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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

杜甫《丹青引赠曹将军霸》

将军魏武之子孙,于今为庶为清门。

英雄割据虽已矣,文采风流今尚存。

学书初学卫夫人,但恨无过王右军。

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

开元之中常引见,承恩数上南薰殿。

凌烟功臣少颜色,将军下笔开生面。

良相头上进贤冠,猛将腰间大羽箭。

褒公鄂公毛发动,英姿飒爽来酣战。

先帝天马玉花骢,画工如山貌不同。

是日牵来赤墀下,迥立阊阖生长风。

诏谓将军拂绢素,意匠惨澹经营中。

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

玉花却在御榻上,榻上庭前屹相向。

至尊含笑催赐金,圉人太仆皆惆怅。

弟子韩干早入室,亦能画马穷殊相。

干惟画肉不画骨,忍使骅骝气凋丧。

将军画善盖有神,必逢佳士亦写真。

即今漂泊干戈际,屡貌寻常行路人。

途穷反遭俗眼白,世上未有如公贫。

但看古来盛名下,终日坎壈缠其身。

南都的天很冷,那夜慌忙送文进去医院之后,冯念几乎守了一夜,在凌晨五点的时候和李南山交换了班,原因是要赶七点的高铁回老家,参加婚礼。

说起来她已经快满三百岁了,老家的朋友便是这“一世”的妹妹,十几年前她扮作那小村子一家雷姓的亲戚,因为父母突然离世不得已投奔外公家,住在五伯父家。

这样的谎话是近百年才要说的,这么做都因为科技的发展,搁在以前只要给点钱就能轻易获得一个身份,现在要伪造一个从小到大的身份非常难,好在得到了其他人的帮助,这次的身份做得几乎毫无破绽。只是听说技术更迭非常快,往后伪造借用身份会更加困难,虽然她已经可以借用法术将自己的容貌身型变化为新的形象,但这样的弊端就是如果把自己变化到婴儿形态就得重新长大,或者需要其他同样的人消耗法力、寿元助其变化为原来的样子,或者由其养育;否则就将自己送到孤儿院门口,生死按照常人那般。倘若只是变化容貌,则不需要那么麻烦,只要法力充沛随时可以变化。

最头疼的就是法力的问题,自身吸纳天地灵气非常困难,特别的近两百年。

最可怕的是有人在狩猎她这样的人,人族的某些人真的很畏惧死亡,长生对其有着无穷的诱惑力,为了活着不惜花费几十年的精力寻找冯念这样长寿的“人”。

虽然她拥有着长寿的外挂,却没有玄幻话本里通天彻地的本领,听找到她的前辈猜测,他们似乎在寿元耗尽之前是不会轻易死亡的。冯念被保护得很好,没有被伤害过,所以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不死;至于寿元多少,就无从得知了。

“砍掉四肢还好说一些,若是砍掉头颅呢?”

那时候冯念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一句,不过那个前辈也没被砍过头,所以回答不出来。

这件事已经过去快百年了,是因为文进被迫割了阑尾炎才让冯念重新想起来——她,好像没有割过阑尾炎。

小城市只有一个火车站,非常小;因为还要转大巴车回乡下,时间还是比较紧的,根本容不得她在小城里逗留太久,索性买了最近的一班车。

乡下也不远,没有修高速的时候是将近两个半小时的车程,现在修了高速差不多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

其实她很多年没有回来了,特别是“外公”去世之后,虽然是一种假的关系,但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她才不愿回来。

大巴并不能送到家,离老家还有一段步行的距离。山山水水花花草草总是那个样,她见得太多了。故地重游,又开始有一些厌生的感觉,上次想死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得了。

一路想着就到了村口,一头不认识的黄狗冲他吠了几声,接着整个村的狗都叫了。

在村里烤火众人的目光下她也只能微笑着说“回来了回来了”的话,遇到的一半人是她不认识的。有的小孩甚至还要问“你爸是谁你妈是谁”这样的话才想起原来是他\/她。

至于年长一些的,就只记得住在哪里,儿子是谁,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冯念外公有四处宅基地,冯念得了其中一块,比较小,本来就假冒的什么,她根本不挑,那房子也就一直那样放着,她不常回来,五伯对她一直很好,所以她也只要了房子的一个房间,平时都是五伯一家在管,它也没住人,就是放些杂物。

乡下的酒席很随意,除了吃就是喝,喝自然是别人喝了,冯念帮了半天的忙,随了份子,陪着七大姑八大姨吃了一顿之后就散场了。

这个地方她并不怎么留恋,甚至还被今早的炮仗吵醒。

也可能不是炮仗,似乎是地震了,把床头紫金色的玻璃杯摔碎了,老家的大黄狗汪汪汪的乱叫,不久之后四伯用力地拍着她的房门,这才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躲到村里空旷的停车场。

就晃动了这么一会儿,村队长的手机就从没停过,村里的人点了好几遍,似乎是要向村部报告地震的伤亡。

并没有伤亡,震源离此地很远,是从东边建州方向传来的。这个村子可能除了冯念损失了一个杯子,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连一只鸭子都没受伤。

本来打算在老家待上十天半个月的,却在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接到那个前辈的消息——外面来人了!

这句话在很久之前她就听过,那个时候她还曾问过一个问题:他们这些人是得了什么诅咒吗,或者应什么使命诞生的,那使命是什么?

那人冷笑了一下,摇着头说他也不知道,也许真的是诅咒。

还在思考着“外面来人”这句话的时候,高铁已经动了,窗外的风景快速的向后远去。

今日的海上风平浪静,冯念是第一次来这,她从老家接到前辈的信息,匆匆赶过来,从粤东赶到邕州,从邕州坐飞机赶到福州,东渡就到了台湾。

那个前辈在基隆租了一条船,冯念此刻就在这条船上。

“前辈,咱们是去哪里?”冯念吹着海风好奇地问道。

穿着黄褐色工装上衣的男子说:“你看北边那座岛屿,我感觉到有人从外边回来了,这种感觉千年前那次一模一样。”

那座岛屿并不远,很快就到了,开船的停在岸边,只有冯念和那黄衣男子上岛了。

岛屿并不大,一会儿就走到它的东边,从东往西边看,整座岛屿有两座高峰像两个触角一样。

“你能感觉到吧,此地灵气充沛,沁人心脾。”男子停住身形,缓缓开口。

冯念闭眼细细感受,可能是心理暗示,似乎真的比别处更舒服一些。睁开眼发现男子在找些什么。

“前辈你在找什么?”

黄衣男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着其中一座山峰走去,不一会就到了,那里有一个山洞,洞里有八个石雕,地上是一个八卦图,石雕前是一些香灰,上面插满了残香;地面很干净,应该经常有人来求神。

前辈是来求神的?冯念暗自想着,却见黄衣男子目光锁定其中一个雕像,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

“走吧,他已经不在此地了。”

吴峰半个身子躺在树根上,耳边是溪水流动的声音,“啊”,吴峰沉着声音喊叫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爬坐起来,缓了一缓,解下包袱,翻找出楚华赠予的金疮药,慌乱的洒在腹部、腿上的伤口上,包扎得很凌乱。

呆坐了一会,看见包裹里楚王的信件还在,长刀长枪掉落在下方的溪水里。冰冷的溪水一刺激倒是让吴峰清醒了一些。

包里的东西都还在,背上的弓已经摔烂了,吴峰左腿受伤了,杵着木头走得很慢,抬头看着摔落的山坡,简直高耸入云,荒山里连条路都没有。

至于楚王给他的任务,只能寄希望于周将军了。

多天的奔波,吴峰和周友其从新建北上建昌,过武宁,翻过幕阜山脉出洪州到了鄂州南部通城,沿着隽水路过崇阳、蒲圻、嘉鱼;沿着洪湖到了复州沔阳、潜江,顺着汉水过了贾堑镇到了郢州钟祥,出了郢州到襄州宜城,北去襄樊,不敢久留;顺着官道经过邓州邓县、内乡,西峡,进商州商南,过武关、丹凤、商县,顺着丹水去往蓝田过蓝田关的时候,遭了毒手、

一时间分不清是宁王的人还是遇见劫道的,吴峰的马当场就被射死了,他也连带着摔落山崖,至于身上的伤全都是滚落蓝山途中伤的,最严重的左腹的伤,被石块割破了,要不是他昏迷的时候整个身子压住了,恐怕就死在山谷里了。

看伤口应该至少过了一天,按这个速度周将军早就进了长安,说不定调兵的命令已经在路上了。

这不是现在他该关心的事情,他要是再走不出这蓝山就要死在这密林里了。

如他所想,京畿周边怎么可能会有密林,顺着灞河往下走,果然就找到了河边的村子。老大爷背着草往鱼塘走,迎面撞上吴峰。

披头散发的模样也没有把老大爷吓住,反倒是把吴峰拦了下来,吴峰竟听不太懂老大爷的话,只能咿呀的指着自己受伤的腿,掀开破损的衣角——意思是想找个大夫治治。

怎料那老大爷竟扔下草垛,直奔吴峰而来,捡起耷拉在一旁的圆盾,喃喃自语,一直重复着,反正吴峰也听不懂,也就任由他说。

好一会儿之后,才抬头看着吴峰的脸,也不扶着,看那意思是让吴峰跟着他走。

瘸着腿走不快,那老头也走不快,不过已经先一步进屋里去了,吴峰走了好半天才走进半人高篱笆围住的院子。

骨头断开了,老大爷接骨的时候疼得吴峰咿呀大叫,脚下却是没敢乱动。忍了好久,睁开眼往窗外瞧去已经天黑了。

心事在身,吴峰根本睡不着,其中也有腿上的伤实在太疼的原因。

天还未大亮他就醒了,这下才细细打探了房内的景,非常的简陋,也许是林进鱼塘的缘故,满屋子都是熏鱼的味道。进门的墙上挂着一张弓,弓地下是一把发黑的刀,看样子是几十年的旧物。

吴峰瘸着腿踉跄走近,看了许久,摸了一下,很干净没有灰尘,看样子应该经常擦拭。

至于那心事,就是携信入长安的事情,吴峰自诩武艺高强,却还是被箭矢射落山崖,那周将军并不会比吴峰强多少,先前是他想得太简单了——看来他还是要亲自去一趟长安。

老大爷的马车没有顶棚,咿呀咿呀叫着,那匹马又瘦又老;吴峰是真的听不懂大爷的话,只能是拿着长安的地图,毕竟是京畿附近,一眼就看出那是长安;沟通还算有效,天亮不久之后就出发去长安城了。

老马走得慢,一路晃晃悠悠,吴峰的腿摔断了,躺久了不舒服,坐立难安,不只是身体上的,偏偏今日的阳光毒辣,晒得吴峰头晕目眩的。

吴峰是第一次看到长安城,比锦州城大多了,远远望去,似是一头巨兽。

渐渐地行近,吴峰终于把阴霾物看清,高大的城墙似乎并不喜欢到来的客人,其中也可能包括吴峰,日光很暖,不过吴峰已经晒了一路,有些急躁,此刻终于看清了。

原来真的是一座巨大的城墙。

那三个巨大的城门旅人络绎不绝似是城墙在吃人般。庄严巍峨,吴峰眯着眼暗自想着。

大爷没有提前去县衙开通关牒文,这长安城今日他是进不去了。吴峰身上的路引可就多了,且不说楚王开的牒文,他身上还有锦州的文书,校尉的鱼符,甚至压箱底还有出海时的文牒上还有皇帝玺印。

吴峰用了楚王的,很顺利的进了城。

常听说长安繁华,就是这城门吴峰瘸着腿走了好久才进城,走得慢看的景自然多了些。

走走停停,繁华景色映入眼帘,只是在低头看自己的腿才觉得这么走实在是太慢了。他的注意力几乎全在长安的建筑行和行人,长安人的眼中似乎就没有他,吴峰却毫不在意独自瘸着腿在长安城里乱逛。

街面起了风,街边的酒楼外墙有些发旧,微风中依然顽强地伫立着。

几番波折,吴峰终于在永兴坊找到了相府,却被告知姚相早于两日前进宫,不曾回府。

吴峰暗自思索着,瘸着的腿也忘记了。

姚府知礼,见到了楚王的印信之后吴峰被请进府内喝了几杯茶:“姚公子,敢问姚相入宫所为何事,在下奉楚王令有要事须亲见姚相。”吴峰已经坐得不耐烦了。

“吴兄莫急,朝中之事在下不敢妄断,家父久留必是宫中要事,吴兄不妨在此住下,明日上朝在下自会告知家父。”

“不妥!”吴峰站了起来,全然忘记了腿上的伤,闷哼了一声面露难色倒在座位上,茶水洒落:“姚公子,事态紧急,可否请你即刻动身入宫告知姚相。姚兄!”

正说着话,吴峰的语气有些激动,直勾勾盯着姚公子。

对面的人确实突然笑了一下,“吴兄这般模样,倒让我想起一些事情。”姚公子放下茶盏继续说:“听吴兄先前所说,楚王差你来京。此番言论不日前我也曾听得他人言,如你一般……”

“可是周友其周将军?”吴峰激动问道。

“不是。那人自称是奉宸卫麾下,并非军中之人。你与他所说之事可是江南宁王作乱之事。”

吴峰听闻此话眼中露出惊愕之色,左手不自觉握紧刀柄,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姚公子,此事可做不得玩笑,宁王岂是我敢妄言的。”

“吴兄不必如此谨慎,家父入宫迟迟不归也是归于此事,吴兄不必对我这么戒备,我还不至于在这京兆府助那宁王。吴兄若是不信,在下这边请那奉宸卫暗探来此。”看吴峰不信,姚公子便让府中下人去请他口中的奉宸卫。

吴峰默默点头,手里却没有离开刀柄。

不一会从内堂出来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吴峰似乎在哪里见过,记不清了。

“听姚公子说阁下也是奉楚王之命进京奏表宁王作乱之事,阁下可有凭证,若没有物证恕在下难以相信阁下。我与周将军自洪州一路赶来日夜奔袭,我这腿。”吴峰指了指他的腿,“我这条腿就是在蓝田关遭歹人袭击,这是京畿重地,吴某不得不如此。”

“吴兄请看。”黑衣男子从怀中掏出折子,迈开步子向吴峰走来。

“扔过来。”吴峰握紧刀柄,半坐在椅边,准备随时杀死眼前带着刀的黑衣人,这个人带刀的方式和他一样。

黑衣人冷笑一声,丢出折子。吴峰接过摊在右手边,从怀中摸出一样的折子,翻开一看,字迹差不多,主要是看谁上面的玺印。

端详一番之后,收起折子才把桌上的那一本扔回给那黑衣人。

“抱歉,这一路奔袭,你我素不相识我不得不妨,”吴峰转过脸,看向姚公子:“姚公子,还请你带我进宫,姚相既已知晓此事,想必是在尚书省吧,吴某今日必须自己见到姚相,烦请姚公子带路。”

吴峰的声音变得冷冷的,他从通话门走到永兴坊至少有一个时辰,街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四五百,却不曾从他们口中听说任何一个关于叛乱的字。既然宁王作乱的消息几天前就到了长安,不可能流不出半点风声。

原本还期望早就派兵过去的,现在看来应该还没下令,这也是吴峰想亲自去的原因。

“吴兄,即便是见到家父,只要陛下不下令也是不可能发兵的。”姚公子声音也开始严肃,似乎不喜欢吴峰威胁式的话。

黑衣男子听完却先比吴峰拔刀,“姚毅公子,你说什么。”说话间就准备冲上去质问姚毅。

姚毅却像瞬身一般窜到黑衣人跟前,握住他的手阻止他拔刀。

吴峰也被这幕吓了一跳。又听得那黑衣人向后退开,道:“我等七人奉楚王之命自铅山亦是历经万难,只剩我一人入京,算来已过来四日,我原因为姚相早就请的陛下之命发兵南下,如今你说宫中尚未决断?”

黑衣人甩动手腕,看来刚才姚毅那一握的力道很大,“姚公子,既然姚相也无法进谏陛下,在下这便离开,南下报与王爷。”

“恐怕不行。”

姚毅说完,姚府院墙便涌出十数人,身着金色轻甲灰袍,蒙着脸看不清样子。

“京畿重地,两位还是待在姚府安全一些。”姚毅冷冷一说。

“好!那就有劳姚公子了,正愁吴某的断腿没处医治。”吴峰一看房梁上站着那么多人,看姚毅的架势是不会轻易放他离开,再者说了,就是他想走,这该死的断腿也无法支撑太久,且不说房梁上这么多高手了。

“吴兄你这是何意,西南长安都城,你我冲杀出去,就是姚府又岂能困住你我,为何束手就擒?孟某既入得奉宸卫,便不惧生死。”黑衣男子已经拔刀,准备和院墙上的侍卫殊死一搏了。

“文正兄误会了,府外之外并非是防着你或吴兄,而是右骁卫来看着姚某的,孟兄可莫怨恨错人了;你二人且放心在此住下,收刀入鞘便不会有事。”姚毅笑着解释。

孟诚环顾四周,发现姚毅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心里却还是气不过,冷冷哼一声,转身向内院走去。

吴峰因为行动不便,只得待在座位上,虽然松开了刀柄,却还是将手搭在上面警惕着。

姚毅回过头看着院墙上的人,之后那些人就跳下去不见了;他又转过身走近内堂,坐下看着吴峰,“吴兄这腿……”

“有劳姚毅兄请个郎中了。”

长安夜,月影入窗。吴峰躺在床上,白日里姚毅真的请了一个郎中过来把他的断腿重新接了一遍,言明没有百八十日是轻易不会痊愈。

腿虽然断了,吴峰的内力还在,听得内院里传来刀剑交锋的声音。

孟诚打算趁着夜色逃离姚府,白天说的话仅仅是骗姚毅的,当时那么多人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冲出去的。夜里虽然也有守卫,不过比白天少了一些,几回合下来发现这几人武力也不怎么样,以一敌四也不是不可能。

此时,夜晚的长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似乎刚才的搏斗是幻觉,房顶几人的目光皆是落在对方的刀尖,只有孟诚不同,他需要不断地警惕四个人,“诸位,我乃奉宸左卫徐毅徐奉裕麾下,你我同朝为官,今日放孟某离去,他日必有重谢。”

对面的人没有多想,随口答道:“我等奉命看守姚府,非常之时,阁下退回房中,我权当今夜无事发生,否则立斩不怠。”

孟诚皱起眉头,双眼环顾,说道:“哼,阁下口气是不是太大了,京畿重地还奉宸卫还怕了你右骁卫的人不成。”说罢攥紧刀柄。

对面的人渐渐耐烦,声音勉强:“再说一次,速速退下!”

孟诚的半个身子对着说话的人,勉强能看清三个人,还有一个人在他身后,不管怎么看都只能提防着三人。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犹豫了一会儿,孟诚终于鼓起勇气,跳跃向前,直冲先前与他对话的那人,却忽然踢飞碎裂的瓦片,脚下射出一片碎瓦往那人而去,冷冷哼了一声暗自发力朝着另一个人移动,长刀直射,刀锋再次交错发出脆响声,对面的人挡下暗刀,接着劈开孟诚的刀,另一个人从背后袭来,孟诚躲闪不急肋下被划出一刀口子。

借着翻滚的势,再次挥刀砍向被碎瓦骚扰的那人,偷袭不成,被一脚踹飞,孟诚惨叫一声,瞪大眼睛发现手臂上插着两只短箭,双腿一软跪在房顶,伸手拔出后再次闷哼一声,甩出两支废箭后向后跃去,

似乎经过刚才的一番争斗已经将四个敌人甩脱了,落到另一间房顶的时候,鲜血才流到刀柄上,孟诚脸色惨白,整个人滚落摔在地上。

吃力站起,发现眼前的房门开着,一个男子半靠在门口,单刀撑地看着他,又或者是看院墙上的人。

孟诚往左边看去,姚毅揣着手也在看着他,可能也是在看他身后的人。

三人就站在原地,房梁,院墙上的人如同在看着三个尸体一样,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要落地的动作,似乎他们一站到地上就会死一样。

孟诚走向吴峰,踏上台阶转过身坐在地上,朝着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低下头才发现腿上插着箭头。

吴峰真的没有看他。待孟诚整个人平躺在地上时,从房梁上跃下四五个人影。

“放肆!”姚毅沉着声音喝道。

吴峰拿起刀一挥,刀鞘发出刺耳的啸声,直冲院前之人,恶狠狠钉入地面,一道剑气击退那几人,接着又围困过来。

姚毅这时候已经走到孟诚身前,“此乃兵部尚书府邸,岂容尔等如此放肆,退下!”

院中的人没有退去,姚毅的话没起作用。这时吴峰又提起手中的刀,寒光一闪,冷冷问道:“姚兄,如若需要,吴某可再助你。”

姚毅忽然说道:“吴兄还有伤在身,就是无伤也不可能解决着府中之敌吧。吴兄放心,在这京兆府内还没谁敢在姚府杀人。”

吴峰沉默一会儿,语气有些嘲讽:“看他们的样子似乎看不起你啊,姚兄。”

姚毅脸色微变,不理会眼前的人,转头看着吴峰。

吴峰双手撑着刀,还是倚靠在门柱上,像是在等着姚毅表演一般。见此,姚毅表情稍缓,暗自发笑,似乎他的话真的没有威慑力。

“那吴兄怎么助我,你这身体总敌不过院中那十几位吧?”姚毅让出位置。

吴峰冷笑一声,手腕再次发力,箭尖破空而出,穿过院中右骁卫间隙,直直嵌入他们身后的老墙,蜂鸣之声还在传荡,仔细一看竟有两人臂膀上的袍子被箭气卷烂,划出口子渗出鲜血。

“退下,下一次就是射头了!”吴峰收起笑容,眼神凌厉,伸手攥紧悬在腰上的箭矢。

院中人跳上墙头,没有退走,还在看着姚毅和吴峰,还有地上的孟诚。

吴峰莫名地起了怨气,从福州一路过来一直在被人追杀;特别是从新建来长安,也是千里奔袭,但却唯独在京畿之地蓝田关遭遇袭击。事后想想那些人极有可能就是长安的人不想让江南的消息传过来,结合孟诚的遭遇,十有八九就是这样的。

所以断腿之痛让他睡不着,大半夜还有人铛铛铛的在房梁上跑动,本来他对长安的官就又偏见,这么一刺激,他就真的动了杀念,不过他行动不便,也就只能用还没摔坏的箭矢吓唬那些人了。

之所以只丢了刀鞘而没有丢刀,是因为怕那些人一拥而上,背上的长剑可还在床头,要是把刀丢了岂不是任人宰割。

吧嗒一声,嵌入墙上的那只箭掉落,砸在地上,吴峰还运起内力保持异常的听觉,不止是这声箭响,就是墙外人的动作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姚毅已经把孟诚搬回吴峰房内,正拔起那把刀鞘向吴峰屋内走来。

吴峰早就坐下,单腿站着这么久加上方才用了那么多内力,有些累了,便只能坐在床边。

“姚兄,姚相那么大的官,姚家这么大的宅子连个下人都没有吗,还得姚公子亲自动手。”吴峰语气略带诙谐。

接过姚毅递来的刀鞘,姚毅也轻轻说道:“有些事下人不方便知晓。”

“这半年来吴某游身在南境,也略懂一些识人之术。左右骁卫,掌宫禁宿卫,现下府外来了这么多,姚大人多日未归,恐怕不是因为南方祸乱吧。”吴峰语气深沉,说得非常认真。

“哦?那吴兄以为是什么呢。”姚毅略带讥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在江南大半年听过许多事,其中也有关于宁王的部分。”吴峰忽然抬起头,“江南民间里宁王可是贤王,造反?这可不像贤王会做的事。”

“狼子野心是看不出来的,我也没见过宁王。就是这造反的消息还是你们传来的,我久居长安,宁王是何样我并不知晓,不过朝廷的事……”

“姚兄!”吴峰加重语调,“姚兄自不必与我说,吴某不过一个传信的,姚府我住几日便走,至于方才对右骁卫出手,不过是兴致所至罢了。”

“那府外的人?”

“吴某自有办法,这几人之众还不足以困住吴某。不过吴某也不会蠢到杀死他们,毕竟是朝廷的人,我可不想被朝廷追杀。”吴峰话语间非常自信。

“哦?”姚毅又露出一抹嘲讽之色,“且不说吴兄是不是武艺高强,就是你这腿,断骨之伤没有百八十日不可能痊愈。就是痊愈了,吴兄……”姚毅语重心长:“这天下偌大,逃得出姚府,逃得出长安,难道还能逃得出这天下吗?”

“这就不劳姚兄费心了,姚兄还是多关心朝政吧。至于什么天下不天下的可不由你我决定。”吴峰说完这话转过话头。“有一事倒令吴某好奇,这孟兄是什么人,武功如此之差,竟能让姚公子入夜不眠来此护他,这千里之遥凭他那身本事可到不了这长安。”

姚毅并不是听见动静出来的,身上的衣裳都没换,似乎早就在府内等待了。

“孟诚何人吴兄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如他们所言,只要我等在府内安生便不会有事,这点姚某还是可以保证的。”姚毅起身就要走,“今夜且文正在此,劳烦吴兄代为照看。”

“那江南……”吴峰的话没说完,被打断了。

姚毅回过头,严厉地说道:“自有圣上裁决。”他的脸非常严肃,过了一会才恢复,“夜深了,吴兄有伤在身,好生歇息,姚某告辞。”

姚毅离开房间,在门口站定一会之后才彻底离开。

突然吴峰低头对着地上说道:“人都走了,还不起来。”

孟诚从地上坐起来,笑呵呵说:“承蒙吴兄相救,吴兄武力高强内力深厚,竟能以箭气伤人,如此功力孟某平生所见也就奉宸左卫冠军大将军而已了。哦对了,方才听你们商讨,吴兄是想知道孟某出身?”

“不想。我的话没错,你武道之差为保你到长安死了不少人,你可知我也曾与人同来长安,不过今日方知他未到,想来也是凶多吉少;故由此感悟罢了。难保吴某能来此地也全由友人所护,这件事上你我并无不同。至少你比我幸运,吴某的腿可是断骨伤。”吴峰意犹未尽。

“你先前逃走不敌,是故意往我这来的?”

“不是。慌不择路罢了,我知道自己武功很差,想着只要我逃得出去,自然有办法将消息传至宫中,所以白日里听得宫中并未发旨,以为是姚相的问题,现在想来,恐怕不是姚相的原因,只怕是宫里的原因。”孟诚自己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哦?”吴峰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你方才说你自有办法传信给宫中,却为何来相府求助?”

孟诚突然停住动作,环顾一周,轻声说:“楚王消息我四日前已经传给奉宸左卫奉裕大人顾京了,那夜我是从奉宸卫里逃出来了,这才来到姚府求助了。”

吴峰突然冷笑一声:“楚王之命是令你呈报姚相,想必你私自回营,惊扰宫里。我再大胆猜测——姚相是被宫里的人带走的而不是因为楚王的信件吧。”

孟诚怔了一下,双目圆睁,刚要说话,吴峰的刀尖已经指着他的脸。

“你,不是孟诚吧!”

孟诚假笑打趣着,突然从门口传来一声叹气,吴峰听得出来,那是姚毅的声音,就算听不出来,此时门已经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姚毅。

“吴兄干嘛说得那么早,此人确不是孟诚。”姚毅像是很不情愿。假的孟诚仓促起身道了一句“公子”便再次落座,他的腿确实是被射伤了。

“那孟诚现在何处?”

姚毅看着吴峰许久,才缓缓开口:“他,死了。当夜来到此处就死了。”

吴峰还想发问,却听见姚毅又说。

“周友其周将军也死了,我们在蓝田县找到他的尸体。”

吴峰面无表情,佯装不在意,手中却不由的握紧刀柄,刀身颤动亮出翁鸣之声,然后缓缓放下刀。

房中蜡烛短了半截,这才传来吴峰的声音:“除了我……周将军与孟诚,传信的密探不止两队吧。”

“姚某不知,京畿周边,辨明了十七具尸体皆是传信的暗探,其中就有……”要以被打断。

“算了。”吴峰沉默了一会儿,“长安,长安,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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