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来就是问句，不是虚张声势，就是有备而来。
肖妄眯了眯眸，习惯性的笑透着寒意：“再跟我拐弯抹角，我就让你走捷径出去。”
女人看了眼他示意的方向。
是一扇窗户，他的捷径，就是把她从那里丢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到一楼。
笑了笑：“肖爷还真是幽默，我要是不知道点关键的，怎么敢跟你弯弯绕绕提要求呢？”
眼神勾着他，里面不是对他绝对的占有，如他的笑一样，是种习惯。
习惯了这么看男人，习惯了释放自身的媚。
肖妄讨厌被威胁，但是下一步动作还没实行。
女人继续道：“杀了我，你还不如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你就知道她瞒着你的事是大是小了。”
肖妄重新打量眼前的女人。
两人的烟都如同时间计时器，任由它自然燃尽。
他不是不知道她有事情瞒着自己，甚至知道很多事情她都在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自己都不知道的呢？
之前有过很多次对她的试探，她的迟疑和哪怕只一瞬的慌乱担忧，他每次都捕捉到了。
肖妄抽了最后一口烟丢掉，扯出笑：“什么要求？”
女人的最后一口烟已经被燃尽，灭在他的烟灰缸里，烟嘴带着口红印，收回手抬眸：“我想请你吃饭，在我的地盘。”
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调，眼神也变得坚定。
一顿饭而已，肖妄更在意她的秘密，又问：“什么时候？”
女人抬腕看了眼精致小巧的女士手表：“一起用午餐，我安排好了。”
肖妄笑的更有深意：“学她？”
他身上释放出的危险让女人不容忽视，那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能撕碎她。
保持着淡定起身：“走吧，我可不会为了一顿饭，把命搭进去。”
他问的意思她心知肚明，早有预谋的请他吃饭，还在自己的地盘，必然是跟那个女人一样，想要利用他的身份，
而她的意思，肖妄也有衡量，她能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不至于用假消息得罪自己，自找死路。
-
距离赌场不算远的地方有家规模不小的西餐厅。
没有在包厢，就在大厅，肖妄跟她面对面坐着，交叠着双腿，身子懒懒的靠着。
女人盯着他开口介绍：“我叫化卉。”
“没兴趣知道。”肖妄一开始眼皮都懒得抬。
随后记忆一闪，嗤了一声睨她：“看来爬上来，爬了不少床。”
原来是早就败了的化家。
化卉红唇不动声色的抿了抿，他说话还真是难听。
不过，他说的是实话，自己能有今天，确实爬了不少床。
可那又怎样呢，都是为了活，垂眸笑笑：“早知道就学聪明，去爬肖爷的床了。”
一语双关，明示现在想要利用他，暗示时念爬了肖妄的床。
化卉和时念某种性质上是一样，都是家族最后的血脉，靠自己连自保都难，更别说上位。
只不过化卉靠数量重新站稳了脚，而时念靠质量保全了自己。
肖妄搭在腿上的指尖捻了捻，说话也不避讳：“我怕脏——”
“就算你干净，我也看不上。”
她确实漂亮，足够的有女人味，长相身材或许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样子。
不过漂亮的女人很多，她放进去就会被盖住锋芒。
而时念，好像把她再怎么丢到人海里，他能一眼就注意到她。
想到她，肖妄耐心不多：“所以现在能亮你的底牌了？”
化卉把餐品往他面前推了推：“我说的可是吃饭，肖爷可不能食言。”
肖妄觑了眼她手上的动作，坐起身，就自己面前的简单吃几口。
-
肖妄跟化卉一同用餐的事情在有人操控的情况下早就人尽皆知，虽然很多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但都记住了这张脸。
一双勾人的狐狸眼让人记忆深刻。
时念知道这件事情是必然的。
今天是他离开后的第三天，女人的心思比男人更细，那家西餐厅明面上并没有什么说法，但是装修风格大部分受众群体是情侣关系。
他再一次牵动她的情绪。
拨了通电话给他，一次……两次……三次……
第四次才被接通。
对方一直没有先开口，时念有种不好的念头，自己的猜想也越来越多。
主动打招呼：“肖爷，吃了么？”
肖妄手机贴着耳，眸色冷沉，连同嗓音都像是沁入冰水般：“有事？”
时念紧抿着双唇又妥协的松开：“忙吗？好久没——”
“忙。”肖妄直截了当的拒绝她下面要说的话，话音依旧冷淡。
时念心里更没底，不知怎么就把心里话问出来：“新欢？”
肖妄知道化卉请自己吃饭的意图，就是为了拿别人以为他们不清不楚的关系压一压她那些快对她造成威胁的男人。
那顿饭还真是没白吃。
捏着手机的力道收紧些，眸色更加深不见底，仿佛困着一头失控的兽，跌进去瞬间就会尸骨无存。
轻笑了声：“知道还问？”
时念头皮阵阵发麻，脑子短路。
之前无论是谁，哪怕是传的沸沸扬扬要结婚的雷娜，他都没有亲口承认过他接受谁。
新欢这个词说明了太多。
时念眼泪瞬间浸满眼眶，带着点鼻音：“婚还结吗？”
这事自肖妄上次说过后再也没有被提起过。
但时念在意了，听进去了，甚至很多时候会想起来，结合他给的那点好……幻想以后……
肖妄眉心蹙了蹙，听出了她的不对劲。
但是为她强压着的怒和恨不容他对她纵容半点。
“不结了。”
久久，时念等到了答案。
心像是从高空坠下，那种快要窒息的失重感，她承受不来。
弓了弓腰，指尖揪着胸口的位置，眼眶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直直滴落。
“嘟嘟嘟——”
肖妄说完，双方皆是沉默，没等多久电话就被挂断。
时念还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张了张唇想要大口的吸进一口氧气，拧着眉头，结果直接从嗓子眼把那口堵着的气咳吐出来。
眼泪更是泛滥。
但凡他的语气有半分玩笑，她还能骗骗自己……
可惜，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