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里头更是怨气冲天，有人咒那老板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家里煤气爆炸、老婆出轨、儿女得绝症……各种恶毒话翻来覆去地刷。
陆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真的恨到了骨子里。
但他总觉得事情没表面那么简单。
这软件虽然火了一阵，可背后暗流涌动，投诉不断，绝不是偶然。
陆白懒得再管李二狗的事了。
毕竟是徒弟，又不是亲儿子，管太多反而招人嫌，何必自讨没趣？
这时郭芙蓉从屋里走出来，脸色蜡黄，手扶着隆起的肚子，一边冲陆白点头打招呼，一边抓起一根油条往嘴里塞。
她已经很久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所有积蓄全砸给了那个男人。
那人但凡出门逛街，连五块钱的奶茶都要她转账才肯喝，说是自己“没钱撑不住”。
要是郭芙蓉家底厚也就罢了，偏偏她也是普通人家出身，这么天天贴补，早就捉襟见肘。
更难的是，父母身体越来越差，她根本开不了口再向家里要钱。
她咬着油条，含糊地说：“陆白先生，没想到你还挺会弄吃的啊，这么多花样都是你做的？真是厉害。”
陆白听了这话，心里莫名不太舒服，却还是淡淡答道：“人活着就得学点本事，能让自己体面地活下去就行。
不学，难道等饿死吗？”
“你们女孩子也该学会做饭，以后嫁了人，既能上得了厅堂，又能下得了厨房，男人自然就舍不得走，日子才能安稳。”
郭芙蓉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年纪，考虑婚姻大事还为时过早。
她望着陆白，语气淡淡地说：“别提了，经过之前那件事，我觉得天下男人没一个靠得住，还是一个人清静自在。”
“其实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对吧？至少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担心谁对你是不是真心，只要自己过得舒坦，不就够了吗？”
陆白一边擦拭着桌角，一边慢悠悠地开口：“可也不能因为一个人辜负了你，就把所有男人都一棍子打死吧？我这儿有两个徒弟，还有一个贴身的保镖，要是你看上哪个，跟我说一声就行。”
“尤其是我那个保镖，叫皮蛋，看上去愣头愣脑的，其实心肠热得很。
你要真跟他在一起，我敢打包票，往后日子他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最近他家里也急得不行，天天催婚，老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姑娘介绍。
我心里也犯难啊，他学历没有，读书早早就搁下了，现在这年头，谁不看重这些？”
“但你们俩倒是挺搭的，你想要安稳，他也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听完这番话，郭芙蓉忍不住笑了：“你这么说我们俩合适，我怎么听着像在取笑我呢？”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不喜欢那样的男生。
他做事做人太浮躁，整天大呼小叫的，万一以后脾气上来动起手来，我岂不是要吃苦？算了吧，再好的人，若不对路，也没那份缘分。”
而另一边，皮蛋刚听说陆白要给他牵红线，激动得像是捡了金元宝似的，整个人蹦跳着就冲了过来，满脸通红地对着郭芙蓉喊：“小姐，你就答应跟我处吧！我发誓以后一定对你掏心掏肺，啥都依你！”
这一幕让郭芙蓉哭笑不得，只能摆摆手说：“你别听陆白瞎起哄，咱们当朋友挺好，别的就算了。”
她心里清楚，面对皮蛋这样一根筋的实在人，拒绝起来格外难堪。
真要狠下心推开他，搞不好他会难过到抹眼泪。
可她总不能为了不让别人伤心，就勉强自己点头答应吧。
与此同时，李二狗站在一家高档餐厅门口，左右张望，一脸茫然。
他实在想不通，那位网友干嘛非选在这种人山人海的大商场见面？第一次见，不该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人多眼杂的，有些话想说都说不出口。
他掏出手机拨过去：“喂，你好，我是李二狗，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啊？怎么没看见你人影？该不会走错地方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
这地方我不常来，有点绕，迷路了，你别着急。”
一听这话，李二狗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那声音甜得像是春日里的风，比他梦里想象的还要动听。
“没事没事，你慢慢来，我不急，我就在这儿等你，千万别慌，安全第一！”
“对了，你说你想吃牛排是吧？我现在就去订位，你喜欢青椒口味的，还是番茄汁的那种？这家店选择可多了，什么风味都有。”
他满心期待地等着回应，谁知话音刚落，那边却悄无声息地挂断了电话。
“师兄，你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啊？我本来以为你就是嘴上说说玩的，谁料到你还真敢出来见女网友！就你这模样，人家姑娘能瞧上你哪一点？难不成是看上了你头上那几根稀稀拉拉的头发？”
“还是说她图你那空荡荡的裤兜？连顿像样的饭钱都掏不出来，约个会还得靠我接济，你这日子过得也太寒酸了吧。”
阿牛按着陆白交代的话，悄悄跟在李二狗后头，不让对方察觉。
起初，三牛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
在他眼里，这位师兄打从一开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屌丝。
那个天天在网上打赏的女主播，其实是他自己男扮女装搞的把戏。
他心想，等师兄一见面，肯定当场傻眼。
可十分钟不到，三牛就把之前的念头全收了回去。
那姑娘不但长得标致，身材更是火辣得惊人。
“我的老天爷，这也太出挑了吧！真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有这本事？”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干嘛？吃饱了撑的是不是？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墙上！是不是看我不带你约会，心里不平衡，想来搅局？”
李二狗猛地拍了下对方肩膀，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三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回道：“你瞎想啥呢？我跟着你图什么？”
“师傅怕你在这儿被人骗了，万一出了事不好收场，才让我过来看看，纯粹是防个万一。
我要是真想盯你，你也配？你当自己是谁啊？”
李二狗压低声音警告：“听着，待会儿到了地方，别乱拍照，要是敢往外传，咱俩兄弟情就到此为止。
这次见网友，除了你和师傅，我没跟任何人提过。”
“还有，千万别跟我爸妈说，不然他们又得唠叨我瞎折腾。
听明白没有？听得懂就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