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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风带着暖意,吹拂着宇智波族地后院那棵古老的樱花树。花期已过,绿叶成荫,投下斑驳的光影。宇智波初纯独自坐在树下的秋千上,脚尖无意识地轻点地面,让秋千微微晃动。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与千手柱间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是南贺川边,那个憨笑着递来烤鱼的千手柱间,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得不像话。

是他笨手笨脚地想安慰哭泣的她,结果自己先红了眼眶的傻样。

是他成为族长后,依旧会在只有两人时,露出那种毫无防备的、带着点傻气的灿烂笑容。

是他得知她怀孕时,那欣喜若狂、手足无措,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的笨拙模样。

还有那些他试图讲冷笑话逗她开心,结果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让她哭笑不得的治愈瞬间……

这些记忆的碎片,带着阳光的温度和青草的气息,如同最温柔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那一刻,她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该有的贪婪——如果能一直沉浸在这份温暖里,该多好。

然而,这丝贪恋如同投入冰湖的火星,瞬间就被更冰冷、更沉重的现实熄灭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中,所有的迷离和柔软顷刻间褪去,只剩下清醒到近乎冷酷的清明。

回忆的滤镜破碎,剩下的,是赤裸裸的家族利益、两族间无法化解的世仇、兄长宇智波斑那深沉如海的目光、自己肚子里那两个流淌着纯粹宇智波血脉的孩子、以及……那条从她决定动用万法·假血认亲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的路。

没有退路了。

一丝自嘲的弧度爬上她的嘴角。

(宇智波初纯啊宇智波初纯……你刚才在妄想什么?)

(差点……就忍不住被那点虚假的温暖诱惑了……)

(差点就忘了自己姓什么,肩上扛着什么了……)

(千手柱间的温柔……果然是最危险的毒药。)

(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放松警惕,沉溺其中,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她轻轻晃动着秋千,目光投向远处宇智波的训练场,那里传来年轻族人们修炼的呼喝声。那是她的根,她的枷锁,也是她必须守护的一切。

心中最后一点涟漪彻底平复,重新变得坚硬如铁。

(还好……差点就忘了。)

(现在,该清醒了。)

夜色深沉,宇智波主宅的书房内只有烛火摇曳。宇智波初纯站在宇智波斑面前,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带着难以掩饰的挣扎和愧疚。

“斑哥……”

她开口,语气艰涩,

“我……我好像……有点对千手柱间……心软了。”

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迷茫和自我谴责:

“看到他今天那副失落的样子……我……我心里竟然会觉得对不起他……”

这种情绪让她感到恐慌和厌恶自己。她用力摇了摇头,仿佛想将这种不该有的软弱甩出去。

“我差点……差点就食言了……”

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提到了那个早已逝去的、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的名字,

“雪穗姐姐去世前……一直拉着我的手……希望我能保护好宇智波……让宇智波有一个不一样的、有希望的未来……”

那是她心中最沉重的托付,也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信念之一。

“可是斑哥……对不起……”

她的肩膀垮了下来,充满了无力感,“我只是……只是再多看了几眼千手柱间……多感受了一下他那份……傻乎乎的、却好像是真的真心……我就……我就开始动摇了……甚至觉得愧疚……”

她像是在向兄长忏悔,又像是在痛斥自己的不坚定。在宇智波斑面前,她罕见地流露出了内心最脆弱和矛盾的一面。

宇智波斑静静地听着,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他没有立刻打断妹妹的忏悔,只是那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许。

直到宇智波初纯说完,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良久,宇智波斑才缓缓放下茶杯,抬起那双深邃的万花筒写轮眼,看向一脸痛苦的妹妹。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迷雾的力量,既冰冷,又似乎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理解:

“愧疚?”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平淡无波。

“说明你还没完全变成冷血的工具,初纯。”

这话听起来不像安慰,更像是一种冷静的陈述。

“但是,”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变得锐利如刀,“记住雪穗的遗愿是对的。记住你身为宇智波的责任,也是对的。”

“可你是否想过,”

宇智波斑的目光仿佛能直视她的灵魂,“雪穗所希望的有未来可期的宇智波,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永远龟缩一隅,靠着算计和仇恨苟延残喘的宇智波?”

“还是能够真正强大起来,主宰自己命运的宇智波?”

他没有直接回答关于千手柱间的问题,而是将她的思绪引向了更深处。

“千手柱间的真心……”

宇智波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或许不假。但宇智波的未来,不能寄托在任何人的真心上,尤其是千手的真心。”

“那份愧疚,你可以留着。”

“但它不该成为你的绊脚石,而应该让你更清楚地看到——”

“我们选择的这条路,没有回头箭。要么走下去,要么……万劫不复。”

他的话语如同淬火的冰水,浇在宇智波初纯混乱的心头,让她激灵了一下。

(是啊……雪穗姐姐希望的,是宇智波能真正强大起来,而不是依附于谁的善意。)

(柱间的真心或许可贵,但宇智波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那份愧疚依然存在,但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窒息了。它变成了一种沉甸甸的警示,提醒她不要迷失,不要忘记初衷。

宇智波初纯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中的迷茫散去了大半,虽然依旧复杂,却多了一份坚定。

“我明白了,斑哥。”

“谢谢你。”

宇智波斑不再多言,只是挥了挥手:

“去休息吧。养好身体,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

宇智波初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夜色中,她的背影似乎比来时挺直了一些。

(愧疚归愧疚……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宇智波的庭院里。宇智波初纯正慢悠悠地散步,宇智波泉奈陪在她身边,目光时不时落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

犹豫了一下,宇智波泉奈还是伸出手,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轻轻覆上了宇智波初纯的腹部。

掌心传来的感觉依旧清晰而……微妙。

其中一个生命波动,在感受到他查克拉的瞬间,立刻变得活跃起来,如同饿极了的小兽,欢快又贪婪地吸收着他的力量,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亲昵感。这感觉让宇智波泉奈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

然而,另一个小生命……反应就截然不同了。虽然也能感受到其顽强的生命力,但对他的查克拉,吸收起来就显得……十分勉强,甚至带着点爱答不理的嫌弃意味,远不如旁边那个积极。

宇智波泉奈感受着这泾渭分明的差别,收回手,双手抱胸,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和……毫不掩饰的嫌弃,针对那个不亲他的小家伙。

他哼了一声,语气笃定中带着点酸溜溜:

“哼,另一个小家伙……是斑哥的吧?”

“瞧那副德行,跟我欠它查克拉似的。”

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简直跟斑哥那副看外人不顺眼的样子如出一辙!

宇智波初纯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眉眼弯弯,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骄傲和狡黠的开心神色。她轻轻拍了拍肚子,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那当然啦~”

“斑哥可是忍界修罗,实力强大,查克拉更是顶尖的!”

“他的崽,当然会本能地更喜欢、更亲近自己父亲强大又同源的查克拉嘛~”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天经地义,顺便还暗戳戳地捧了宇智波斑一把。

宇智波泉奈听着,虽然心里对那个嫌弃他的小崽子还有点不爽,但妹妹这话也确实没错。斑哥的血脉,强大且排外,有这种表现……倒也符合逻辑。

他撇撇嘴,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看了一眼宇智波初纯的肚子,心里暗暗决定:等这小崽子出生,非得好好教育一下,让它知道知道谁才是……嗯?好像哪里不对?

宇智波初纯看着哥哥那副别扭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阳光洒在她身上,也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仿佛预示着这两个尚未出世、却已性格迥异的小生命,未来必将搅动风云。

深夜,宇智波初纯原本睡得并不安稳,突然,一阵剧烈的、如同刀绞般的坠痛从小腹猛地传来,瞬间将她从睡梦中痛醒!

“呃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冷汗顷刻间就浸湿了额发。这痛感来得凶猛而规律,与之前孕期的任何不适都截然不同!

(这是……要生了?!)

巨大的恐慌和疼痛让她瞬间脸色煞白,她强忍着又一波袭来的剧痛,颤抖着手,拼命去摇睡在隔壁榻上、负责守夜的宇智波泉奈。

“泉奈哥!泉奈哥!!”

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变了调,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慌乱,“醒醒!我……我好像快要生了!好痛!快去……快去叫医忍!快啊!!”

宇智波泉奈在听到她第一声痛呼时就已经警觉地坐起,此刻看到妹妹疼得蜷缩成一团、冷汗淋漓的模样,猩红的写轮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属于忍者的冷静和果断!

“撑住!初纯!”

他立刻翻身下榻,一边迅速扶住她因疼痛而颤抖的肩膀,一边朝着门外厉声喝道:

“来人!立刻去请最好的医忍!快!”

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划破了宇智波族地夜晚的宁静。

门外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应诺声。

宇智波泉奈收回目光,看着痛苦呻吟的宇智波初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虽然不是医疗忍者,但也经历过战场,知道此刻慌乱无用。

“呼吸!初纯,跟着我的节奏呼吸!”

他蹲下身,握住她冰冷的手,试图引导她调整呼吸,缓解紧张和疼痛,

“斑哥马上就会过来!医忍也在路上了!坚持住!”

与此同时,整个宇智波主宅都因为族长妹妹的突然临产而迅速行动起来。

灯火接连亮起,训练有素的宇智波族人们各司其职,有的去通知宇智波斑,有的去准备热水和产房用品,气氛紧张却有序。

宇智波初纯死死咬着下唇,感受着一波强过一波的宫缩剧痛,指甲几乎要掐进宇智波泉奈的手掌里。在疼痛的间隙,她模糊地想:

(终于……要到这一刻了吗……)

(这两个小家伙……真是会挑时候折腾人……)

剧烈的疼痛和对未知的恐惧交织,但在兄长安稳有力的手掌和冷静的指令下,她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总算没有彻底崩断。

产房内外,一场关乎新生命降临、也牵动着无数人心弦的战斗,即将开始。

就在宇智波初纯在产房中历经剧痛、奋力生产的同时,远在千手族地的千手柱间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股强烈的心悸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血脉牵引(尽管是虚假的),让他瞬间意识到——初纯要生了!

他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衣,身形一闪,便化作一道绿色的流光,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疾驰而去!心中充满了焦急、期待和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慌。

宇智波族地,产房内。

伴随着两声嘹亮却略显急促的啼哭,折腾了许久的宇智波初纯终于筋疲力尽地瘫软在产床上,汗水浸透了她的头发和衣衫。

两位经验丰富的宇智波医忍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刚刚清理干净、裹在襁褓中的新生儿抱到了一旁。

宇智波斑一直如同磐石般守在产房外间,此刻听到哭声,他立刻迈步走了进来。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脸色苍白、虚弱不堪的妹妹身上,确认她暂无大碍后,才转而投向那两个被医忍抱在怀里、小声啼哭的婴儿。

那是两个男孩。即使刚出生,皱巴巴像两只红皮小猴子,但那眉眼间,已然能隐约看出宇智波的轮廓,尤其是其中一个,那紧闭双眼却隐隐透出的倔强感,竟与宇智波斑自己有几分神似。

(这就是……流着宇智波血脉的下一代……)

宇智波斑的万花筒写轮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有审视,有评估,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

宇智波斑强大的感知力猛地捕捉到一股熟悉而庞大的查克拉,正以惊人的速度突破宇智波族地外围的警戒,毫不掩饰地朝着主宅方向直冲而来!

是千手柱间!

几乎是同时,产床上原本闭目喘息的宇智波初纯也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也感受到了那股毫不掩饰的、充满焦急和阳遁力量的查克拉正在迅速逼近!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刚刚生产后虚弱的身心!她不知道千手柱间为何能来得如此之快,但她知道,绝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见到孩子!绝不能让他在近距离感受到孩子的血脉!之前的万法·假血认亲能否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千手柱间那庞大的查克拉而不露馅,她毫无把握!

“斑哥!!!”

宇智波初纯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了正要转身应对千手柱间的宇智波斑的衣袖!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全然的恐惧和哀求,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不要……不要让他进来!不要让他看到孩子!不要让他知道……!”

她仰望着兄长,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泪水,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哀求道:

“斑哥……求求你了……挡住他……就当是我求你了……别让他知道真相……!”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狡黠算计的宇智波贵女,只是一个刚刚历经生死、拼命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脆弱得不堪一击。

宇智波斑低头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又感受到千手柱间那已经冲到主宅大门外的查克拉,万花筒中的光芒骤然变得冰冷而锐利!

他反手握住妹妹冰冷颤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承诺:

“放心。”

“有我在。”

说完,他轻轻挣脱宇智波初纯的手,转身大步向外走去,高大的背影带着一股凛冽的、不容侵犯的煞气!在经过医忍身边时,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两个襁褓,丢下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

“带孩子们和夫人去密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下一刻,宇智波斑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产房门口,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迎向了那位心急如焚、却注定无法如愿的父亲。

产房内,宇智波初纯无力地躺回床上,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千手柱间焦急的呼喊和宇智波斑冰冷的阻拦声,紧紧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柱间……对不起……)

千手族地距离宇智波族地本就不近,但千手柱间凭借着惊人的速度和心中那股强烈的牵引,几乎是眨眼间便冲到了宇智波主宅的大门外。他甚至顾不上什么礼节和结界,强大的查克拉勃发,就要硬闯进去。

“小不点!初纯!你怎么样了?!”

他焦急的呼喊声如同雷鸣,在寂静的宇智波族地上空回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急切。

然而,他的脚步还没踏入门内,一个高大冷峻的身影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挡在了他的面前,正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双手抱胸,万花筒写轮眼在夜色中泛着冰冷的光泽,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直接将千手柱间那焦急的气势硬生生压了下去。他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柱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千手柱间看到宇智波斑,先是一愣,随即更加急切:

“斑!初纯呢?她是不是生了?她怎么样了?让我进去看看她!”

他试图绕过宇智波斑,但宇智波斑的身形如同山岳般纹丝不动,那双猩红的眼眸中只有不容置疑的拒绝。

就在两人对峙的瞬间——

唰!

一道银光闪过,千手扉间利用飞雷神之术,瞬间出现在了千手柱间的身侧!他显然是察觉到大哥的异常举动,立刻跟了过来。他的脸色同样凝重,红眸锐利地扫过宇智波斑和其身后严阵以待的宇智波族人。

“大哥,冷静点!”

千手扉间低声喝道,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而几乎在千手扉间出现的同一时刻——

“千手扉间!你来干什么?!”

另一道冰冷且充满敌意的声音响起!宇智波泉奈的身影如同暗影般从侧面闪现,精准地拦截在了千手扉间的面前!他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死死锁定对方,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周身杀气凛然!

一时间,宇智波主宅大门外,形成了极其紧张的对峙局面:

千手柱间对阵宇智波斑,焦急关切 vs 冰冷阻拦;

千手扉间对阵宇智波泉奈,冷静警惕 vs 杀意沸腾。

千手柱间看着寸步不让的宇智波斑,又听着宅院内隐约传来的、似乎已经平息的动静,心中的焦虑和不安达到了顶点,他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宇智波斑说道:

“斑!我只是想确认初纯是否平安!让我见她一面!就一面!”

宇智波斑的回答,却只有更加冰冷的三个字:

“不可能。”

千手柱间看着宇智波斑那毫无转圜余地的冰冷姿态,心中又急又痛,一种被排斥在外的委屈和担忧让他几乎失控。他上前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

“斑!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拦着我?!”

“我也是孩子的父亲啊!初纯她刚刚生产,我需要在她身边!小不点她现在怎么样了?她需要我!我的力量可以治愈她!”

“让我进去看看她!就一眼!确认她平安就好!斑!算我求你了!”

他的话语充满了真挚的恳求,那双总是充满阳光的眼睛里此刻满是痛苦和不解,仿佛无法理解为何身为丈夫和父亲的他,会被如此决绝地拒之门外。

然而,他这番情真意切的诉求,听在千手扉间耳中,却结合眼前宇智波兄弟异常强硬的阻拦,瞬间敲响了警钟!千手扉间的红眸猛地锐利起来,他不再理会眼前剑拔弩张的宇智波泉奈,而是转向宇智波斑,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大哥!事情不对劲!”

“宇智波斑,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为何如此抗拒我们探望初纯和孩子?莫非……生产过程中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变故?还是说……孩子本身……”

他的怀疑直指核心,虽然还没猜到血脉真相,但已经敏锐地嗅到了异常的气息。

“千手扉间!你闭嘴!”

宇智波泉奈瞬间暴怒,万花筒写轮眼中的勾玉纹花疯狂旋转,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你那张嘴除了胡说八道就不会说人话了吗?!初纯刚刚生产完,需要静养!你们千手这么闯进来是想干什么?吓死她吗?!”

他厉声反驳,将阻拦的理由归结于对产妇的保护,同时毫不客气地攻击千手扉间:

“难怪初纯在千手族地时整天郁郁寡欢,就是受不了你这疑神疑鬼的性子!现在她回了娘家,你们还要追过来逼问!你们千手到底想怎么样?!”

宇智波泉奈的怒斥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对妹妹的维护和对千手兄弟行为的愤怒。

千手扉间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冷笑一声,目光如刀:

“静养?需要动用如此阵仗阻拦?宇智波泉奈,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场面彻底僵持不下,千手柱间沉浸在担忧和不被理解的痛苦中,千手扉间坚信宇智波有所隐瞒,而宇智波兄弟则寸土不让,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关键的压力,全落在了宇智波斑的身上。他需要给出一个足以暂时逼退千手兄弟、却又不能彻底撕破脸皮的理由。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到极点的时刻,一声虚弱却清晰的咳嗽声,从主宅的内廊传来,瞬间打破了僵局。

所有人循声望去——

只见宇智波初纯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脸色苍白如纸,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正用手死死扶着墙壁,勉强支撑着身体,一步步艰难地挪动过来。每走一步,都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初纯!\/ 小不点!”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泉奈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宇智波泉奈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瞬间被愤怒和焦急取代,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也顾不上和千手扉间对峙了,语气又急又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宇智波初纯!你疯了?!刚生产完怎么能下地!还跑到这里来吹风!你想发烧吗?!立刻!马上给我回去躺着!”

他伸手就想把她扶回去,眼神里满是心疼和责备。

然而,宇智波初纯却微微侧身,避开了宇智波泉奈的手。她抬起那双因为虚弱而显得格外水润朦胧的眼睛,越过挡在前面的宇智波斑和焦急的宇智波泉奈,直直地望向呆立在原地的千手柱间。

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气力不济而没能发出声音。她艰难地、颤抖地抬起一只苍白的手,伸向千手柱间的方向,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终于,她用尽力气,挤出一丝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和……一丝淡淡的、仿佛释然般的感谢:

“柱间……”

“刚好……谢谢你……来看我了……”

这句话,如同羽毛般轻柔,却重重地砸在了千手柱间的心上。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随时会碎裂的人儿,看着她明明虚弱不堪却还强撑着向他表达谢意,所有的焦急、质问、委屈都在这一刻化为了铺天盖地的心疼和酸楚!

“小不点!”

千手柱间再也忍不住,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而宇智波初纯在说完这句话后,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晃了晃,眼看就要软倒下去。

“初纯!”

宇智波泉奈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扶住,不由分说地半抱着她,强行往内宅带,语气强硬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别说话了!立刻回去!医忍!医忍呢?!”

宇智波斑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在看到妹妹恰到好处的出现和表态后,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他侧身让开了道路,让宇智波泉奈将人带走,然后重新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千手兄弟,尤其是死死盯着宇智波初纯背影、眉头紧锁的千手扉间。

宇智波初纯这突如其来、恰到好处的现身,用极致的虚弱和一句感谢,暂时浇灭了千手柱间硬闯的念头,也将千手扉间那尖锐的质疑堵了回去——人都虚弱成这样出来见你了,还能隐瞒什么?

就在千手柱间因宇智波初纯那脆弱的身影和话语而心神剧震、几乎要不顾一切冲进去时,宇智波斑冰冷而充满权威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定身咒般让他停住了脚步。

“柱间。”

宇智波斑的目光扫过被宇智波泉奈搀扶进去的妹妹的背影,然后重新落回千手柱间身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医嘱般的冷静:

“你也看到了,初纯现在非常虚弱,需要绝对静养。”

“而刚出生的婴儿,体质极弱,最忌外人打扰,尤其容易感染。”

他特意强调了外人和感染这两个词,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千手柱间和他身后的千手扉间。

“你现在情绪激动,身上难免带着外面的尘嚣和……不确定的因素。”

“贸然进去,万一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给了初纯或者孩子,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这话说得极其严重,直接将千手柱间的关切变成了可能带来危害的行为。

千手柱间被问得哑口无言,看着宇智波斑那严肃的表情,再想想刚才初纯那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和新生儿娇弱的常识,满腔的急切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了下来。他确实不敢拿初纯和孩子的健康冒险。

宇智波斑见他已经听进去了,语气稍稍放缓,但依旧带着强势的安排意味:

“这样吧。”

“三天。”

“三天之后,等初纯缓过一些,孩子也稍微稳定些,你再来看她。”

“到时候,我会让你见到她和孩子。”

他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时间期限,安抚了千手柱间部分焦虑。

最后,宇智波斑的目光变得深沉,他看着千手柱间,做出了一个看似让步、实则蕴含深意的承诺:

“三天后,你来接他们母子回千手族地。”

“至于其他的……”

“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说得意味深长,既像是承诺会解释今日的阻拦,又仿佛暗指其他更深层的东西。

千手柱间听着宇智波斑这合情合理,从产妇和婴儿健康角度的安排,以及接回母子和交代的承诺,心中的焦躁和疑虑被暂时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

“……好,斑,我相信你。”

“三天……就三天!”

“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和孩子们。”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主宅深处,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虚弱的人影,然后才带着满腹的担忧和一丝期盼,转身示意千手扉间离开。

千手扉间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红眸中的疑虑丝毫未减,但他看出大哥已经做出了决定,此刻再多说也无益,只能冷哼一声,跟着千手柱间暂时撤离。

宇智波斑站在原地,看着千手兄弟消失在夜色中,万花筒写轮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三天……足够了。)

(足够安排好一切,让这场戏……完美收场。)

烛火摇曳的密室中,宇智波初纯靠在软枕上,脸色依旧苍白,生产消耗了她大量的元气。她抬眸看向坐在对面、面色沉静的宇智波斑,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直指核心:

“斑哥……”

她轻声问道,眼神中带着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次……你打算怎么做?”

她很清楚,斑哥对千手柱间承诺的三天后接回母子和给一个交代,绝不仅仅是字面意思。这三天,将是决定她和两个孩子未来命运的关键。

宇智波斑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万花筒中冰冷的光泽。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了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静:

“千手柱间要的交代,无非是一个能让他安心、让他相信孩子是他血脉的证据。”

他抬眼看宇智波初纯,目光锐利:“万法·假血认亲虽然高明,但面对千手柱间近距离、毫无防备的接触和那庞大的阳遁查克拉,并非万无一失。”

宇智波初纯的心微微一提。

“所以,”

宇智波斑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我们需要一个更真实的证据。”

他的话语顿了顿,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计划:

“三天后,当你和孩子们回千手族地时……”

“会遭遇一场意外的袭击。”

“袭击者,自然是不满两族和解的极端分子。”

“在这场袭击中,为了保护孩子,你会不幸受伤,而孩子们……则会受到惊吓,甚至……需要输血。”

宇智波初纯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瞬间明白了斑哥的意图!

宇智波斑继续冷静地陈述,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届时,情况危急,千手柱间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血来救他的孩子。”

“而当他的血液流入孩子体内,与早已设下的万法·假血认亲产生完美的共鸣,证明了血缘关系……”

“再加上你为保护孩子而负伤……”

“所有的疑虑,都会烟消云散。”

“这份救命之恩和血缘铁证,将成为最牢固的枷锁,彻底将你和孩子绑在千手柱间身边,也堵住千手扉间的嘴。”

这个计划,堪称狠辣而周密。利用苦肉计和巧合,将一个虚假的事实坐实,甚至还能加深千手柱间的愧疚和爱护。

宇智波初纯沉默了片刻,轻轻抚摸着腹部,虽然孩子已出生,但习惯性动作依旧,低声道:

“……需要我伤到什么程度?”

宇智波斑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足以取信,但不会危及根本。医忍会把握好分寸。”

密室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最终,宇智波初纯缓缓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散去,只剩下决绝的平静。

“我明白了,斑哥。”

“就按你说的做。”

为了宇智波的未来,为了这两个孩子的安全,这场戏,她必须演到底。即使,代价是再一次的欺骗和伤害那个给予她温暖的男人。

宇智波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满意。

“好好休息。三天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宇智波初纯:“斑哥,给两个孩子起个姓名吧”

宇智波初纯的问题让密室中紧绷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抬起头,望向宇智波斑,眼中带着一丝属于母亲的本能期待,以及更深处的、对家族未来的考量。

给孩子起名,在宇智波这样的古老家族中,从来都不是一件随意的事情。名字承载着血脉的延续、父辈的期望,甚至……某种隐秘的寓意。

宇智波斑的目光投向一旁安静睡在襁褓中的两个婴儿。他的万花筒写轮眼能清晰地看到那两个小生命体内流淌的、与他同源的查克拉波动,尤其是那个对他的查克拉表现出更强亲和力的孩子。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宣告:

“兄长之力,须佐能乎,斩破黑暗。”

他先说了句似乎不相干的话,然后目光落在那个吸收他查克拉更积极的孩子身上。

“这个,就叫宇智波须佐。”

须佐——这个名字直接取自宇智波至高力量须佐能乎的简称,其寓意不言而喻:期望他未来能拥有斩破一切阻碍的绝对力量,如同须佐能乎守护宇智波一样,成为家族的支柱。这个名字充满了力量感和宇智波斑个人的印记,也暗示了这个孩子在他心中的特殊地位。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另一个对宇智波泉奈查克拉更亲近的孩子,语气依旧平淡,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对其他可能性的考量:

“洞察先机,智谋深远,方为泉奈。”

“另一个,就叫宇智波智。”

智——这个名字则更侧重于智慧与谋略,贴合宇智波泉奈作为宇智波智囊的形象。或许宇智波斑也希望这个孩子能继承其舅舅生物学上的父亲之一的聪慧,在未来辅佐兄长须佐,共同支撑宇智波。

这两个名字,一个主力,一个主智,相辅相成,也隐隐对应了他们对不同父亲查克拉的本能倾向,更是宇智波斑对这两个拥有纯粹宇智波血脉的后代,寄予的厚望和布局。

宇智波初纯听着这两个名字,细细品味着其中的含义。她明白,这不仅仅是名字,更是斑哥对两个孩子未来的定位和期许。

她轻轻点了点头,低头看着两个熟睡的儿子,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宇智波须佐……宇智波智……”

“好,斑哥,听你的。”

宇智波斑离开密室后,沉重的气氛似乎也随之带走了一些。宇智波初纯靠在软枕上,看着一旁正小心翼翼用手指戳着侄子小脸蛋的宇智波泉奈,突然撇了撇嘴,带着点产后特有的小情绪和不服气,小声吐槽道:

“泉奈哥,你说斑哥起的这名字……须佐、智……听着是挺厉害,但会不会太……正经了点儿?”

她皱了皱鼻子,仿佛在嫌弃名字不够可爱,然后眼睛一亮,带着点突发奇想的兴奋,压低声音说:

“我觉得叫宇智波古和宇智波武也挺好听的呀!”

“古,听起来就很有底蕴,像我们宇智波历史悠久!武,多直接,多霸气!以后肯定能打!”

“不比须佐和智差嘛!”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甚至开始幻想:“小古,小武……嗯,听着就比小须佐、小智顺口多了!”

宇智波泉奈正逗弄着那个对他查克拉反应更亲切(他单方面认为)的小家伙,听到妹妹这近乎孩子气的吐槽,忍不住嗤笑出声。他收回手,抱臂看着宇智波初纯,猩红的写轮眼里带着几分戏谑:

“呵,宇智波古?宇智波武?”

“你当是给通灵兽起名字吗?这么直白。”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你没救了的意味:

“斑哥起的名字,自然有他的深意。须佐代表绝对的力量和守护,智象征谋略和远见。这是对他们未来的期望,也是他们身为宇智波嫡系血脉该承担的份量。”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那两个襁褓,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要是真给他们起名叫古和武,等他们长大了,知道自己名字这么……朴实无华,怕是要跟你闹脾气。”

“再说了,”

宇智波泉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小古,小武?听着像街头卖艺的兄弟组合,哪有点宇智波未来栋梁的样子?”

宇智波初纯被自家哥哥这么一怼,顿时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但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斑哥起的名字更有逼格和深意。她也就是刚生完孩子,脑子还有点迷糊,加上对斑哥那种不容置疑的起名方式有点小小的叛逆,才随口吐槽一下。

“哼,就知道你会帮斑哥说话!”

她扭过头,假装生气,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其实在她心里,又何尝不明白斑哥的用意?只是作为母亲,她偶尔也会希望孩子的名字能更普通一点,或许那样,他们未来的路能少些风雨吧。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生在宇智波,注定了他们的人生无法平凡。

她重新看向两个儿子,眼神变得温柔而坚定。

(罢了罢了,须佐、智就须佐、智吧。)

(只希望你们……真能如名字所愿,拥有足够的力量和智慧,去面对未来的一切。)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温暖的室内。宇智波初纯有些笨拙地抱着两个嗷嗷待哺的新生儿,脸上写满了初为人母的焦急和……一筹莫展的苦恼。

她尝试着喂奶,但两个小家伙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吮吸了半天,却似乎什么都没吃到,很快就开始不满地瘪嘴,发出细弱的哭声。

“哎呀……怎么会这样……”

宇智波初纯急得额头冒汗,她低头看着自己,又看看怀里饿得直哭的儿子,最终抬起头,看向一大早就过来看望,主要是看侄子的宇智波泉奈,语气带着哭腔和无助:

“泉奈哥……我……我好像没奶水啊!”

“他们……他们吃不到……”

宇智波泉奈原本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小侄子挥舞着小拳头,听到妹妹这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个极其罕见的、纯粹的懵逼表情。

(没……没奶?)

这个完全在他知识盲区的问题,让这位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族务上精于算计的宇智波二把手,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他看着妹妹那副快要急哭的样子,又看看那两个哭得小脸通红的小崽子,眉头死死皱了起来。

让他去分析敌情、制定战术他在行,可这产妇没奶水该怎么办……?

短暂的卡壳后,宇智波泉奈凭借强大的应变能力,迅速做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最合理且高效的决定。他猛地站起身,语气带着一种处理紧急任务的严肃:

“你等着!”

“我这就去族里找几个刚生过孩子、经验丰富的妇人过来问问!”

“她们肯定知道怎么办!”

说完,他甚至不等宇智波初纯回应,身影一闪,就急匆匆地冲出了房间,那速度堪比执行S级任务,只留下一阵风。

宇智波初纯看着哥哥瞬间消失的背影,以及空气中残留的那句找妇人来问问,抱着怀里还在哼哼唧唧的儿子,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泉奈哥……你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

(不过……好像也确实是最快的办法了。)

她低头,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大儿子(暂定须佐)的小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小讨债鬼,可真是会难为人……连口粮都要折腾舅舅去想办法……”

宇智波泉奈的行动力确实惊人。他没真的去挨家挨户敲门,那太不符合他二当家的形象了,而是直接找到了族内最德高望重的医忍,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

“初纯产后无乳,速取催乳方。”

医忍不敢怠慢,立刻根据古籍和经验,配出了一碗气味浓郁、颜色深褐的药汤。宇智波泉奈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面无表情但脚步飞快地回到了宇智波初纯的房间。

“喝了它。”

他将药碗直接递到宇智波初纯面前,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安慰或解释,仿佛递过去的不是药,而是一道必须执行的命令。

宇智波初纯正被两个饿得有点没力气哭、只能小声哼哼的儿子弄得心焦,见状连忙接过碗。刚凑到嘴边,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多种草药苦涩的气味就直冲鼻腔,让她差点当场呕出来。

“唔……好苦!”

她皱紧了整张脸,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但看着怀里两个可怜巴巴的小家伙,再想想这是泉奈哥好不容易(在她看来)弄来的办法,她心一横,眼一闭,屏住呼吸,仰起头——

“咕咚咕咚咕咚!”

硬是忍着那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将一整碗苦涩无比的药汤猛灌了下去!

喝完最后一口,她立刻把空碗塞回宇智波泉奈手里,然后捂住嘴,强压下喉咙里不断上涌的苦味和药味,整张脸都苦得皱成了包子,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喝……喝完了……”

她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虚弱。

宇智波泉奈接过空碗,看着妹妹那副惨不忍睹的表情,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但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医忍说,药效需要时间。你休息一会儿。”

他言简意赅地交代完,便拿着空碗转身离开了,留下宇智波初纯一个人在房间里,继续跟那满嘴的苦味和内心的期待希望这药真的有用作斗争。

(泉奈哥……下次能不能找点不那么苦的药啊……)

(为了你们两个小祖宗,母亲我可真是拼了……)

她一边腹诽,一边重新将儿子们搂进怀里,轻轻拍抚着,默默祈祷药效能快点发作。

傍晚时分,宇智波斑处理完族务,再次来到密室。室内点着温暖的灯火,气氛宁静。他看到宇智波初纯正斜靠在榻上,衣襟微微敞开,显然刚喂完奶。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已经在她身旁的摇篮里沉沉睡去,小脸上还带着满足的酣甜。

宇智波初纯看到兄长进来,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放松的笑意。她刚想开口说话,却突然感觉胸前一阵熟悉的胀痛和湿润感。之前那碗苦得要命的药汤效果似乎好得有点……过头了。

她低头一看,果然,单薄的寝衣胸前已经被溢出的奶水浸湿了两小片,凉飕飕的很不舒服。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无奈,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抬头看向宇智波斑,语气自然地带着点求助:

“斑哥,你来得正好。”

她指了指自己湿掉的衣襟,又指了指旁边架子上干净的毛巾,“能不能……帮我拿条毛巾过来?”

“这奶水……好像出得有点太多了,老是弄湿衣服。”

让她指挥宇智波斑——忍界闻风丧胆的忍界修罗——去拿毛巾擦溢奶……这种场景,恐怕说出去都没人信。

宇智波斑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那双看惯了生死和阴谋眼睛,落在妹妹那略显狼狈却又无比生活化的请求上,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茫然的停顿。

(拿……毛巾?)

这种琐碎到极致的事情,显然完全超出了他日常的处理范围。他甚至需要花零点几秒来理解这个请求的含义。

但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理所当然、又带着点产后母亲特有的不拘小节的模样,再看看摇篮里那两个睡得正香、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他血脉延续的小家伙……

宇智波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架子旁,动作略显僵硬地取下一条柔软的白毛巾,然后走回来,递给了宇智波初纯。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宇智波初纯的眼睛,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与己无关的任务。

宇智波初纯接过毛巾,熟练地垫好,嘴里还嘟囔着:“谢谢斑哥……这药效也太猛了,泉奈哥是不是被医忍骗了……”

宇智波斑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目光重新落回摇篮里的两个孩子身上,仿佛刚才那段小小的插曲从未发生。只是,如果他耳根没有那抹几不可查的、极淡的红色的话,一切就完美了。

(这种琐事……果然还是不适合他。)

(下次……还是让泉奈或者侍女来处理吧。)

忍界修罗在心中默默做出了决定。

宇智波初纯垫好毛巾,舒服了些,注意力便又回到了两个熟睡的儿子身上。她越看越觉得有趣,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大儿子须佐的小脸蛋,然后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对一旁气场依旧冷硬的宇智波斑惊叹道:

“斑哥,你快看须佐!”

她压低声音,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这眉头,这鼻子……皱起小脸来的样子,简直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太像了吧!”

确实,小须佐即便在睡梦中,那眉宇间也隐隐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倔强和凌厉感,轮廓依稀能看到宇智波斑的影子。

宇智波斑闻言,目光落在须佐脸上,万花筒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算是回应。

宇智波初纯也不在意,又兴致勃勃地转向小儿子智。她仔细端详着智那张比哥哥略显圆润的小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智的脸型好像随我,圆圆的。”

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智的五官上,尤其是那双紧闭的眼睛和微微嘟起、带着点天然厚度的嘴唇。

“不过这眼睛的形状,还有这嘴唇……”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突然扭头看向旁边抱臂而立的宇智波泉奈,语气带着点戏谑和好奇:“泉奈哥!你快看!智的嘴唇,跟你一样,有点厚厚的诶!还有这眼型,也像你!”

她仿佛在研究什么有趣的遗传现象,完全没注意到宇智波泉奈瞬间僵住的脸色和宇智波斑投来的微妙目光。

“原来这种特征也会遗传啊?”

宇智波初纯自顾自地得出结论,还点了点头,觉得十分合理,“看来斑哥的冷脸和泉奈哥的厚嘴唇,都找到传人了!”

宇智波泉奈:“……”

(厚嘴唇?!这丫头会不会用词?!他那叫棱角分明!有男子气概!)

而且,被当众(虽然只有斑哥和初纯)指出和侄子长相相似,还是这种细节,让他耳根微微发热,有种莫名的尴尬。他狠狠瞪了宇智波初纯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胡说什么!小孩子还没长开,能看出什么!”

宇智波斑看着弟弟那副窘迫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再看看一脸无辜、纯粹觉得好玩的妹妹,万花筒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像泉奈吗?)

(或许……也不错。)

他没有加入这场关于长相的讨论,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两个婴儿,心中对未来的盘算,似乎又清晰了几分。这两个孩子,一个承袭了他的力量象征,一个或许会继承泉奈的智谋特质,宇智波的未来,确实值得期待。

而宇智波初纯,则继续乐此不疲地比较着两个儿子和两位兄长的相似之处,沉浸在初为人母的新奇和血缘神奇的乐趣中,暂时忘却了外界的纷扰。

两天后,按照计划,宇智波初纯抱着两个孩子,在一队宇智波精锐的护送下,启程返回千手族地。行至一处相对僻静的林间道路时,袭击如期而至。

数名伪装成流浪忍者或小族叛忍的宇智波死士骤然发难,攻势凌厉,目标直指宇智波初纯怀中的婴儿!场面瞬间大乱!

“保护夫人和孩子!”

宇智波的护卫们高声呼喝,奋力抵挡,但袭击者显然有备而来,刻意制造混乱。

混乱中,一道淬毒的苦无刁钻地射向宇智波初纯怀中的襁褓!千钧一发之际,宇智波初纯如同所有保护幼崽的母亲一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精神力甚至隐约有万花筒的波动,猛地转身,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挡住了那一击!

“呃!”

她发出一声闷哼,苦无深深嵌入她的肩胛骨附近,剧痛和毒素让她瞬间脸色惨白,几乎抱不住孩子。

就在她踉跄欲倒之时——

“初纯!!!”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从林间传来!伴随着庞大的、充满生命力的绿色查克拉,千手柱间如同天神降临,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到场中!他甚至没理会那些袭击者,第一时间冲到宇智波初纯身边,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她连同她死死护在怀里的孩子一起,紧紧抱在怀里!

“小不点!你怎么样?!”

千手柱间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心痛,他看着她后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迅速蔓延的乌青色,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立刻将精纯的阳遁查克拉输入她体内,为她压制毒素,治疗伤口。

而就在他抱住她和孩子的刹那,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怀中两个婴儿那微弱的血脉,在接触到他磅礴阳遁查克拉的瞬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而亲和的共鸣!这种感觉,与他自身的查克拉同源而生,是血脉相连最直接的证明!

千手柱间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他低头,看着怀中因疼痛和失血而意识模糊的宇智波初纯,又看看她怀里那两个安然无恙、正因为他的查克拉而舒展眉头的小婴儿,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神情——有果然如此的释然,更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混合着巨大悲伤和无奈的平静。

他早就有所预感了。

从孩子对他查克拉的异常反应,从宇智波斑异常的态度,从初纯偶尔流露出的挣扎和愧疚……他只是不愿意去深想,或者说,他在等一个确凿的证据,或者一个……让他彻底死心的理由。

今天,这个证据以最惨烈的方式出现了。孩子是他的,毋庸置疑。但初纯拼死保护孩子的背后,又何尝不是对宇智波家族的维护?这场袭击,太过巧合了。

他抱着宇智波初纯,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和……令人心碎的温柔:

“初纯……我早就感觉到了……”

“从两个小家伙不怎么喜欢我的查克拉开始……我就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他的话语顿了顿,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声音里带着无尽的遗憾:

“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对我说过……”

他的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

【“柱间,这世间最悲凉无助的字,是‘若’字。”】

【“是啊,若是当初,如果那时……充满了无尽的遗憾和无奈。”】

千手柱间重复着宇智波初纯当年的话语,然后,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坚定,却又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但是,小不点啊……”

“就算若字再悲凉无助……”

“就算有再多的如果和但是……”

“我千手柱间……”

“也绝不后悔……”

“那天在南贺川边……”

“遇见你。”

这是他最真挚的告白,也是对这段感情最后的祭奠。

紧接着,他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却始终不敢问出口的问题,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重若千钧:

“但是……我想问问你……”

“小不点……”

“你的心里……”

“真的有过我吗?”

他没有等她回答,或许是不敢听,或许是不需要再听。他看着怀中女子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脸,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温柔和放弃:

“如果你的心里……始终还是向着你自己的宇智波家族……”

“那么……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我给你的所有……”

“都算我……心甘情愿。”

“都算我……输了。”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轻拍了拍宇智波初纯未受伤的肩膀,说出了那句让怀中之人身体几不可察僵硬起来的话:

“你回去吧……”

“回宇智波去。”

“就当我……”

“放弃了。”

说完,千手柱间缓缓松开了怀抱,将依旧意识模糊的宇智波初纯和她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交还给了赶来的、面色复杂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宇智波初纯,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爱意、痛苦、释然、以及一种彻底的放手。然后,他转过身,不再回头,高大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充满了无尽的落寞和孤独。

他放弃了。

不是放弃孩子,而是放弃了她。

放弃了这个他倾尽所有去爱,却始终无法真正拥有的宇智波女子。

而在他身后,被宇智波斑接住的宇智波初纯,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一滴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柱间……)

千手柱间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悠长而孤寂。

(到底……还是没能走在一起啊……)

(真遗憾……)

(就当是……这个时代的因缘,和两族血海深仇的悲剧吧……)

他在心中为自己和宇智波初纯的故事,定下了一个充满无奈和宿命论的结局。试图用宏大的理由来掩盖那锥心的疼痛。他强迫自己不要回头,怕一回头,所有的决心都会土崩瓦解。

就在他迈出下一步,准备彻底离开这片伤心地时——

“柱间——!!!”

一声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呼喊,猛地从他身后传来!那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慌乱、绝望和一种仿佛要失去一切的恐惧!

千手柱间的脚步如同被钉住一般,猛地顿住!他几乎是本能地、僵硬地回过头——

只见原本被宇智波斑接住的宇智波初纯,不知何时挣脱了兄长的搀扶,不顾后背还在渗血的伤口,踉跄着追了上来!她的脸上满是泪痕,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中不再是算计和伪装,只剩下全然的茫然和失措,仿佛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正在被硬生生从她生命中挖走,留下一个空洞冰冷的深渊。

在千手柱间回头的瞬间,她看到了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悲伤和决绝。这一刻,她脑海中忽然清晰地浮现出一句曾经读过的、却始终不解其悲凉的诗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这看似美好的词,却是至悲之词。因为若只如初见,便意味着之后所有的美好都已失去,只剩下物是人非的无奈和追悔。

不!她不要这样!

所有的权衡、所有的家族责任、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都被内心深处那股汹涌而出的、最原始的情感冲垮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千手柱间,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宽阔却写满落寞的脊背,脸颊紧紧贴在他温热的背上,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道歉:

“柱间!对不起……对不起!”

“我最后……还是又食言了……”

“我说过要保护宇智波……可我……”

“我从你选择我那天起……其实早就知道……我们之间……很可能不会有结果的……”

她的话语破碎而混乱,却无比真实地剖白着她的内心。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勇气,紧紧环住他的腰,闭着眼睛,在他背后哽咽着、却清晰地说道:

“但是……柱间……”

“我还是骗不了自己……”

“什么家族……什么责任……我都不想管了……”

“我只想……只想与你一起……”

“白头偕老……”

“这样就足够了……”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和挽留,如同最猛烈的冲击,狠狠撞碎了千手柱间刚刚筑起的心防!他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热泪水和她身体的颤抖,听着她那抛弃一切、只为和他相守的决绝话语……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原本准备彻底放弃的决心,在她这不顾一切的拥抱和哭诉中,瞬间土崩瓦解。

夕阳下,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站在原地,看着那相拥的两人,神色复杂,却没有上前阻拦。

千手柱间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泪人儿、却眼神无比坚定的女子,心中的巨浪滔天。

他伸出手,颤抖着,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小不点……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宇智波初纯用力地点头,泪水更加汹涌:

“真的!柱间!这一次,我不骗你!也不骗我自己了!”

千手柱间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最终,他猛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哽咽:

“好……好!”

“白头偕老……我们一起!”

时代的洪流、家族的仇恨,在这一刻,抛在了脑后。但至少在此刻,他们选择了遵循自己的内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或许悲凉。

但若能不顾一切,携手走向终点,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就在千手柱间和宇智波初纯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骨血,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巨大情感冲击中时,一个冷静得近乎冷酷的声音,如同冰水般泼在了这炽热的氛围上。

宇智波泉奈不知何时已经走上前,他怀里稳稳地抱着那两个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此刻正睡得香甜的婴儿——宇智波须佐和宇智波智。

他看着相拥的两人,猩红的写轮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无奈,有对妹妹选择的理解,但更多的,是一种属于宇智波的、冰冷而长远的考量。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宇智波初纯耳中。然后,他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初纯。”

宇智波初纯从千手柱间怀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哥哥,以及他怀里的两个孩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宇智波泉奈的目光在她和千手柱间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妹妹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两个孩子……”

“我先带回去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瞬间炸醒了沉浸在情感中的宇智波初纯!

“带……带回去?”

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瞬间涌上的恐慌,

“回……回宇智波族地?为什么?泉奈哥!他们……”

她急切地想上前,却被千手柱间下意识地护在身后。千手柱间也皱紧了眉头,看向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不解:

“泉奈,你这是什么意思?孩子应该跟着他们的母亲!”

宇智波泉奈面对两人的质疑,神色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冷静。他看了一眼怀中的侄子,又看向宇智波初纯,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智:

“初纯,你刚刚经历袭击,身受重伤,需要静养,根本无力照顾两个新生儿。”

“这是其一。”

他的目光转向千手柱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其二,千手族长,你确定现在千手族地,是绝对安全、适合这两个孩子成长的地方吗?”

“今日的袭击虽已平息,但隐患犹在。谁能保证没有下一次?”

“宇智波族地,有斑哥坐镇,有最严密的结界和守卫,才是目前最能保障他们安全的地方。”

他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无从反驳。既点明了宇智波初纯的身体状况,又直指千手族地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将孩子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最后,宇智波泉奈的目光重新回到脸色苍白的妹妹身上,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更深层的意味:

“初纯,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有些代价,就必须承受。”

“让孩子在宇智波平安长大,接受宇智波的教育,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排。”

“这也是斑哥的意思。”

他搬出了宇智波斑,彻底堵死了宇智波初纯反驳的可能。

宇智波初纯张了张嘴,看着哥哥怀中那两个毫不知情、睡得正香的儿子,再看看身旁眉头紧锁、却一时无法反驳的千手柱间,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淹没了她!

她刚刚才不顾一切地选择了爱情,转眼间,就要骨肉分离?

(斑哥……泉奈哥……你们……)

她明白了,这根本不是商量,而是通知。是宇智波家族对她任性选择的反制,是将宇智波血脉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必然举措。

千手柱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他同样清楚,在孩子安全这个无可指摘的理由面前,在宇智波斑的意志面前,他此刻的反对是苍白无力的。

宇智波泉奈不再多言,抱着两个孩子,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妹妹,转身便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走去,身影决绝。

“须佐……智……”

宇智波初纯看着儿子们被带走的方向,泪水再次决堤,浑身脱力地瘫倒在千手柱间怀里。

刚刚获得的爱情喜悦,瞬间被骨肉分离的巨大痛苦所冲淡。

千手柱间紧紧抱着她,看着宇智波泉奈消失的背影,眼中第一次对宇智波,对那无法逾越的家族鸿沟,产生了深切的无力感和……一丝冰冷的怒意。

(宇智波……)

(你们终究……还是不肯放手吗?)

宇智波泉奈抱着孩子离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小路的尽头,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婴儿淡淡的奶香和一丝冰冷的决绝。

千手柱间紧紧搂着怀中几乎虚脱的宇智波初纯,感受着她身体的微颤和无声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他的心如同被撕裂般疼痛。愤怒、不甘、无力感交织在一起,让他那双总是充满阳光的眼眸此刻布满了阴霾。

(宇智波……你们竟然用孩子……)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宇智波初纯却轻轻动了一下。她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却努力扯出一个带着浓浓苦涩和无奈的微笑。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抚平千手柱间紧皱的眉头,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地安慰道:

“柱间……别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两个孩子……就先让他们留在宇智波吧。”

“这……就当是我选择这条路,必须付出的代价。”

她的话语里没有抱怨,只有一种认命般的清醒。她比谁都明白,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的情感和骨肉亲情,有时候就是可以牺牲的筹码。

然后,她撑着千手柱间的胳膊,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尽管后背的伤口还在作痛,脸色依旧苍白,但她却努力挺直了脊梁。

她主动握住千手柱间那双宽厚温暖的大手,紧紧攥住。

紧接着,她忽然眯起了那双墨灰色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如同狡黠狐狸般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算计,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她压低了声音,对千手柱间说道,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没事的,柱间。”

“别担心孩子。”

“你忘了我是谁了吗?”

“我可是宇智波初纯。”

“我……有的是办法。”

她没有明说是什么办法,但那闪烁的眼神和笃定的语气,仿佛在暗示着某种后续的计划和布局。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孩子的离开而彻底绝望,反而被激起了更强的斗志。

“现在,”

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语气轻松了些,仿佛刚才的生离死别只是一场幻梦,

“我们先回家吧。”

“回我们的家。”

她将我们的家这几个字咬得很重,是在强调她的选择,也是在给千手柱间信心。

千手柱间看着眼前这个刚刚经历巨大打击、却迅速调整好心态、甚至反过来安慰他、并透露出另有打算的妻子,在他心中,心中翻涌的负面情绪奇迹般地平复了许多。

是啊,她是宇智波初纯,是那个总能创造出人意料局面的女人。她既然这么说,或许……真的还有转机?

尽管心中依旧沉甸甸的,但千手柱间还是用力回握住了她的手,重重点了点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好,我们回家。”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他们相互扶持着,朝着千手族地的方向走去。

宇智波族地,密室之中。

原本安静沉睡的两个小家伙,几乎是同时从睡梦中醒来。离开了母亲温暖熟悉的怀抱和气息,周围是陌生的环境和味道,一种本能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们。

先是小声的哼唧,随即,如同竞赛般,两声嘹亮而委屈的啼哭猛地爆发出来,几乎要掀翻屋顶!

“哇啊啊啊——!”

“呜哇哇哇——!”

负责照看他们的宇智波泉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试图学着宇智波初纯的样子,笨拙地抱起一个宇智波须佐,轻轻摇晃,嘴里发出连自己都觉得别扭的哄劝声:

“嘘……别哭了……乖……”

然而,这毫无母亲气息的怀抱和生硬的安抚,显然无法满足小家伙的需求。小须佐哭得更大声了,小脸憋得通红,四肢胡乱蹬踹。

更糟糕的是,当乳母试图喂奶时,饿极了却又找不到熟悉安全感的小智,竟然张开没牙的小嘴,用牙龈狠狠“咬”了乳母一口,虽然不疼,但那抗拒的姿态和响亮的哭声,明确表达了他的不满和愤怒。

另一个乳母尝试喂须佐,也遭到了类似的攻击性抗拒。

整个密室里充斥着两个婴儿震耳欲聋的、充满了委屈和愤怒的哭声,乳母们手足无措,宇智波泉奈更是被吵得脑仁疼,他试遍了能想到的所有方法——轻拍、哼歌,调子冷得像念咒、甚至试图用查克拉安抚——全都无效!

这两个小祖宗,仿佛认准了只有母亲才行,对其他人一律采取哭闹+攻击模式。

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几乎要暴走的宇智波泉奈,顶着一头被自己抓乱的黑发,抱着哭得打嗝的小须佐,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自始至终坐在一旁、面无表情但眉头也几不可察地蹙起的宇智波斑,语气充满了崩溃和无奈:

“斑哥……!”

“这两个小兔崽子……简直比对付十个上忍还难!”

“怎么哄都不行!喂奶也不吃!就知道哭!”

他看着怀里那个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却依稀有着斑哥轮廓的小侄子,咬了咬牙,提出了一个他极其不愿意、但目前看来似乎是唯一有效的解决方案:

“要不……还是叫初纯过来一趟吧?”

“再这样哭下去,我怕他们……”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很明显,再这么哭闹下去,对婴儿身体不好。

宇智波斑听着耳边魔音灌脑般的双重啼哭,再看看弟弟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烦躁的情绪。他当然不想这么快就让宇智波初纯回来,这等于是在向千手柱间示弱,也打乱了他的某些布局。

但是……看着那两个哭得撕心裂肺、毕竟流着宇智波血脉的小崽子……

他沉默了片刻,就在宇智波泉奈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宇智波斑才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派人去千手族地传信。”

“只说孩子哭闹不止,拒食,请她过来看看。”

“不必多说其他。”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宇智波泉奈如蒙大赦,立刻将哭闹的孩子塞给乳母,亲自跑去安排。他现在只希望妹妹能赶紧过来,收了这两个专门克他的小祖宗!

而密室中,两个小家伙的哭声依旧嘹亮,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抗议着这场由大人主导的分离。

宇智波初纯刚回到千手族地没多久,正靠在千手柱间怀里享受着难得的温存,宇智波族地的传信就到了。她展开信纸,看到上面简洁却信息明确的内容孩子哭闹拒食,嘴角立刻勾起了一抹预料之中的、带着小得意的笑容。

她抬起头,对着面露担忧的千手柱间眨了眨眼,眼神灵动狡黠,像只成功偷到油的小老鼠,压低声音炫耀道:

“看吧,柱间!我就说我厉害吧?”

“这才多久?那两个小祖宗就离不了我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对孩子的担忧,反而充满了计划通的自信,仿佛孩子们的哭闹早就在她的算计之中。

千手柱间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当然明白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但更多的是对孩子的牵挂。他刚想说什么,宇智波初纯却已经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和依赖:

“走吧,柱间,陪我一起去看看孩子们。”

“你可是他们的父亲,也该去看看了。”

她拉着千手柱间就要往外走。

然而,两人刚走到门口,一个冰冷的身影就如同门神般挡在了前面——正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双臂环胸,银发下的红眸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宇智波初纯,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宇智波初纯,你上次利用苦肉计和孩子的血脉,将我和大哥耍得团团转,这件事,还没完!”

“现在,你还想怂恿大哥去宇智波族地?去看那两个……”

他话语顿住,似乎想说什么侮辱性的词,但碍于千手柱间在场,硬生生忍住了,只是语气更加冰冷讽刺:

“你还嫌我们千手被你们宇智波算计得不够吗?”

宇智波初纯面对千手扉间的质问,非但没有心虚,反而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写满了懒得跟你废话的不耐烦。她甚至往前站了一步,毫不畏惧地迎视着千手扉间,语气带着十足的嘲讽和撇清:

“千手扉间,你搞清楚!”

“我宇智波初纯,从头到尾,选择的只有千手柱间一个人!”

“至于你?”

她上下打量了千手扉间一眼,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说出的话更是石破天惊:

“你爱娶谁娶谁去!别整天一副我骗了你感情的样子!”

“我可不当什么兄弟共妻!没兴趣!”

兄弟共妻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直接把千手扉间噎得脸色铁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女人怎么敢?!怎么敢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

就连旁边的千手柱间,也被这彪悍的发言惊得目瞪口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宇智波初纯却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说完拉着千手柱间的手就要硬闯:

“柱间,我们走!别理他这个疑心病!”

千手扉间气得浑身查克拉都在暴动,眼看就要发作。

千手柱间见状,连忙一边被宇智波初纯拉着走,一边回头对弟弟投去一个充满歉意和安抚的眼神,低声道:

“扉间!别……别放心上!初纯她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是去看看孩子……”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宇智波初纯风风火火地拉出了老远。

留下千手扉间一个人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尤其是宇智波初纯那嚣张的背影,恨不得立刻开发个新术把她给封印了!

(宇智波初纯!你这个……!)

而走远了的宇智波初纯,则得意地晃了晃和千手柱间交握的手,心想:

(哼,跟老娘斗?气不死你!)

前往宇智波族地的林间小路上,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宇智波初纯和千手柱间并肩而行,气氛难得有些轻松。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数道裹挟着杀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树林阴影中窜出!显然是宇智波初纯过去的仇家,抓住了她落单,虽然旁边有千手柱间,但在他们看来或许是个机会的时机,发动了突袭!

“小心!”

千手柱间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一把将宇智波初纯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她严严实实地护住。他面色一凝,面对袭来的苦无和忍术,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猛地合十,随即重重拍向地面!

“木遁·树界降诞!”

轰隆隆——!

大地震颤,无数粗壮的树木如同活物般破土而出,瞬间将袭来的敌人卷入其中,或缠绕,或击飞!强大的木遁忍术展现出压倒性的力量,几乎在顷刻间就控制住了场面。

被护在身后的宇智波初纯,自始至终都显得异常平静。她甚至没有露出丝毫惊慌,只是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微微歪着头,看着千手柱间如同战神般轻松写意地应对着那些仇家忍者。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场生死搏杀,倒像是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表演。

眼看千手柱间已经彻底掌控局势,那几个仇家忍者败象已露,宇智波初纯这才懒洋洋地抬起手,象征性地啪啪拍了两下,清脆的掌声在树林间显得格外突兀。

“好了好了,柱间~”

她的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催促,

“差不多就行了,别玩得太投入。”

“再磨蹭下去,家里那两个小祖宗要是哭急了,哄起来更麻烦。”

“我们得快点走了。”

那语气,仿佛千手柱间不是在退敌,而是在进行什么无关紧要的娱乐活动,而孩子的哭声远比眼前的战斗重要得多。

说完,她甚至没等千手柱间完全收手,就十分潇洒地转过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径直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继续走去,将剩下的残局完全丢给了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被她这反应弄得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他迅速解决了最后两个负隅顽抗的敌人,身形一闪,便轻松追上了前面那个走得并不快的窈窕身影。

他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宇智波初纯微凉的手。宇智波初纯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力道,脚步微微一顿,侧过头看向他。

阳光下,她脸上那抹慵懒和漫不经心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真实而清浅的笑意,如同春水破冰。她没有挣脱,反而纤细的手指微微收紧,回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手,默契地一同走向不远处的宇智波族地。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仿佛只是路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丝毫未能影响他们前行的步伐,反而让那交握的双手,握得更紧了些。

(仇家?不过是通往见孩子路上的一点噪音罢了。)

(现在,没有什么比见到那两个小麻烦精更重要。)显然已经达到了新的顶点。

宇智波族地大门前,气氛因为某人的到来而瞬间变得微妙且紧张。

宇智波初纯仿佛完全没察觉到空气中那无形的电火花,她笑嘻嘻地朝着站在门口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用力挥了挥手,声音清脆:

“斑哥!泉奈哥!我来了!”

她的目光越过两位兄长,精准地落在他们身后被乳母抱着的两个襁褓上,眼神瞬间柔软了下来。

然而,宇智波斑那双万花筒写轮眼,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就锁定并自动屏蔽了自家妹妹灿烂的笑脸,死死盯在了她身后那个高大、熟悉、且无比碍眼的身影上——千手柱间!

宇智波斑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骤降,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好像低了几度。他冷哼一声,声音像是淬了冰渣,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和逐客令:

“宇智波初纯,我可没让你带他来。”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千手柱间。在宇智波斑的地盘上看到一生的死对头兼某种意义上的老朋友,他的心情显然糟糕到了极点。

面对兄长那几乎能冻死人的目光和冰冷的质问,宇智波初纯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她甚至更紧地握住了千手柱间的手,将其举到身前晃了晃,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斑哥,你只信上说孩子哭闹,让我过来看看。”

“你可没说……不要带谁来啊?”

“柱间是孩子的父亲,他来关心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用父亲的身份和天经地义堵得宇智波斑一时语塞。千手柱间站在她身后,感受着宇智波斑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杀意,脸上露出了一个略带尴尬又努力维持镇定的憨厚笑容,试图释放善意:

“斑,我只是来看看孩子……”

宇智波斑直接无视了千手柱间,只是用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自家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

宇智波初纯却不管那么多,她松开千手柱间的手,快步走到乳母面前,小心翼翼、却又带着点迫不及待地,将两个终于停止哭闹、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张望的儿子,一左一右地抱进了自己怀里。

熟悉的母亲气息让两个小家伙立刻发出了满足的咿呀声,小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宇智波初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心都化了。但她还没忘记正事,她转过身,将怀里的孩子朝向千手柱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担忧或许是演的,或许有几分真:

“柱间!你快来看看!”

“这两个小家伙之前哭得那么厉害,又不肯吃别人的奶,我担心他们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你的阳遁查克拉最能感知生机了,快帮他们检查一下!”

她巧妙地将检查身体作为了千手柱间踏入宇智波族地的合理理由,既关心了孩子,又避免了直接冲突。

千手柱间闻言,立刻上前一步,目光温柔而专注地落在两个儿子身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凝聚起一丝极其温和的阳遁查克拉,准备为孩子们探查身体。

而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既没有阻止,也没有靠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而紧张的平衡。

千手柱间仔细地用阳遁查克拉感知了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他那充满生命力的查克拉如同最温和的暖流,轻轻拂过婴儿幼小的经络。片刻后,他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对一脸担忧的宇智波初纯说道:

“放心吧,小不点,孩子们没事。”

“就是有点饿着了,加上离开你不太适应,所以哭闹得厉害些。”

“只要别再让他们这么大哭大叫,耗损元气,就没什么大影响。”

听到这个结论,宇智波初纯脸上立刻多云转晴,仿佛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她笑眯眯地点头,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的举动——

她将怀里抱着的、相对安静些的宇智波智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搂,然后,非常自然地将另一个小家伙——宇智波须佐,直接塞进了千手柱间那有些僵硬的臂弯里!

“喏,柱间,你抱着须佐。”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分配什么玩具,

“他好像挺喜欢你的查克拉的,刚才都不怎么闹了。”

千手柱间手忙脚乱地接住突然被塞过来的、软乎乎、香喷喷的儿子,那小小的、温暖的重量落入怀中,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激动、紧张和无比新奇的感觉瞬间淹没了他。他笨拙地调整着姿势,生怕弄疼了孩子,脸上露出了那种标准的、傻爸爸式的、既欣喜又无措的笑容。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偷笑了一下。然后,她抱着宇智波智,转身对着脸色依旧黑如锅底的宇智波斑,语气轻快地说道,仿佛只是在告知一个既成事实:

“斑哥,孩子们没事我就放心啦!”

“那我和柱间就先带他们回房间休息一会儿,顺便喂喂奶。”

“拜拜啦!”

说完,她甚至不给宇智波斑任何反应或反对的机会,直接拉着还沉浸在初次抱儿子巨大冲击中的千手柱间,转身就朝着她以前在宇智波族地的房间走去,脚步轻快,背影潇洒。

被留在原地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泉奈:“……”

兄弟二人看着那一家四口(至少在千手柱间认知里是)其乐融融?离开的背影,尤其是千手柱间那副小心翼翼抱着宇智波须佐的蠢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宇智波斑的万花筒中风暴凝聚,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极其压抑的冷哼。

(宇智波初纯……你倒是会顺杆爬!)

而宇智波泉奈则揉了揉眉心,觉得未来恐怕会更加热闹了。

至于被抱走的宇智波须佐,在父亲(生物学上的伯父?)那充满生机和温暖的怀抱里,似乎真的安静了下来,甚至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宇智波初纯带着千手柱间和两个孩子离开后,庭院内只剩下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兄弟二人。

空气中那紧绷的气氛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和……荒谬感。

宇智波泉奈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脸上不再是面对外人时的冷厉,而是充满了面对自家糟心妹妹时才有的无奈、烦躁和一丝深藏的忧虑。他走到宇智波斑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语调:

“斑哥……初纯这丫头……她真是……”

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宇智波初纯这波操作。

“她先是招惹了我们兄弟俩(指孩子的事),现在又跑去选了千手柱间,还把千手扉间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往死里得罪……”

宇智波泉奈的写轮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担忧。他抬起头,看向自家兄长那深不见底的万花筒,问出了最关键、也最棘手的问题:

“她这次铁了心要跟千手柱间在一起……”

“那须佐和智……这两个流着我们血脉的孩子……该怎么办?”

“难道真要让他们……认千手柱间做父亲?”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狠狠扎在兄弟二人的心上。

宇智波斑负手而立,望着宇智波初纯房间的方向,周身的气息冰冷而压抑。他没有立刻回答,万花筒中的图案缓缓流转,仿佛在计算着无数种可能和后果。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她选择了千手柱间,是她的愚蠢。”

“但宇智波的血脉,绝不能混淆,更不能流落在外,尤其是……认贼作父。”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定下了基调。

“至于这两个孩子……”

宇智波斑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对血脉的重视,有对未来的谋划,也有一丝极其隐晦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属于父亲的考量。

“他们首先是宇智波。”

“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千手柱间……不过是一块暂时有用的踏脚石,一个提供资源和庇护的幌子。”

他的计划冷酷而清晰:

“就让初纯暂时待在他身边。”

“让千手柱间以为自己是父亲,尽心尽力地抚养我们的孩子。”

“而须佐和智,必须在宇智波的暗中引导下长大,接受宇智波的教育,认清谁才是他们真正的根。”

他看向宇智波泉奈,眼神锐利:

“泉奈,看好他们。”

“尤其是须佐……他继承了我的力量特质。”

“至于智……或许能继承你的智慧。”

“他们都是宇智波未来的希望,绝不能有失。”

宇智波泉奈听着兄长的话,心中的烦躁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冰冷的决心。他重重点头:

“我明白,斑哥。”

“我会盯紧的。”

“宇智波的未来,绝不能寄托在千手的善意上。”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心和……一丝无奈。

摊上宇智波初纯这么个妹妹(和孩子们的母亲),他们除了在背后替她收拾烂摊子、谋划未来,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宇智波初纯,你最好……别让我们失望。)

(否则,代价将是你无法承受的。)

宇智波初纯的房间内,气氛难得温馨。她轻轻拍着怀里的宇智波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直到小家伙终于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她小心翼翼地将智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又从不情不愿(但动作僵硬)的千手柱间怀里接过同样睡熟的须佐,将两个儿子并排放好,盖好小被子。

做完这一切,她伸了个懒腰,走到房间一角的衣柜前,很自然地当着千手柱间的面,开始换衣服。她脱下了来时穿的正式族服,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看起来轻薄柔软的白色简便和服(类似于浴衣或家居服),利落地穿上,系好腰带。

“好了,”

她转身,朝着千手柱间伸出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柱间,我们走吧。”

千手柱间还有些留恋地看着床上两个睡得香甜的儿子,闻言愣了一下:“走?去哪?”

宇智波初纯走过去,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语气理所当然:“我送你回千手族地一趟呀!你总得回去收拾点东西吧?而且……”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狡黠又带着点羞涩的笑容,声音压低了些:“我打算……暂时就在这里住下了。方便照顾孩子们嘛!所以也得去把我的一些东西拿过来。”

这个决定看似突然,实则在她计划之中。留在宇智波族地,既能就近照顾孩子,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开千手扉间的紧盯,还能……嗯,气一气那个冰块脸。

千手柱间听了,虽然对要和她暂时分开(哪怕只是拿东西)有点不舍,但想到能让她留在孩子们身边,还是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回去。”

两人相携走出房间,跟宇智波斑和泉奈(后者脸色依旧不善)简单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宇智波族地,朝着千手族地的方向走去。

然而,天公不作美。刚走出没多远,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变色,乌云汇聚,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噼里啪啦砸了下来!瞬间就成了倾盆大雨!

“哎呀!下雨了!”

宇智波初纯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挡在头顶。

千手柱间也赶紧想用身体帮她挡雨。可就在这时,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宇智波初纯身上那件看似普通的白色简便和服,在接触到雨水的瞬间,竟然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透明、溶解!雨水打在上面,布料不是被浸湿,而是直接……化开了?!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那件衣服就在千手柱间震惊的目光中,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些黏糊糊的、类似胶质的东西残留在她肌肤上,迅速被雨水冲走。

宇智波初纯只觉得身上一凉,低头一看——

“!!!”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足足愣了好几秒,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尖叫:

“不是吧——?!!”

“我买到高价假货了?!!”

“这什么破衣服!遇水就化?!!”

她简直要气疯了!这衣服是她之前觉得好看又方便,花了不少钱从某个游商那里买的,没想到竟然是个一次性的雨溶衣?!

千手柱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他反应极快,在看到宇智波初纯春光乍泄(虽然很快被雨水模糊)的瞬间,他脸猛地一红,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幸好他穿的是厚实的外袍),猛地将宇智波初纯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挡住可能存在的视线。

“小……小不点!你……你没事吧?!”

千手柱间的声音都结巴了,又是心疼又是想笑,还得强装镇定。

被裹在带着千手柱间体温和气息的宽大外套里,宇智波初纯这才从社会性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看着千手柱间近在咫尺的、同样被雨水打湿的俊脸,想到自己刚才的窘态,脸上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她羞愤欲死地攥紧了外套边缘,把脸埋进千手柱间湿透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和无比的尴尬:

“诶呀……丢死人了!”

“我……我这样还怎么回去啊?!”

“要是被千手扉间那个家伙看到……他肯定又会胡思乱想,不知道要误会成什么样子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顶着这副模样回到千手族地,被千手扉间那双冰冷的红眼睛看到……她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那个疑心病重的家伙绝对会以为她是故意的!

千手柱间听着她带着哭音的抱怨,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微微发抖(可能是冷的,也可能是气的),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护在怀里,低声安抚道: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我们……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我想办法给你找件衣服换上。”

“绝对不会让扉间看到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心中也暗自庆幸:幸好下大雨,路上没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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