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正快步跟在苗晴身后,目光在金琰周身快速扫过,确认她身上没有明显伤口后,眉头仍紧锁着。阮倩倩站在稍远的位置,低头检查自己背包里的晶核是否遗失,时不时抬头瞥一眼金琰的方向。
金琰静立原地,周身沾染的黑红色血浆已完全凝固,暗红色的血块凝结在衣角与袖口,部分干涸的血迹甚至裂开细小的纹路。
她垂在身侧的手掌指缝间还挂着细碎的血丝,整个衣服肘部与膝部都覆盖着厚重的血污,整个人宛如从血池中走出。
众人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脸上写满困惑。地面只残留着零星脚印与拖拽痕迹,原本该堆积如山的丧尸尸体不见踪影,就连零散的肢体碎片或脏器残块都未留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却找不到任何血腥现场的痕迹,仿佛先前激烈的战斗只是一场幻觉。
没有人注意到金琰的状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墙角。村民正蜷缩在那里,全都俯身剧烈呕吐。
有人双手抓着地面,指甲缝里嵌进水泥碎屑;有人弓着脊背,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干呕声;还有个中年女人捂着嘴,指缝间渗出暗黄 色的胃液,溅落在肮脏的裙摆上。
李和正小队的成员神色凝重,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阮倩倩下意识攥住了背包带;苗晴转头望向李和正,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所有人都记得穿过丧尸群时的艰难,成百上千的丧尸挤满街道,嘶吼声震耳欲聋,当时他们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只能救出一个活人也好。
可此刻,凝固的血腥味与墙角呕吐的村民形成鲜明对比,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预期。
“你们这是······”阮倩倩蹲下身,从空间里掏出三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向最近那个仍在干呕的老人,“喝点水缓缓?”
老人正弓着背将胃里最后一点东西吐 出来,听到询问猛地抬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大张着还想说什么,却在看清阮倩倩身后景象时,突然再次弓起身子。
这次呕吐物里混合着透明的胃液与胆汁,在水泥地面上溅开一小片污渍。其余村民像是被触发某种连锁反应,几乎同时发出“呕——”的长音,有个年轻女人直接吐 出了黄 色黏液,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李和正跨步上前,伸手想要扶住那个摇摇欲坠的中年村民:“你们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话音未落,离他最近的妇女突然剧烈干呕,溅出的污物沾在他的作战裤上。他转头看向苗晴,眉头拧成了疙瘩:“到底怎么了?”
“呕——!”村民们的回应整齐划一。宁夏雪突然从人群后方冲出来,手指颤 抖地指向金琰,声音尖锐得刺耳:“金琰!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这太恶毒了······上毒!你给他们下毒了!”
金琰原本正擦拭着手腕上的血迹,闻言缓慢抬头。她的目光落在宁夏雪脸上,眼神平静得近乎冷酷。下一秒,她迈步穿过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在宁夏雪反应过来之前,一记耳光已经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引得众人侧目。宁夏雪偏过脸去,嘴唇因撞击而微微红肿。她刚开口:“金琰,你竟敢——”“啪!”又一声耳光响起,这次力道更大,宁夏雪的耳畔泛起明显的嗡鸣。她捂着脸瞪大眼睛:“你······”
金琰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第三记耳掴狠狠落在左侧颧骨,宁夏雪的鼻尖撞在旁边报废的汽车门上,发出闷响。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还没站稳,第四记耳光已经带着破空声抽了过来。连续的击打让宁夏雪嘴角溢出血丝,脸颊迅速肿起。
“啪!”这记耳光的力道让宁夏雪彻底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向后仰倒。但金琰的攻势未停,她收回手掌,右脚蓄力后狠狠踹在宁夏雪的腹部正中。
闷响传来,宁夏雪的身体如同被撞飞的沙袋,凌空飞出十余米,后背撞击在断墙残垣上发出“咚”的一声钝响。她蜷缩在地上剧烈咳嗽,口腔中喷 出一口夹杂着血沫的液体,溅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呛咳声持续了十几秒,踉她才趴在那里,身体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抽搐。
宁夏雪瘫倒在地,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喘息声。她的视线死死锁住金琰,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金琰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那种从骨髓深处透出的杀意。
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金琰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刮过她的皮肤,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金琰缓步逼近,每一步都踏出清晰的声响。她低头看着宁夏雪,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你想让我死是么?脚尖微微抬起,踢开滚落在宁夏雪面前的碎石,不过很可惜啊,这点丧尸还不能将我怎么样。
宁夏雪的身体猛地颤 抖起来。她顾不得嘴角未擦净的血迹,双手撑地想要后退,后背却撞上了报废汽车的保险杠。求生本能让她顾不得形象,体内突然涌出一股暖流。她的身体表面泛起淡白色的微光,双腿肌肉瞬间绷紧,正要发力逃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金琰左手掐诀,一缕冰蓝色的异能凝聚在指尖,转瞬化作一根细长的冰锥。
冰锥划破空气,精准地击中宁夏雪左脚踝上方三寸的位置。寒气爆发扩散,宁夏雪的脚掌与小腿瞬间冻结,透明的冰层沿着脚踝向上蔓延,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宁夏雪低头看着被冰封的脚部,嘴唇剧烈颤 抖着,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金琰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右手连续挥动三次,三根冰锥接连从不同角度射出。第一根穿透她右肩外侧,第二根扎入左肋下方,第三根则精准地没入右大 腿外侧。
冰锥没入身体的瞬间,宁夏雪发出压抑的痛呼,身体因剧痛而痉挛,却因脚部被固定而无法倒下,只能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站立着,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落。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目光扫过仍扶着墙干呕的村民、满脸惊愕的苗晴、以及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的李和正。
都上车吧。金琰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平静,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