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在湖南,没有户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无法正常入学。罗霞和王龙跑断了腿,求爷爷告奶奶,托关系找门路,勉强让他在当地一所条件很差的民办小学“借读”了几年。学费比本地孩子贵几倍不说,老师同学异样的眼光,那种无形的隔阂和“黑户”的标签,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幼小的心灵。

——意味着他只能读到小学毕业。升初中需要更严格的学籍和户籍证明,王龙本就不太情愿,更嫌麻烦,跑了几次教育局和派出所,碰了一鼻子灰后,就彻底放弃了。他对罗霞说:“算了,认得几个字会算数就行了,早点出来学门手艺,一样吃饭。”罗霞当时刚生下第二个孩子,心力交瘁,又觉得亏欠王龙,只能含泪默许。

——意味着他十四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就只能跟着同乡的包工头,去建筑工地搬砖、和泥,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拿着最微薄的薪水。没有身份,没有保障,像一棵无根的浮萍,在城市的夹缝里艰难求生。罗明后来辗转听说,那孩子沉默寡言,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阴郁和警惕。

“前世”郭涛那张过早被生活刻上风霜、眼神麻木的脸,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罗明眼前,与他怀中这张沉睡的、稚嫩却布满苦难痕迹的小脸重叠在一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抱着孩子的手臂都下意识地收紧。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如果今天他也像“前世”那样,只凭着一腔愤怒和怜悯把孩子抢回来就了事,而没有坚持去派出所办那份至关重要的户口迁移证,那么“前世”郭涛的悲剧,几乎可以预见地会在这个孩子身上重演!王龙的态度本就勉强,指望他日后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去跑繁琐的落户手续?简直是痴人说梦!

罗明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和后怕,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棉袄。他看着手中那张薄薄的迁移证——此刻正和村委证明、抚养协议一起,被他无比珍重地贴身藏在棉袄最里层的内袋里,紧贴着滚烫的胸口——这不再仅仅是一张纸,这是他拼尽全力,为这个苦命的孩子,从命运的悬崖边硬生生抢回来的一条生路!是孩子将来能堂堂正正走进学校、拥有一个合法身份、不再沦为“黑户”的通行证!

他抱紧了怀里冰凉的小身体,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尽快驱散孩子骨子里的寒意,也想借此压下自己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复杂情绪。归途漫长,寒风依旧刺骨,但罗明的脚步却异常坚定。他望着新丰镇方向隐约透出的点点灯火,那象征着家的温暖,也象征着新的起点。

怀里这个孩子,终于不再是前世那个飘零的孤魂。他有了母亲,有了法律认可的身份,有了一个可以扎根的、叫做“家”的地方。虽然未来的路依旧布满荆棘——孩子的身心创伤需要漫长的时间抚平,二叔二婶的抚养压力,王龙那边可能存在的隐患,郭大富那未还的欠款……桩桩件件都是挑战。

但至少,最基础、最关键的根基,被他牢牢地、及时地,握在了手中。

罗明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缓缓吐出。

夜色中,他抱着郭涛,一步一步,沉稳地朝着家的灯火,朝着那个需要他们共同去守护和创造的未来,走去。每一步,都踏碎了前世冰冷的轨迹;每一步,都在泥泞中踩出一条新的、充满希望的道路。

...........

罗东平家的堂屋,比罗明家更显窄仄。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悬在房梁下,光线被弥漫的劣质烟气和灶火余温熏染得更加黯淡。晚饭的残羹冷炙还未及收拾,桌上杯盘狼藉,空气里混杂着饭菜味、烟味和一种沉重得化不开的压抑。

罗华平坐在主位上,轮椅的扶手被他枯瘦的手攥得死紧,中风后歪斜的嘴角微微抽动,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坐在下首的王龙,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罗东平坐在他旁边,原本就愁苦的脸此刻更是黑得像锅底,手里的旱烟袋杆子捏得咯咯作响,火星明明灭灭。罗南平则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在王龙和低头垂泪的罗霞之间扫视,带着审视和不满。

罗明坐在罗华平另一侧,是此刻屋里唯一还算镇定的人。李秀云和苗凤带着几个孩子在里屋,刻意避开了这场注定艰难的家庭会议。罗梅和罗红,这对尚未出嫁的姐妹,紧挨着坐在角落的长凳上,大气不敢出,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罗霞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王龙坐在罗霞身边,背脊挺得笔直,脸色紧绷,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三道如同实质般的、充满谴责的目光,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在他身上。

终于,罗华平喉咙里发出一串急促而含糊的“嗬嗬”声,打破了死寂。他努力想表达什么,口水不受控制地从歪斜的嘴角流下。罗明立刻会意,俯身凑近父亲耳边,大声清晰地复述:“爸的意思,是问王龙,对涛涛这孩子,到底是个啥章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王龙身上。

王龙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他猛地抬起头,似乎想辩解什么,脸色涨红:“爸,二叔,三叔,我……”话刚出口,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他能说什么?说自己不愿意养?说怕老家知道丢人?在这个刚刚把孩子从地狱救回来的时刻,任何推脱都显得无比自私和冷酷。

就在他即将被那沉重的目光压垮时,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重重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是罗明。

罗明的手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温度,瞬间稳住了王龙摇摇欲坠的心神。他抬眼看向罗明,看到大舅哥眼神里的平静和一丝“交给我”的暗示。

罗明没有看王龙,目光坦然迎向三位长辈几乎要喷火的视线,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盖过了罗霞的啜泣:

“爸,二叔,三叔,这事,我和王龙商量过了。”他刻意加重了“商量”二字,将王龙从被审判的位置上稍稍拉了出来。“王龙不是不想管孩子,他有他的难处。”

罗华平喉咙里又发出一串含混的“嗬嗬”声,显然对这个开场白极其不满。罗东平更是“啪”地一声把旱烟袋磕在桌角,火星四溅,脸色铁青地就要发作。

罗明赶在二叔爆发前,语速加快,语气却依旧沉稳:“王龙老家那边,亲戚朋友,到现在都不知道霞霞之前有过孩子,更不知道涛涛的事!这要是突然把孩子带回去,唾沫星子能把人淹死!霞霞以后在那边怎么做人?孩子又怎么抬头?寄人篱下的日子,就算吃穿不愁,心里能好受吗?那跟在郭家,又有多大区别?”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罗东平即将爆发的怒火上。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词。他心疼外孙,但也知道罗明说的是实情。农村的闲言碎语,有时候比刀子还伤人。罗华平浑浊的眼睛里怒火稍熄,多了一丝复杂的思量。罗南平抱着胳膊的手也放了下来。

“所以,”罗明见气氛稍缓,立刻抛出核心方案,“我和王龙商量定的是:王龙和霞霞,出钱!涛涛这孩子,就留在洋河,留在二叔二婶身边抚养!”

“什么?!”罗东平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变了调,“留给我?我……我都这把年纪了,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我还拉扯个孩子?我……”他看向罗霞,又看看王龙,脸上是震惊、委屈和一种被强加负担的愤怒。

“二叔!”罗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压下了罗东平的激动,“您先听我说完!”他目光扫过罗东平,又看向角落里的罗梅和罗红,“二叔,您才五十出头,身体也还硬朗,怎么就不能拉扯个孩子了?涛涛过了年就四岁了,不是吃奶的娃娃!再说,梅梅和红红都在家,也能搭把手!”

他特意转向罗梅和罗红:“梅梅,红红,大哥知道这事对你们俩可能不太公平,好像家里偏帮你们大姐了。但你们想想,涛涛是你们亲外甥,从小没了爹,又在郭家遭了那么大的罪。咱们老罗家,能眼睁睁看着他没个着落吗?这不是偏帮谁,这是救命!是给咱们罗家积德!”

罗梅和罗红被点名,慌忙抬起头。罗梅看着父亲痛苦的脸,又看看大姐哭肿的眼睛,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大哥,我没意见……涛涛……太可怜了。”罗红也怯生生地跟着点头:“嗯,我也没意见,能帮大姐分担点……是应该的。”

罗明点点头,目光重新锁定罗东平,语气变得异常恳切,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煽动性:“二叔,您和二婶,一辈子没个儿子。现在涛涛回来了,户口就落在您名下!年后您就去给他上户口,名字也改过来,跟着您姓罗!以后,他就是您二老的亲孙子!您把他拉扯大,供他读书,等他长大了,成家立业了,给您二老养老送终!这不比什么都强?不比指望闺女嫁出去、一年到头回不了几趟强?”

“养老送终”四个字,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罗东平的心坎上!这是他心底最隐秘、也最沉重的痛!没有儿子,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和心病,也是他在村里总觉得矮人一头的根源。如今,罗明的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他尘封多年的渴望!一个能继承香火、给他摔盆打幡的“孙子”!

罗东平脸上的愤怒和委屈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震动。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罗明,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苗凤(罗明母亲)也忍不住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儿子,又看看呆住的罗东平,似乎明白了什么。

罗南平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带着一丝羡慕和思索。罗华平喉咙里的“嗬嗬”声也平息了,歪斜的眼睛里,愤怒被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取代。

“至于霞霞,”罗明最后转向一直低头哭泣的妹妹,声音放柔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你也别对王龙有什么怨言。他有他的难处,能做到这一步,出钱出力,已经不容易了。你想孩子了,就勤点回来看看。火车票钱,大哥给你出!只要你身体养好了,孩子在这儿,健健康康、堂堂正正地长大,不比什么都强?你还年轻,和王龙好好过,把肚子里的这个也平平安安生下来,这才是长远!”

罗霞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大哥,又看看身边沉默的王龙,再看看仿佛被定住了、眼神剧烈变幻的父亲罗东平。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更咽,用力点了点头。那是一种认命,也是一种在巨大悲恸和现实夹缝中,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堂屋里陷入了长久的、诡异的寂静。只有灯丝发出的细微滋滋声,和窗外呼啸的寒风。

罗东平佝偻着背,缓缓地坐回了凳子上。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粗糙、布满老茧的双手。那双曾无数次挥舞锄头、却注定无人继承的手。浑浊的老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沾满泥土的裤腿上,洇开深色的印记。他没有哭出声,只是肩膀剧烈地、无声地耸动着。

罗明看着二叔无声的恸哭,看着父亲和三叔复杂的沉默,看着王龙如释重负又带着羞愧的表情,看着妹妹认命的泪水,看着两个堂妹忐忑不安的眼神。

他知道,这个艰难的决定,这个将孩子未来与二叔养老问题捆绑在一起的方案,虽然充满了现实的无奈和算计,但终究是尘埃落定了。它堵住了三兄弟的怒火,给了王龙一个台阶,给了罗霞一个念想,更在二叔绝望的心田里,种下了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哪怕这种子带着沉重的枷锁。

他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不高,却带着一锤定音的决断:

“事情,就这么定了。涛涛,以后就跟着二叔二婶,姓罗!王龙和霞霞,按时寄生活费回来。梅梅红红,多帮衬着点。一家人,拧成一股绳,没有过不去的坎!”

暴风中文推荐阅读:满门殉国你悔婚,我娶嫂嫂你哭什么?穿成孩子他妈,盛总夜夜求壁咚绝对死亡规则惊!妖孽美人深陷男团修罗场剑雨仙侠闺蜜齐穿带崽跑路!世子急疯了综清穿:下岗咸鱼再就业盗墓:你们真的不是npc吗?别人修仙,我搞吃的魏梓芙女穿男:小正太娶妻又生子不死修仙人穿越,暴力夫妻互宠陨落神武霍格沃茨的女巫人在奥特:我为O50老大!鬼浅记自从有了神豪系统,姐天天上热搜修仙:从掌握变身开始老太重生:闪婚皇叔,前夫孽子悔成渣了李二傻的欢乐日长时空外卖:特工王妃的导演之路崩铁:不受命途影响的我,为所欲安答应:苟在清宫当咸鱼的日常司少的小祖宗又不安分了宝可梦:大地的暴君魔王是个雌小鬼?灵脉少年青色微醺生而为鬼,生吃个人我很抱歉与卿守,与君知恶魔霸总强宠,爱你就要狠狠虐圣域街溜子,从不干正事血魔横刀德善县主忙种田恶妇变好,冷厉糙汉怒撕和离书御兽神妃倾天下快穿小世界换新天神豪:惹不起巨星的姐姐是首富火影:开局变成创立斑,怎么办?萧凤是个好名字我在无限流游戏里嘎嘎乱杀!重生后,我被男主疯狂撩拨人在机变英盟,我是叱风云亲弟天啦!他变成了妹子冷情糙汉一开窍,娇软知青扛不住香尸诡婿暗夜,对她着迷缅甸丛林的现代帝国快穿:玄月的重生之旅
暴风中文搜藏榜:农门炮灰:全家听我谐音改剧情造化长生:我于人间叩仙门隐藏在霍格沃兹的占卜家欢迎来到成神之旅夫人她马甲又轰动全城了乔念叶妄川溯灵圣体:林洛的复仇之路爱上和尚新婚夜,病秧子老公求我亲亲他魔极道初遇心上人我老婆竟然从北源区来找我了书画学院的修仙日常读痞幼的书快穿之夏姬家有表姐太傲娇参加摆摊综艺后肥姐成了顶流凶案真相我在八零建门派小师祖在炮灰宗门大力投资被赶出家门后,真千金疯狂掉马甲被当替身,踹渣男后闪婚千亿大佬荒年悍妻:重生夫君想要我的命创世幻神录贺年有礼傅总的小娇妻又甜又软假死后,彪悍农女拐个猎户生崽崽快穿: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废妃无双这个实教不对劲国密局都来了,还说自己不会抓鬼开局被甩,转身带崽闪婚千亿总裁仙途传奇:修仙家族郡主扛着狙击杀来了汪瑶修真传四合院:许大茂的新生夺舍圣主的我穿越到了小马宝莉乡野村姑一步步算计太傅白月光仙子师尊的掌控欲实在是太强了暴徒宇智波,开局拜师纲手诸天从噬灵魔开始龙族再起气运之子别慌宿主她好孕又多胎仙妻太迷人,醋夫神君心好累我的二次元之旅,启程了赛尔:没有系统的我,点满了科技修真界亲传们没一个正常人春历元年女尊:昏庸女帝的阶下囚满分绿茶满分嗲精满分作凌虚之上
暴风中文最新小说:神豪:宿主她在直播间狂刷百亿丧尸海?比数量我从不虚你跟我说这是机甲拟人?尘缘寻仙前文明的偏执救世主九天仙辰决莲花楼:异世生存手札末日降临,重生为王!末世进化我是异种生物制造师高考后,直接财富自由!情锁双姝重生六零:我携萌宝囤粮暴富猎户幺女嫁军区,家属院里抖三抖回城不让进家门,我带爹妈成首富暗黑:地狱入侵,我的系统不匹配重生2009,这一生繁花似锦重生七零三线厂,小伙伴们往前冲老六灵魂穿越,逆天成神千金拎菜筐?撒糖我服!权柄风云秦时:惊鲵刺杀?我让她肚子大听书客:茶馆志怪序时朝暮浮光界的秘密娘娘,请卸甲!六零军嫂养娃:她嘎嘎乱杀娱乐我成了白露专属编剧今天也在影视剧里打工末世冰封:重生不做舔狗江南小户金满院58:狩猎暴富,我空间无限升级醉酒后,大姨子半夜唱征服顶级带娃:我给朱元璋带大孙学神霸业:科技魔途分身诀我总感觉他们的忍术是盗版修真世家,废柴小姐的灵田系统重生明末?结党!必须结党!甩完渣男,转头上恋综谈恋爱六零悍女:末世大佬的逆袭之路峥嵘岁月,风光无限斗罗:重生霍少宠妻成瘾四合院你敢道德绑架我就敢扣帽子开局即无敌:我的系统统御外卖全城吃瓜,太子妃又骑着猪跑了圣女大人,你的炉鼎又去种田啦!救命!穿成动物后总有痴汉追着我半人马:杀人就升星?我直接屠城全民航海,但我是舰娘?年代修真,开局练成遁地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