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寒意像附骨之疽般缠在皮肤上,芭蕉叶簌簌作响的声音里都透着说不出的阴恻,老谢下意识攥紧了刘先生的胳膊,指节泛白,两人后颈的汗毛直竖,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好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没持续多久,林间的阴风渐渐平息,那股若有若无的哭嚎声也悄然消散,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老谢和刘先生同时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瘫坐在草地上半天缓不过劲,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又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一直闭目凝神的阿赞林终于缓缓睁开眼,眸底的暗红光晕褪去些许,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天气:“好了,没事了。”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木案,案上残留的香灰簌簌落下:“正常现象,拆分法事本就需斩断原有羁绊,难免惊动周遭阴灵,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他拿起旁边一个崭新的草人那草人用深褐色的古草编织而成,眉眼处用朱砂简单勾勒,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阿赞林示意刘先生上前,接过他早已准备好的头发和指甲,小心翼翼地嵌入草人头顶和掌心的暗袋里,又用一支沾了黑墨的毛笔,在草人胸口工整地写下刘先生的生辰八字。
做完这一切,他将草人双手合十,置于案上,自己则盘膝而坐,双手结出复杂的手印,口中开始念诵起晦涩难懂的黑法经咒。
那经咒音节古怪,时而低沉如呜咽,时而尖锐如裂帛,在寂静的芭蕉林中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一遍又一遍,不多不少,恰好是九九八十一遍。
经咒声停歇的瞬间,阿赞林猛地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根红绳那红绳色泽暗沉,像是浸泡过什么特殊的液体,隐隐散发着一丝腥气。
他将代表刘先生的草人与另一个早已备好、代表周深的草人紧紧绑在一起,红绳缠绕了九圈,每一圈都打了一个奇特的死结。
随后,他俯身将两个绑在一起的草人插入身前的泥土中,草人直立着,如同两个对峙的人影。
紧接着,阿赞林拿起一束细细的经线,那经线呈银白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再次闭上眼,口中念诵起截然不同的迷魂经咒,这一次的经咒温柔了许多,却依旧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一阵阵嗡嗡嗡的共鸣声从经线中传出,仿佛有无数细微的生灵在附和。
就在经咒念到第三十六遍时,芭蕉林中突然升起一股浓密的诡异迷雾,那迷雾呈灰黑色,带着淡淡的腐叶味,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法坛笼罩其中。
之前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袭来,比上次更为强烈,老谢和刘先生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迷雾中窥视着他们。
阿赞林不为所动,依旧专注地念诵着经咒,直到九九八十一遍念完,他才停下动作,猛地将手中的经线一扯。
“啪”的一声轻响,迷雾如同潮水般退去,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走上前,拔出泥土中的两个草人,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一起扔进了旁边的火盆中。
火盆里的炭火瞬间燃起熊熊火焰,草人在火中噼啪作响,燃烧时冒出的黑烟呈现出诡异的螺旋状,缓缓升入空中,消散不见。
火焰渐渐熄灭,阿赞林用一根铁钳将火盆中的草木灰扒拉出来,又从案边拿起一瓶250毫升的劲酒——那酒瓶是灰色玻璃瓶材质,酒液呈琥珀色,散发着浓烈的酒香,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他用一个小小的木勺舀了一些温热的草木灰,小心翼翼地加入白酒中,随后握住酒瓶用力摇晃搅拌,直到草木灰完全溶解在酒液里,酒色变得浑浊不堪。
阿赞林将酒瓶递给刘先生,眼神锐利如刀:“你找个机会,把这降头酒给目标喝下去。”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威逼利诱也好,暗地投毒也罢,只要他喝下去,,就会对你产生强烈的好感,满心满眼都是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刘先生看着手中的酒瓶,脸上瞬间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连日来的焦虑和不安一扫而空,他紧紧攥着酒瓶,仿佛握住了通往幸福的钥匙,连连点头:“好的,师傅!谢谢您,师傅!”
阿赞林俯身从木案下取出一个通体透明的符管
那符管约有食指长短,外面是一个透明亚克力管,里面是一个卷起来的铜片,铜片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符文,符文间隙还嵌着细碎的银砂,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幽的光。
他将符管握在掌心,双手结出锁心印,口中再次念诵起晦涩的经咒,这一次的咒文更为急促,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禁锢之力。
念诵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符管顶端竟缓缓冒出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黑气,那黑气纤细如丝,呈螺旋状向上攀升,带着淡淡的檀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萦绕在符管周围久久不散。
老谢和刘先生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那黑气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既神秘又令人心悸。
不过片刻,经咒声戛然而止,阿赞林掌心的黑气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将符管递向刘先生,指尖触及符管时,还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温热:“这是燕通强效锁心符管,以前经我七七四十九日加持,含强效锁心之力,更能强烈招引同性缘。”
他眼神笃定,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戴上它,再配合之前的降头酒,让你喜欢的人满眼都是你,满心满眼只念着你的好,再也离不开你。”
刘先生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像燃着的火把,脸上的欣喜之情再也抑制不住,嘴角咧到了耳根,连忙双手接过符管,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上符管贴着胸口,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踏实感。“太好了大师!太谢谢您了!”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反复摩挲着符管上的符文,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阿赞林收拾好案上的法器,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好了,拆分法事与和合圣物都已完成,我们回去吧。”
他看向刘先生,特意叮嘱道:“回去后,你尽快找机会把那降头酒给目标喝下去,一旦他饮下,你立刻发消息告知我,我这边会即刻远程念咒加持,效果立竿见影。”
“好的好的大师!我一定尽快!”刘先生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满心都是即将和周深在一起的喜悦。
众人开始收拾法坛上的东西一一被装入背包,老谢也从之前的惊惧中缓过神,一边帮忙一边打量着刘先生脖子上的符管,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
刘先生则全程笑意盈盈,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一个一米八的大汉,此刻开心得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姑娘,连走路都忍不住哼起了小调,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很快众人回到酒店房间休息。
刘先生攥着手机快步走回酒店房间,橡胶拖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啪嗒声,裤袋里那瓶琥珀色的玻璃瓶沉甸甸的,随着步伐轻轻撞击大腿。
隔壁房间的门虚掩着,隐约能瞥见乌鸦靠在床头擦拭那把泛着冷光的法器,阿赞林则闭目打坐,指尖缠绕的黑色丝线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回到自己房间,刘先生反手锁门,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敲击。“今晚老地方烧烤,我请客,别迟到。”
发送给周深的消息刚出去,屏幕立刻弹出一个绿色的“oK”表情,后面还跟着个撸串的动图。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微微发黄的门牙,三下五除二换上件花衬衫,抓起桌上的那瓶酒,揣进宽松的裤袋里,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烧烤摊就藏在两条街巷的拐角处,红蓝相间的塑料棚子下,几个炭火炉正滋滋作响,油星子溅在炭火上炸开细小的火星。
穿背心的老板正挥着刷子给肉串刷酱料,浓郁的孜然香混着烤肉的油脂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刘先生找了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下,刚点完几串猪颈肉、烤鱿鱼和一盘炒河粉,周深就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他穿着件白色t恤,头发梳得油亮,一屁股坐下就拿起桌上的一次性杯子,“哟,刘哥,,今天怎么突然大方了?”
“害,最近闲得慌,想找人喝两杯。”刘先生说着,从裤袋里掏出那瓶酒,拧开瓶盖时,一股奇异的香气飘了出来不是普通米酒的醇厚,反而带着点草木的清苦,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
他给周深倒了满满一杯,又给自己斟上,“试试这劲酒,尝尝鲜,比啤酒带劲。”
周深没多想,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眉头微微一挑:“味道挺特别啊,后劲挺足。”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刘先生嘿嘿笑着,拿起一串烤鱿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最近没干啥,天天在家打游戏,都快闷出蘑菇了。
对了,我跟你说,最近发现个特有意思的事儿,那啥……”他故意拖长语调,东拉西扯地聊着游戏、八卦,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周深手中的杯子。
周深听得兴起,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那瓶酒不知不觉就见了底。
他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也开始变得涣散,说话的语速越来越慢,舌头像是打了结:“刘哥,我……我怎么觉得有点晕啊……”
刘先生心里暗喜,脸上却装作关切:“是不是喝太急了?
慢点喝,吃点东西垫垫。”嘴上这么说,手却悄悄摸出手机,给老谢发了条信息:“搞定,酒喝完了。”
酒店房间里,老谢盯着手机屏幕,立刻起身走到阿赞林面前,躬身说道:“阿赞林师傅,对方已经喝下降头酒了。”
阿赞林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暗紫色的光他盘腿坐在铺着黑色绒布的床上,面前摆着一个小小的木盘,里面放着三根黑色的香。
只见他拿起一根香,指尖在香头轻轻一捻,香就自行燃起,一缕青黑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带着一股诡异的腥气。
他双手合十,将香举在胸前,嘴唇快速开合,念起了晦涩难懂的迷魂经咒咒语低沉沙哑,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在酒店的房间里盘旋回荡,床头的油灯忽明忽暗,投下晃动的黑影。
烧烤摊这边,周深的头越来越沉,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刘先生的脸在他眼里变成了好几个重影。
“怎……怎么回事……”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脑袋里像是灌了铅,昏沉得厉害,“我……我没喝多啊……就这么点酒……”他喃喃自语着,身体一软,“咚”的一声趴在桌子上,呼吸瞬间变得均匀,已经睡了过去。
刘先生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老谢这小子,总算没忽悠我,阿赞林师傅果然有真本事。”
他心里暗暗想着,伸手推了推周深,“老周?老周?醒醒,别在这儿睡啊。”
周深毫无反应,只是含糊地哼唧了两声。
刘先生见状,起身走到老板那里结了账,然后折返回来,费力地扶起周深。
周深浑身瘫软,几乎是挂在他身上。他咬着牙,半扶半扛地把周深拖到路边,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七天连锁酒店。”
他报出地址,将周深塞进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出租车行驶在夜色中,窗外的霓虹灯光在周深沉睡的脸上快速划过。
刘先生看着身边人事不省的周深,手指轻轻摩挲着裤袋里空了的玻璃瓶,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很快,出租车就停在了酒店门口,他付了钱,扛着周深踉踉跄跄地走进大堂,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接下来,就该看阿赞林师傅的了。
酒店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却压不住空气中越来越燥热的气息。
刘先生把周深扛进房间时,他还在昏昏沉沉地睡,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粗重而灼热。
将人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时,周深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眼皮轻轻颤动,像是快要醒来。
刘先生反手锁上门,靠在门板上喘了口气,目光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阿赞林的迷神经咒果然霸道,不仅能让人陷入昏睡,还能催生出最原始的Yw。
他缓步走到床边,看着周深眉头微蹙的睡颜,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老周,醒醒,到房间了。”
这一拍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周深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依旧涣散,带着未醒的迷茫,可当视线落在刘先生脸上时,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
原本清明的眼眸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汽,染上了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心跳得像是要撞碎胸膛,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涌,浑身燥热难耐,每一寸皮肤都渴望着触碰。
他看着刘先生那张不算英俊的脸,看着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他花衬衫领口露出的脖颈,一股强烈的冲动猛地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又太过汹涌,比他年轻时初见老婆时的心动要浓烈百倍,带着一种不受控制的偏执和狂热。
“刘……刘哥……”周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媚,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刘先生的手腕。
指尖触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时,像是有电流窜过,让他浑身一颤,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刘先生靠近。
刘先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降头术的效果彻底发作了。
他没有挣脱,反而顺着周深的力道,俯下身靠近他。
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额头,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酒气和那股奇异草木香的气息。
“怎么了,老周?”刘先生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丝刻意的蛊惑。
周深摇摇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完整的话。
他只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他理智全无,只剩下最本能的渴望。
他猛地抬手,搂住了刘先生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柔软的发丝蹭过刘先生的皮肤,带着微微的痒意。
刘先生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以及他身体传来的灼热温度,嘴角的笑容越发玩味。
他抬手搂住周深的腰,只觉得对方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轻轻一拉,就将他完全拥入怀中。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周深像是失去了所有抵抗力,主动抬起头,滚烫的嘴唇朝着刘先生的唇凑了过去。
他的动作带着一丝笨拙,却异常执着,像是在追逐某种致命的诱惑。
刘先生没有拒绝,顺势吻了上去。唇齿相交的瞬间,周深像是得到了某种慰藉,发出一声低低的声音,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向刘先生。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床上,原本的陌生和疏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被降头术催化到极致的欲望。
像是天雷劈中了枯木,像是火山瞬间喷发,压抑的情愫和不受控制的冲动交织在一起,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疯狂蔓延。
周深完全沉浸在这种陌生而强烈的感觉中,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家里的老婆,眼里只剩下眼前这个让他心动澎湃的人,只想紧紧抓住这份突如其来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