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城的议事厅最近总有人来探头探脑，连平时爱蹲在墙角晒太阳的兔妖都揣着小本子往这儿跑——不为别的，就因为自治区贴出了张“公务员招考公告”，红纸上写着“招识文断字、懂律法、愿为各族服务者”，底下还画着个小小的狐狸徽章，看得妖族们心里直发痒。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白狐夫人先提的。之前民政司登记户籍，光靠大周派来的两个小吏和几个部落长老，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有的妖族不会写名字，得一个字一个字教；有的部落搞不清自家人口，报上来的数字三天一变。白狐夫人看着堆成山的户籍册，跟北疆办主任叹气道：“光靠咱们几个老骨头不行，得找些年轻能干的妖族来帮忙。”这话传到京城，周玄立马拍板：“搞招考！让妖族自己考‘编制’，既放心又能让他们融入体系！”
招考公告一贴出来，整个自治区都炸了锅。狐族的年轻姑娘们捧着之前在双语学堂学的汉字课本，天天凑在一起背律法条文；熊妖族的壮汉们也没闲着，拿着算盘练计算，生怕笔试时算错了牛羊数量；最让人意外的是锦鸡妖阿彩，她以前在部落里就爱帮着记账，这次特意把自己最漂亮的羽毛梳理整齐，说要“考个官做做，让族里人也风光风光”。
考试那天，考场设在双语学堂，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大周来的考官坐在前面，手里拿着考卷。笔试考的是常识和计算——比如“自治区的律法规定不能随意侵占他人牧场，对不对？”“一户妖族家庭有五口人，每人每月领两斗粮食，一个月共需多少粮食？”；面试更简单，考官问几句“要是有部落之间闹矛盾，你怎么处理？”“愿意为各族百姓好好办事吗？”，看考生说话利索不利索、态度认真不认真。
等放榜那天，学堂门口挤得水泄不通。阿彩挤在最前面，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财政司那一栏，当场就高兴得拍着翅膀叫了起来；狐族的青风看到自己被分到民政司，赶紧跑回家把消息告诉爹娘，他娘当场就杀了只鸡，说要给他“庆祝考上官”。第一批三十个“妖族公务员”就这么诞生了，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
岗前培训更热闹。大周的官员教他们写公文——怎么用“兹有”“呈请”这些官话，怎么在文书上盖印章；教他们办事流程——登记户籍要问清姓名、年龄、家庭成员，巡逻时要注意哪些礼节；还教他们穿官服——特制的深色官服上绣着各族的纹饰，狐族的绣狐狸，熊族的绣熊掌，胸前别着小小的自治区徽章，穿在身上别提多精神了。
等正式上岗那天，曙光城的百姓都来看热闹。青风穿着官服，坐在民政司的桌子后，认真地给来登记户籍的妖族写名字，虽然握笔的手还有点抖，但每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阿彩在财政司清点物资，手里拿着账本，算得又快又准，连大周的小吏都忍不住夸她“比咱们还厉害”；熊族的黑石跟着执法队巡逻，看到有小孩在路边哭闹，还蹲下来耐心问是不是找不到家了，那模样跟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远在京城的周玄，通过水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晃洒了。他指着水镜里穿官服点卯的妖族公务员，跟身边的侍卫长说：“好家伙！妖族同胞也上岸考公了！这历史进程，谁都挡不住啊！”
侍卫长也笑着说：“您看他们认真办公的样子，明显是打心眼儿里认同这个体系了——以前靠拳头说话，现在靠‘编制’和‘绩效考核’拿地位，这北疆是真的稳了。”
周玄点点头，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当妖族的精英们觉得，靠为百姓办事、遵守规矩能获得尊重和好日子，他们就会主动维护这个体系。以前部落长老靠威望管事儿，现在多了这些懂规矩、有文化的年轻公务员，治理才能更细、更稳。”
他顿了顿，又指着水镜里正在给百姓解释政策的青风：“你看那狐族小伙子，跟百姓说话多耐心！这就是‘自己人管自己人’的好处——他们懂妖族的心思，也懂大周的规矩，能把事情办得更妥帖。告诉北疆办，以后多搞几次招考，把优秀的妖族都吸纳进来，给他们评绩效、涨俸禄，让他们觉得这份‘工作’有奔头！”
水镜里的太阳慢慢升高，妖族公务员们还在忙碌着——有的在整理文书，有的在接待百姓，有的在跟着前辈学习。周玄看着这充满生机的场景，心里踏实了不少——从打服金鹏王，到建自治区，再到现在妖族考公上岗，北疆的治理总算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他拿起桌上的奏折，在上面批了个“善”字，笑着说：“这盘棋，咱们下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