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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师弟,你样样都好,如今在门派里也攒下了人脉圈子,这都是长进,师兄瞧着也替你高兴。”蒲汉忠扶着桌沿坐下,咳了几声,脸色泛起一阵潮红,缓了缓才继续道,“但有句话,师兄不得不说——你性子太刚,像块淬了火的精铁,宁折不弯。可你得记着,过刚易折啊。”

他望着秦浩轩,眼神里满是担忧:“就说那严冬,仙苗境十二叶的修为,比你高出整整三个境界,你何苦非要去碰这个硬茬?这战书下得太急了。”

秦浩轩听出他语气里的落寞,这几日师兄总是唉声叹气,眉宇间压着化不开的愁绪。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师兄,你是对我没信心吗?”

蒲汉忠倒是坦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信心……确实不多。但今天他们送来这些东西——”他指了指桌上的灵符与丹药,“有了这些傍身,你对上他,胜算总归大了几分。”

他拿起一枚刻着防御阵法的玉佩,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声音低了些:“我这把老骨头,怕是陪不了你多久了。等哪天我不在了,再遇着这样的事,你可得多想想。别总凭着一股气往前冲,该绕的弯得绕,该退的步得退。留着性命,才有翻盘的机会啊。”

秦浩轩看着他鬓边的白发,心里一堵,想说些什么,却被蒲汉忠摆手止住:“你也别嫌我絮叨。修仙路长,哪能一路横冲直撞?刚柔并济,才走得远。”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秦浩轩攥紧了手中的剑穗,指尖微微泛白。他知道师兄是真心为他好,那些话像温水煮茶,慢慢浸进心里,带着点苦涩,却也透着回甘。

秦浩轩望着蒲汉忠眉宇间化不开的沉郁,心头像压了块湿冷的青石,闷得发紧:“师兄这话太消沉了。”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灵符,灵力波动带着不稳的震颤,“您常说修仙路上‘争’字为要,怎么自己倒先泄了气?五十岁对咱们而言,正是修为攀峰的黄金期,远没到论生死的时候。”

蒲汉忠咳得肩头发颤,锦帕上洇开浅红痕迹,却抬手摆了摆,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世事哪能都由着性子争……”他望着窗外沉暗的暮色,眼底翻涌着秦浩轩读不懂的沧桑,“自然堂这摊事,桩桩件件都啃人。我这身子骨,撑得到哪天算哪天吧。”

话锋忽转,他攥住秦浩轩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得护着堂里的人。”指节因用力泛白,“他们性子纯良,不懂钻营,别让旁人欺了去。”

秦浩轩喉间发紧,反手按住他颤抖的肩:“师兄放心,有我在,自然堂不会散。”他从储物袋取出三枚莹润的护心符,塞进蒲汉忠掌心,“九天后的约斗,我先去探路。严冬那老东西的灵力属性我摸透了,用这几张灵符能耗他三成修为,到时候您再出手,定能一举拿下。”

蒲汉忠望着符纸上流转的灵光,忽然低笑出声,咳意都轻了几分:“你啊……还是这股子犟劲。”他指尖点了点符面,“也好,便让你去试试。只是记住,留三分力,别真拼得两败俱伤。”

蒲汉忠面色陡然一沉,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严肃:“胡闹!”他指尖重重叩在桌案上,茶盏震得轻颤,“仙苗境十二叶的修为,岂是轻易能撼动的?你如今尚未出叶,灵力根基都未扎稳,这等实力悬殊的对决,哪有半分胜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沉沉夜色,声音缓和些许,却依旧带着训斥:“何况门派斗法小会自有规制,上场次序依约战文书而定,岂是你我能随意更改的?这般冲动,迟早要吃大亏。”

秦浩轩垂眸听着,指尖攥紧了衣襟。虽被驳斥,心头却泛起暖意——蒲师兄这话里的关切,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直白。他分明是怕自己莽撞吃亏,嘴上驳斥着,眼底那点“若能消耗对方实力也好”的念头,却藏不住。

“是,弟子谨记师兄教诲。”秦浩轩躬身应道,声音里带着难得的顺从。

蒲汉忠深深看他一眼,终是放缓了语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时间不多了,回去好生修炼。”说罢转身离去,玄色衣袍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入仙道这两月,蒲汉忠已将《修仙六艺》的基础要义粗略讲过。只是这门典籍博大精深,他自身也只窥得皮毛,更遑论在短短时日里细讲。秦浩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从储物袋取出一包行气散,仰头吞下。一股灼热的灵力瞬间在丹田炸开,他盘膝而坐,凝神屏息,疯狂汲取周遭灵气淬炼仙苗与仙根,周身渐渐萦绕起淡金色的光晕。

三个时辰后,光晕散去,秦浩轩睁眼时,眸中灵光一闪而逝。他刚起身,便听见院外传来轻叩声,推门一看,徐羽正站在廊下,手里还拎着个食盒,神情带着几分古怪。

“浩轩哥哥。”她扬了扬手里的食盒,“我今天又去桀狱送饭了。”

见秦浩轩望过来,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按规矩跟那位与灵兽相恋的师姐说——‘你的灵兽情人早已弃你而去,留你在此受这牢狱之苦,这般痴情,值得么?’你猜她怎么说?”

徐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像是困惑,又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她盯着牢门上的铁栏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说……”

徐羽提起桀狱里那位与灵兽相恋的师姐时,秦浩轩眼前立刻浮现出那张脸——几十年不见天日,肤色白得像浸在玉露里,却透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清丽。最难忘是她的眼睛,明明困在暗无天日的牢狱,瞳孔里却总燃着一簇微光,像寒夜里不肯熄灭的星子,看得人心里发颤。

“她还是那句话?”秦浩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声音里带着几分怅然。他记得上次送饭时,那师姐隔着铁栏望着窗外,轻声说“他踏云而来时,定会带着春阳”,语气笃定得不像困于囹圄,反倒像在描述一件终将发生的喜事。

“哪能呢。”徐羽摇摇头,眼底浮起困惑,“我特意把你的话学给她听,说‘你的灵兽情人早弃你而去’,她却连眼皮都没抬。直到我要走时,她忽然抬眼看我——那眼神才叫古怪,像是藏着千万句话,又像什么都没说。”

她伸手比划着,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说喜悦吧,她嘴角是向下撇的;说怨怼吧,眼底又亮得惊人,像淬了冰的火。我站在那里,忽然觉得后背发寒,好像看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懂。”

秦浩轩望着院角那株被月光镀上银边的玉兰,忽然笑了:“明日我去送饭时仔细瞧瞧。你快回屋修练,再迟些,罗师姐怕是要寻到这里来,又要说我带坏你。”

“谁被带坏了?”徐羽脸颊泛起薄红,伸手轻捶了他一下,“明明是你总爱打听这些旧事。”话虽嗔怪,脚步却没动,直到秦浩轩扬了扬手里的剑诀,她才跺脚道:“记得啊,有任何古怪都要告诉我!”转身时裙裾扫过石阶,带起一阵淡淡的香风,像极了她藏在袖中的桃花笺,明明是少年人的娇俏,偏要装出几分大人的模样。

秦浩轩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指尖在袖中捏了个法诀。那名师姐的眼神他记得清楚,那不是空等的痴傻,是一种近乎信仰的执着。或许正如徐羽所说,有些情感,本就不是外人能轻易揣度的。他将目光投向桀狱的方向,月光在他眼底织出一层朦胧的网,像在预示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秦浩轩望着徐羽渐远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的灵力纹路,那位面色苍白的师姐又浮现在眼前——她总爱倚着囚牢的石壁静坐,月光透过铁栏落在她锁骨处,映得那截肌肤白得像淬了玉露,明明是被禁锢的姿态,眉宇间却不见半分怨怼,唯有一种近乎禅定的平和。他忍不住在心里轻叩:这样日复一日的等待,于她而言,究竟是苦熬,还是甘之如饴?

夜色渐浓时,秦浩轩已附身于一条青鳞小蛇,悄无声息滑入绝仙毒谷的瘴气层。谷中腐叶蒸腾着紫雾,毒藤的尖刺在月下泛着幽光,他吐着信子探查四周,灵力丝线般蔓延开去,却连残丹的灵力波动都未捕捉到半分。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神识在毒瘴中耗得几近枯竭,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返程。

途经灵田谷僻静处时,月光恰好穿过云层,泼洒在一片青石坪上——眼前景象让他瞬间僵住,信子都忘了收回。

两百只大力猿猴围坐成圈,每只都保持着三足鼎立的古怪坐姿:左爪按地撑住前身,右爪屈在胸前结着繁杂印诀,长尾则蜷起绕住后颈,像一道活的灵力环。而小金就坐在圈心,通体金毛在月华下流淌着流金光泽,它双目轻阖,猿猴们的鼻息竟如出一辙,吸气时胸腔齐起,呼气时喉间滚出低沉的嗡鸣,像山涧共鸣的古钟。

更奇异的是,每只猿猴的天灵盖都腾起一缕银白色气丝,汇入空中凝成一道月华漩涡,而漩涡中心,小金正张口吞吐着那团凝练的月华灵气,周身的金毛根根倒竖,像插满了金针的刺猬,却在灵气灌入时轻轻震颤,仿佛在贪婪吮吸着天地精华。

秦浩轩伏在草叶后,看着那些气丝随着猿猴们的呼吸有节奏地明灭,忽然明白为何灵田谷的灵气总比别处浓郁——这些大力猿猴竟是在以自身为鼎炉,替小金凝练月华灵力。他尾尖不自觉绷紧,暗忖:难怪小金的灵力精纯得异于常类,原来藏着这样的秘密。

秦浩轩伏在青竹的枝桠上,蛇瞳眯成一道竖线,将下方的景象尽收眼底。

大力猿猴们围坐成圈,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节律:吸气时胸膛鼓胀如满月,肌肉贲张如铸铁,将周遭灵气拽入体内的力道,竟让地面的枯叶都跟着震颤;呼气时喉间滚出沉雷般的嗡鸣,肌肉随之收紧,将浊气逼出的同时,肌理间爆发出的力量感,竟让空气都泛起涟漪——这些猿猴不过半月未见,竟壮得像淬了钢的铁块,臂膀的肌肉块垒分明,皮毛下青筋如虬龙盘绕,哪还有初见时的瘦弱模样?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那股气势。

寻常野兽的凶戾,是外露的獠牙与利爪,可这些大力猿猴身上的威势,却像沉在水底的巨石,藏在平静的皮毛下,不显山不露水,偏他附身在小蛇身上,灵觉被放大了十倍不止,能清晰瞧见那股气势——是每根毛发都透着的沉稳,是眼神里不见丝毫畏缩的笃定,是动作间暗藏的章法。这哪是兽类的野气?分明是……修者筑基后才有的“气骨”。

正怔忡间,圈心的小金动了。

它周身的白雾忽然翻滚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搅动的奶浆,氤氲缭绕间,小金的猴嘴张成圆形,那白雾便如长鲸吸水般被它吞入喉间。秦浩轩忽然明白——那不是雾,是灵气浓到化不开的凝结!寻常修者汲取灵气,能让周身泛起灵光已是不易,小金竟能让灵气凝成雾态,这汲取速度,怕是堪比上品灵根的修士!

白雾被吞尽的刹那,小金猛地睁眼,那双琥珀色的兽瞳里,竟映着星子般的光,它抬爪一挥,围坐的猿猴们应声站起,动作整齐得像被口令操控,转身时带起的风,竟带着破空的锐响。

秦浩轩的蛇尾不自觉绷紧——这哪是灵智开启?分明是在小金的引导下,走上了修行的路。

这些猿猴,怕是快成精了。

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小金被同类欺负得缩在树洞里,一双眼睛怯生生的,哪有如今的沉稳?而这些猿猴,那时见了人就四散奔逃,如今却能在小金的号令下凝神静气,连呼吸都透着章法。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漫上心头,秦浩轩尾巴尖扫过冰凉的竹叶——或许,这片山林里,藏着的秘密,比他想的要多得多。

秦浩轩望着小金吞吐灵气时周身翻涌的白雾,惊得半晌说不出话。他默默捏碎一枚行气散,运起【天河诀】,丝丝缕缕的灵气如溪流汇入丹田,可抬眼再看小金,那白雾竟如长鲸吸水般被它一口吞下,灵气波动之烈,竟与自己双法同运时不相上下。

“这小家伙……”他喃喃自语,眼底闪过惊叹。昨日见它们打坐时便觉不凡,没承想小金的天赋竟恐怖至此,假以时日,怕是能成气候。他望着那团渐渐被吸尽的白雾,嘴角忍不住扬起——有这样一头灵宠在侧,将来不知会带来多少意外之喜。

神识耗竭的钝痛感传来,秦浩轩不再耽搁,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林莽间。

次日天刚蒙蒙亮,叩门声便急促地响起。秦浩轩披衣开门,见是刘欢身边那个总跟着的青衣随从,眉峰微挑。

他隐约猜到几分来意。那日严冬设局,刘欢被当枪使了一回,事后怕是越想越后怕。古云堂的规矩他清楚,同门相斗是大忌,刘欢不敢明着找严冬算账;可若真把自己彻底得罪了,等同于得罪徐羽——那位紫种修士如今虽还未展露锋芒,但潜力深不可测,将来若是成长起来,记恨上他,他在古云堂怕是再无立足之地。

“秦公子,我家主人说……”随从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递上一个锦盒,“前几日之事,是他糊涂,被人蒙了眼,这是他寻来的赔礼,还望公子莫要记挂在心。”

秦浩轩接过锦盒,入手微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凝着水汽的蓝色晶石,竟是块罕见的水魄玉,最是能滋养神识。看来刘欢为了挽回局面,确实下了血本。

他指尖摩挲着玉面的冰凉,心中了然。这刘欢虽立场摇摆,倒也算识时务。只是不知他这番示好,是真心悔悟,还是怕了徐羽的潜力。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秦浩轩合上锦盒,语气平淡,“旧事不必再提。”

随从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道谢,转身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秦浩轩关上门,望着手中的水魄玉。这玉确实难得,只是那份被算计的不快,终究不是一块玉就能完全抹平的。他将玉收入储物袋,心想:这古云堂的水,比看上去要深得多。往后行事,怕是要更谨慎些才是。

刘欢正对着案上的星象图凝神思索,指尖在“破军星”的位置反复点戳,忽闻下人来报严冬动向,眼睛倏地一亮。他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立刻唤来心腹随从:“你去一趟秦师兄那里,就说……严冬这几日正四处搜罗灵符丹药,备货极足,让他务必上心应对。”话里藏着几分“我这是为你着想”的示好,也暗暗存着试探的心思。

随从领命找到秦浩轩时,他正在擦拭佩剑,剑身映出他平静无波的侧脸。“秦师兄,刘师兄让小的转告,严冬自您约战后,正大量收购灵符、丹药,备战得很是充分。”随从说着,悄悄抬眼打量,只见秦浩轩握着剑鞘的手指顿了顿,随即继续动作,只淡淡“嗯”了一声,便挥手示意他退下。

待随从走远,秦浩轩将剑归鞘,剑穗上的玉佩轻轻撞击,发出清越的声响。他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昨天徐羽的话忽然在耳畔回响——“那位被囚的师姐,她的灵兽恋人已突破结界,说不定这几日便会来劫狱”。一个念头如寒电般窜过心头:严冬这番急着备货,难道是……要配合那人动手?

次日,轮到秦浩轩去桀狱送饭。他提着食盒穿过外围的青石甬道,刚踏入桀狱范围,一股刺骨的寒意便裹着蒸腾的湿气扑面而来,冷得人骨髓发紧,偏空气中又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灼热灵力,一冷一热在皮肉上拉锯,连他淬炼多年的身骨都觉滞涩。

穿过幽暗潮湿的过道,石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到了伦理狱,他依着规矩将食盒放在牢门外,目光越过锈蚀的铁栏,落在那位被玄铁镣铐锁着的师姐身上。粗如手臂的镣铐嵌在石壁里,锁链上流转着暗金色的符文,将她的灵力锁得密不透风,可她垂眸静坐的姿态,竟仍带着几分未散的清贵。

桀狱深处的石壁渗出黏腻的潮气,油灯的火苗在穿堂风里瑟缩,将牢门的铁栏投下扭曲的影子。那位师姐靠墙坐着,玄铁镣铐在她细瘦的手腕脚踝上勒出红痕,脸色白得像蒙了层薄霜,唯有眼瞳深处,亮着一簇比上次更旺的光,像寒夜里埋在灰烬下的火种。

秦浩轩将食盒放在地上,铁栏外的石板泛着湿冷的光。他刻意放沉了声音,语气平板得像在念卷宗:“师姐,你的灵兽伴侣早已离你而去,留你在此受这牢狱之苦,值得么?”

话音落,暗处传来极轻的灵力波动——他知道,至少有三位看守的长老正用神识扫过这边。这些年桀狱的规矩越发严苛,连送饭都成了试探,稍有不慎便会被冠上“私通重犯”的罪名。

师姐缓缓抬眼,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水汽,声音轻得像缕烟:“你不懂……这太初境里,又有谁真的懂呢?”她的目光掠过秦浩轩,落在牢门外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忽然漾开一抹极浅的笑,“或许有吧……只是懂,和陪,终究是两回事。”

秦浩轩的指尖在袖中蜷了蜷。他的五感早已被灵力淬炼得异于常人,此刻清晰地捕捉到她嘴角那一闪而逝的弧度——不是苦涩,不是怨怼,竟是带着点暖意的幸福,像藏了块化不开的糖。明明镣铐的符文还在滋滋作响,明明她的气息微弱得随时会断,可那份淡然的神态,倒像是坐在自家院儿里晒太阳,而非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山腹。

“食盒里有刚熬的莲子羹,”秦浩轩移开视线,声音压得更低,“凉了就不好吃了。”

师姐没接话,只是重新闭上眼,唇边那点笑意却没散。秦浩轩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锁链轻响,想来是她伸手去够食盒了。走出老远,那股潮湿的寒气才从衣料里散出去,可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是莲子羹里加的桂花蜜,他特意让膳房多放了些。

暗处的神识收回时,秦浩轩瞥见石壁上自己的影子,被油灯拉得又细又长。他忽然想起刚才师姐的眼神,那里面哪有半分被抛弃的怨怼?分明是笃定的等待,像守着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明知要熬过漫长寒冬,却信着开春一定会发芽。

或许,有些苦,在外人看来是煎熬,于当事人而言,却是甘之如饴。秦浩轩摸了摸袖袋里的药瓶,里面是徐羽托他带来的凝神散,瓶身还带着点余温。他加快脚步,身后桀狱的寒气越来越远,而心里某个角落,却像被那点藏在憔悴里的幸福笑意,轻轻焐热了一块。

秦浩轩只觉背后一股若有似无的推力涌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最后望了眼牢中静坐的师姐,玄铁镣铐在她腕间泛着冷光,可那双眼眸里的暖意,却比牢门外的油灯更亮。他压下心头的异样,转身踏入桀狱深处的黑暗,靴底踏过湿滑的石阶,发出单调的回响。

刚出桀狱的石门,午后的阳光便刺得他眯起眼。灵田谷的风带着稻禾的清香,吹散了身上的潮气,却吹不散那抹盘踞在心头的疑惑——那位师姐眼底的笃定,究竟从何而来?

小屋门口的竹篱笆上,爬满了紫色的牵牛花。蒲汉忠倚着门框,手里转着个青竹笔筒,见他回来,眉峰挑了挑:“看你这脸色,怕是又在桀狱撞见什么怪事了?”

秦浩轩扯了扯衣襟,试图散去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冷:“刚给那位师姐送了莲子羹。师兄可知她……为何总那般平静?”

蒲汉忠将笔筒抛给他,竹身带着阳光晒过的温热:“你是说人兽恋的传闻?”他嗤笑一声,指尖弹了弹腰间的玉佩,“当年她可是咱们灵田谷最出挑的弟子,灵根纯度直逼仙品。谁都以为她会嫁入太初殿,结果却在大典前夕,跟一头玄冰兽跑了。”

秦浩轩接住笔筒,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竹纹:“玄冰兽?就是那种传说中能吐息成冰的上古灵兽?”

“可不是么。”蒲汉忠靠在篱笆上,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那玄冰兽虽是兽形,却已修出灵智,化为人形时俊美无俦。他们在忘川崖结庐而居,本该是段佳话,偏偏那年魔界入侵,玄冰兽为护她,硬生生扛了魔尊一击,形神俱散。”

秦浩轩愣住了。他想起师姐腕间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想起她总在月圆夜望着北方,原来那不是等待,是凭吊。

“那她为何不辩解?任由旁人说她是人兽恋的妖女?”

蒲汉忠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画卷:“你自己看吧。”

画卷展开,上面是忘川崖的雪景。雪地里,女子穿着红衣,依偎在一头通体雪白的巨兽怀里,巨兽的冰蓝色眼眸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画角题着一行小字:“纵为异类,心向同归。”

“她守着的不是罪名,是念想。”蒲汉忠收起画卷,声音低沉,“玄冰兽消散前,将内丹渡给了她,让她能在桀狱这种阴寒之地活下来。她总说,只要她还在,他就不算真的消失。”

秦浩轩望着竹篱笆上的牵牛花,忽然明白师姐为何总在莲子羹里加桂花蜜——玄冰兽最喜桂花,当年忘川崖的庭院里,种满了桂花树。

他握紧手中的青竹笔筒,转身走向练功场。丹田处的灵力忽然变得格外顺畅,那些卡在经脉里的滞涩感,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原来有些看似阻碍修行的执念,解开时,反倒是最好的进阶契机。

风拂过灵田,稻浪翻滚如金,带着新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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