣与决绝。
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现在的位置信息。
而且荀辉由始至终从未想过与任何人分享魔剑。
他觉得此等逆天机缘,天地间唯他一人配得上,所有知情者,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独占宝物的人,都必须死!
“早就防着你这一手了!”
傅松在那杀机迸现、指风临体的刹那,他原本看似普通的身形如同没有骨头般诡异一缩,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插向丹田的致命指剑。
同时,他张口一吐,并非真气,而是一道凝练无比、色泽暗绿、散发出浓郁腥甜与腐朽气息的妖异气柱,直击荀辉!
荀辉此刻精神高度集中,闪身躲过,而后左手瞬间化爪为掌击出,他毕竟已是六阶仙体,这第二下傅松虽然有所反应,但距离太近,终究难以完全抵消荀辉这一击,被这一掌狠狠掀飞出去,如同断线风筝,后背重重撞在身后坚硬冰冷的山壁之上。
傅松口中喷出一大滩色泽暗沉、几乎接近墨绿色的粘稠血液,脸色瞬间变得如同金纸,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般急剧萎靡下去,显然脏腑受到了极重的震荡与损伤。
他背靠山壁,看着步步紧逼、眼神冰冷残酷充满绝对杀意的荀辉,脸上那惯有的平淡笑容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剧痛、愤怒与极致嘲讽的冰冷表情:
“呵,呵呵……好一个……名门正派……佩服!佩服……”
荀辉面无表情,仿佛戴上了一张完美的假面,唯有眼中那赤裸的杀意证明着他此刻的真实心境。
他默念法诀,仙剑升起,剑尖闪烁着致命的寒光,精准地指向傅松的心脏。
此时,荀辉的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要怪,就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觊觎了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下辈子若还能修行,记得学聪明点,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就在他手腕微动,凝聚仙力,即将一剑刺下彻底了结傅松性命的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身受重伤、看似已无任何还手之力、只能“引颈就戮”的傅松,猛地一拍自己似乎已经塌陷下去的胸口,又是一口比之前颜色更深、几乎如同墨汁般的本命精血狂喷而出。
这口精血并非散开,而是在一瞬间在空中迅速蠕动、凝聚,化作一个复杂扭曲、散发着古老蛮荒气息的诡异妖文。
随着这个妖文的出现,荀辉感觉傅松周身残余的妖气如同被点燃般轰然爆发,却又诡异地瞬间消失无踪!
这是傅松的绝技,是一股牺牲生命本源换取的、短暂而强大的力量。
“天赋神通——血影之遁!”
他发出一声如同濒死的嘶吼,那墨绿色的妖文猛地印在他的额头,随即光芒大盛,将他的整个身体完全包裹!下一刻,他的身影在荀辉惊愕的目光中,瞬间化作一道几乎完全透明、只有淡淡绿色边缘、扭曲不定的诡异血影!
这血影没有任何迟疑,猛地一挣,便如同脱离了空间的束缚,速度暴增了数倍,仿佛一道融入了夜风与阴影的绿色闪电,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之气,以一种近乎燃烧生命、透支灵魂本源的方式,朝着山谷外植被最茂密、地形最复杂的黑暗林海之中激射而去。
速度之快,远超荀辉的想象。
也让荀辉那志在必得的一剑刺空,剑尖只来得及穿透了那逐渐消散的绿色残影。
“什么?!”
此时荀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怒交加。
他万万没想到,这傅松明明已是强弩之末,竟然还藏着如此诡异莫测、代价巨大却效果惊人的保命遁术。
他立刻御剑而起,但在这黑暗中找寻傅松逃走的方位。
却怎么可能找的到……
“可恶!”
荀辉现在剩余灵力只够他悬浮在半空片刻,看着脚下漆黑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林海,狠狠地一剑挥出,凌厉的剑气将下方十几棵古木拦腰斩断,木屑纷飞。
现在他不敢再有任何耽搁,因为如果傅松将他的位置告知他人,他现在定然难以自保。
他阴沉着脸,重新收好魔剑剑尖,顾不上再调息恢复,重又掏出一张“乾坤遁形符”,他先闭目试图使用这符箓,确认现有的灵力无法驱动他回到莲台仙苑后,荀辉咬牙长叹一声,转而施法从它上面吸收了强大灵力,化为自身所用。
之后,荀辉跃上树顶辨认了方向,诵念法诀,急速往“莲台仙苑”飞去。
殊不知,在他飞走后,一道黑影,依旧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