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那小旗官又收了苏尘递来的又一锭碎银,脸上那点横肉才稍稍松动,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他领着苏尘和老孙头,七拐八绕,避开了喧闹拥挤的兵营和正门,从一处不起眼、甚至有卫兵把守的侧门,进入了城中一片高墙深院的地界。

这里与刚才城墙上剑拔弩张的氛围截然不同。院内车马喧嚣,人声鼎沸。几座巨大的、形制略显粗糙却异常坚固的库房如同蹲伏的巨兽,库房门洞开,里面灯火通明。川流不息的民夫和辅兵喊着号子,肩扛手抬,将成捆成包的物资运进运出。库房门口堆满了麻袋、木箱、草席捆,一直延伸到院墙边,几乎塞满了所有空地。外面巷道上,更是一辆接一辆的牛车、驴车排成了长龙,车夫焦急地吆喝着,等待卸货。空气中弥漫着新伐木材的潮湿气味、粮食谷物的尘土味、皮革草料的腥臊味以及一股难以形容的金属和油脂混合的气息。

忙碌,极致的忙碌!仿佛整个朔州城的活力,一大半都集中到了这高墙之内。

苏尘看得有些愣怔。之前在中域的时候,听到北方的风声,口口声声喊的不都是“北境告急”、“物资匮乏”、“粮饷断绝”吗?那凄风苦雨的调子,听着随时可能城破人亡。怎么转眼间,这里倒堆得跟小山似的?运粮运物的车队络绎不绝,哪里有一点“吃紧”的样子?

他忍不住拉了拉同样看得有些眼花缭乱的老孙头,压低声音,带着十二分的不解问:“孙叔,这不对头啊?不是说前边都快揭不开锅了吗?怎么这里……跟个聚宝盆似的?堆这么多好东西,不赶紧送前线去,堆这儿下崽呢?”

老孙头收回目光,浑浊的老眼瞥了瞥四周,见没人特别注意他们,才凑到苏尘耳边,声音压得更低,透着一种混迹多年的老油条的戏谑:“娃儿,刚来,不懂了吧?哭穷喊缺的,那是‘公库’!那才是给当兵的吃的、穿的、用的!咱现在进的这门,忙活的这些地方,”他用下巴朝那些堆满货物的库房和忙碌的车辆点了点,“这可是‘老爷们’的私库!能特别派咱们这号人来伺候的,能是公家的地方?”

“私库?!”苏尘的声音下意识拔高了半度,眼中瞬间燃起怒火,“前线将士在城头豁出命去!缺衣少食,武器不精!这些狗官……大战当前不思竭力保境安民,还敢克扣钱粮军需中饱私囊?!他们就不怕逼急了,士兵哗变?!临阵倒戈了看他们怎么收场!”他胸口起伏,想到城楼上那些破甲烂枪的新兵,想到督战队冰冷的屠刀,怒火难以抑制。

老孙头赶紧捂了一下他的嘴,脸上露出一丝“你太年轻”的无奈笑容:“打住!打住!小子,你这话可戳歪了。老爷们又不是傻子!这节骨眼上,‘在了册的’那些大爷们的钱粮饷银,那是一文不敢少,一顿不敢短的!至少……面上绝对过得去!”

“‘在了册的’?”苏尘捕捉到这个特殊的词,“难道还有不在册的?”

“嗨!”老孙头一副“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的神情,往旁边一堆装着硬木杆的草席捆上一靠,掰着手指头,开始给苏尘这门外汉“开课”:

“小子,你是南边来的吧?不知道咱北境这地界,当兵打仗也分三六九等呢!这头一等,是‘正规军’,就是你刚在城楼上瞅见那些弓箭兵那样的。那都是在朝廷兵部挂了号的,是各个卫所里的经年老卒!是脊梁骨!老爷们的印把子,一小半得靠他们撑着。这些大爷的钱粮军饷,那是实打实的,按时按点放,谁敢短了,那是真敢闹出人命的!至于说那花名册上的人头有没有水分,有没有喝兵血的……”老孙头嘿嘿一笑,饱含深意地搓了搓手指头,“那就是另一回事啦!你懂得的。”

苏尘点点头,这“虚额空饷”自古有之,不算新鲜。

“这第二等嘛,”老孙头继续道,“叫‘团练’。这拨人可不是朝廷的正兵,是各府的团练使、各庄的大户们,奉了朝廷或是上官的手令,在当地招募起来的。性质嘛,有些像你南边听过的‘屯田兵’,农忙时候下地干活,农闲了拿上家伙操练。钱粮开销,大头是地方上自个儿出,朝廷补贴点,或是……从地方杂税里抽。”

“北边不比你们南边鱼米之乡啊,地薄风大,收成也差,”老孙头叹了口气,“指望团练正儿八经屯田养自己?难呐!所以平时嘛,多是拉他们干些苦力活计,挖个沟渠、修个城墙、铺个官道。真正能打硬仗的,少!老爷们拿他们当个后备,壮壮声势还行。”

“至于咱这第三等,哎,才是我们这号‘大头兵’!”老孙头指了指自己和苏尘身上的号服,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自嘲,“真正的名字叫‘乡勇’。说白了,就是大战来临,正规军不够填了,又不能老让团练顶窟窿,抓瞎了怎么办?简单!就像抓咱们一样,从四里八乡拉人!抓来了,发根破枪烂矛,丢件破号褂子,直接往城头一推,连‘一二一’都懒得教你走!上了战场,那就叫‘实践中学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几仗干下来,还能喘气的、胳膊腿齐全的,兴许就给你补进团练营,甚至走狗屎运补进卫所‘在册’。那些死了的嘛……”

老孙头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看透的淡漠:“死了也就死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老爷们不是还给了两石大米的‘安家费’吗?多少也是个交代。”

“两石大米……买一条人命?”苏尘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想起城墙肉泥里支棱的骨头渣子。

“不错啦!”老孙头居然用一种知足的口吻说,“现在能有这个价,那真是前两年想都不敢想的!战事刚开打那阵,嘿,别提了!一石糙米都不一定能落得实!不是上面克扣,就是干脆拖着不发。尸首都臭了也等不来那两斗米!现在能有这些,还不是……”

他左右看看,声音再次压得极低:“还不是那几路大爷们松了点指缝?”

苏尘立刻想起之前的疑惑:“不是说圣上……对北境支持有限?”

“圣上是那样,可架不住有人坐不住了呀!”老孙头冷笑一声,“咱们朔州这地界,顶的可是北朝南下最狠的头一刀!这里真要是破了,让北朝那些如狼似虎的骑兵顺着口子冲进去,后边那几个大军镇,什么河东、河北的节度使老爷们,他们那好日子也过到头了!这就叫‘唇亡齿寒’,咱在这顶着,他们在后方才能接着奏乐接着舞!”

他指了指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物资,又指了指门外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你瞅瞅这些!你以为真都是朝廷从紧巴巴的国库里抠唆出来的?大错特错!十之八九,都是南边、东边那几位手握重兵、富得流油的节度使老爷们,‘筹措’来的!”

“原来如此,”苏尘若有所悟,“关键时刻,倒是这些地方大员比中央朝廷更识大体,肯出力。”

“识大体?肯出力?啊呸!”老孙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口唾沫啐在地上,脸上满是刻薄的讥讽,“小子,你道他们是菩萨心肠?狗屁!那是朝廷给的逼到头上了!两条路:要么,各位节度使老爷们,把自己精兵强将派出一半来,北上增援,听咱这前线将爷指挥!要么,就得出钱出粮!你想,出人出枪?那是剜他们的心头肉,攥了命根子!他们舍得个屁!”

他干枯的手指狠狠戳着地面,仿佛在戳那些节度使的脊梁骨:“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出钱粮!钱粮从哪儿来?天上掉?地里长?不!老爷们脑子转得快着呢——开征‘边战税’!随便找个名目,什么‘讨虏捐’、‘靖边饷’、‘义输’!一层一层往下摊派!反正刮的是小民的血汗,又动不了老爷们自己库房里的金银珠宝!嘿,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再从中捞他一笔漂没!刮人头皮的事,他们可从来不手软!你说,这‘边战税’刮上来的钱粮,既能应付朝廷差事,自个儿还能落点好处,‘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啊?”

老孙头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洞悉世情、看透人间鬼蜮伎俩的光芒。他最后总结道:“所以啊小子,你以为你眼前这些堆积如山的货物真是‘军需’?这是刮地皮刮出来的民脂民膏!是官老爷们各自打着算盘送来的‘心意’!更是这些仓库里管事的、转运的、经手的,层层扒皮、喝兵血、填私库的金山银山!咱们啊,就是被弄进来,伺候这座金山的杂役!”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拿着账簿的库吏模样的人,指着这边厉声喝道:“那两个新来的!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那边一堆箭矢搬甲字三号库去!手脚麻利点!”

苏尘和老孙头不敢怠慢,连忙应声跑过去。那堆箭矢用草席捆着,足有半人高,分量着实不轻。两人合力抬起,沉甸甸的压得肩膀生疼。跟着库吏的指引,他们穿过忙碌的人群,将箭矢抬进了标注着“甲字三号”的库房。

一进库房,苏尘更是开了眼界。外面看着已经够满了,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库房极高极大,如同一个巨大的山洞。一排排厚重的木架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屋顶,上面分门别类地堆放着各种物资:成捆的簇新刀枪矛头闪烁着寒光;一袋袋鼓鼓囊囊的粮食堆得像小山;成箱的箭簇、弩矢码放得整整齐齐;还有成捆的皮甲、铁甲片、甚至崭新的号衣……角落里,甚至还有几口蒙着油布的大箱子,不知装着什么贵重东西。空气里混杂着桐油、铁锈、粮食和皮革的味道。

几个穿着绸布长衫、看起来像是账房先生模样的人,正拿着账簿和算盘,在几个库吏的陪同下,清点着刚运进来的物资,不时低声交谈几句,在账簿上勾画着。他们的神情专注而……带着一种精明的算计。

苏尘和老孙头放下箭矢,正要退出去,一个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账房先生(看旁人称呼他为“陈师爷”)似乎刚清点完一批粮袋,正对着库吏皱眉:“张头儿,这批粟米,成色差了些啊,砂石多了点。按规矩,这‘漂没’得加半成。”

那姓张的库吏满脸堆笑,搓着手:“陈师爷您火眼金睛!这……路上颠簸,难免有些损耗。您看,这半成……是不是……”

陈师爷捋着山羊胡,眼皮都没抬:“规矩就是规矩。这批粮是河东李节度使‘义输’来的,账目上得清清楚楚。漂没不够,对不上数,上头问起来,你我都不好交代。就按半成记,入库吧。”他提笔在账簿上飞快地记了几笔。

“是是是!多谢师爷体谅!”张库吏连连点头哈腰,对旁边几个力工挥手,“快!搬进去!丙字区最里面那排架子!”

苏尘看着那几袋明显被做了手脚的粮食被搬走,又看看库房里堆积如山的崭新物资,再想想城墙上那些乡勇手里的破铜烂铁,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愤怒再次涌上心头。他明白了老孙头的话。这里堆的不是军需,是生意!是层层盘剥的买卖!是刮地皮刮出来的金山!而他们这些在最前线用血肉之躯抵挡刀箭的人,不过是这庞大生意里最不值钱的消耗品!

“还杵着干嘛?等着领赏啊?”一个凶神恶煞的库丁走过来,冲着苏尘和老孙头吼道,“外面还有一堆皮子等着卸呢!滚出去干活!”

苏尘握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老孙头赶紧拉了他一把,低声催促:“走啦走啦!干活要紧!别惹事!”硬是把苏尘拽出了库房。

回到喧嚣的院子里,看着那些还在源源不断运进来的物资,苏尘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肮脏的血色。他低声问老孙头:“孙叔,这些……这些‘漂没’的东西,最后都去哪儿了?”

老孙头扛起一张沉重的生牛皮,喘着粗气,声音闷闷地从皮子后面传来:“去哪儿?还能去哪儿?漂没进了账,那就是‘损耗’!损耗的东西,自然有‘损耗’的去处。或是被库吏、师爷们私下分了,或是……变成某些老爷们库房里的真金白银!小子,记住喽,在这地方,少看,少问,多干活!保住小命,混口饭吃,比啥都强!这浑水,深着呢!”

暴风中文推荐阅读:满门殉国你悔婚,我娶嫂嫂你哭什么?穿成孩子他妈,盛总夜夜求壁咚绝对死亡规则惊!妖孽美人深陷男团修罗场剑雨仙侠闺蜜齐穿带崽跑路!世子急疯了综清穿:下岗咸鱼再就业盗墓:你们真的不是npc吗?别人修仙,我搞吃的魏梓芙女穿男:小正太娶妻又生子不死修仙人穿越,暴力夫妻互宠陨落神武霍格沃茨的女巫人在奥特:我为O50老大!鬼浅记自从有了神豪系统,姐天天上热搜修仙:从掌握变身开始老太重生:闪婚皇叔,前夫孽子悔成渣了李二傻的欢乐日长时空外卖:特工王妃的导演之路崩铁:不受命途影响的我,为所欲安答应:苟在清宫当咸鱼的日常司少的小祖宗又不安分了宝可梦:大地的暴君魔王是个雌小鬼?灵脉少年青色微醺生而为鬼,生吃个人我很抱歉与卿守,与君知恶魔霸总强宠,爱你就要狠狠虐圣域街溜子,从不干正事血魔横刀德善县主忙种田恶妇变好,冷厉糙汉怒撕和离书御兽神妃倾天下快穿小世界换新天神豪:惹不起巨星的姐姐是首富火影:开局变成创立斑,怎么办?萧凤是个好名字我在无限流游戏里嘎嘎乱杀!重生后,我被男主疯狂撩拨人在机变英盟,我是叱风云亲弟天啦!他变成了妹子冷情糙汉一开窍,娇软知青扛不住香尸诡婿暗夜,对她着迷缅甸丛林的现代帝国快穿:玄月的重生之旅
暴风中文搜藏榜:农门炮灰:全家听我谐音改剧情造化长生:我于人间叩仙门隐藏在霍格沃兹的占卜家欢迎来到成神之旅夫人她马甲又轰动全城了乔念叶妄川溯灵圣体:林洛的复仇之路爱上和尚新婚夜,病秧子老公求我亲亲他魔极道初遇心上人我老婆竟然从北源区来找我了书画学院的修仙日常读痞幼的书快穿之夏姬家有表姐太傲娇参加摆摊综艺后肥姐成了顶流凶案真相我在八零建门派小师祖在炮灰宗门大力投资被赶出家门后,真千金疯狂掉马甲被当替身,踹渣男后闪婚千亿大佬荒年悍妻:重生夫君想要我的命创世幻神录贺年有礼傅总的小娇妻又甜又软假死后,彪悍农女拐个猎户生崽崽快穿: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废妃无双这个实教不对劲国密局都来了,还说自己不会抓鬼开局被甩,转身带崽闪婚千亿总裁仙途传奇:修仙家族郡主扛着狙击杀来了汪瑶修真传四合院:许大茂的新生夺舍圣主的我穿越到了小马宝莉乡野村姑一步步算计太傅白月光仙子师尊的掌控欲实在是太强了暴徒宇智波,开局拜师纲手诸天从噬灵魔开始龙族再起气运之子别慌宿主她好孕又多胎仙妻太迷人,醋夫神君心好累我的二次元之旅,启程了赛尔:没有系统的我,点满了科技修真界亲传们没一个正常人春历元年女尊:昏庸女帝的阶下囚满分绿茶满分嗲精满分作凌虚之上
暴风中文最新小说:悔婚女战神,你小姨成我老婆了仵作验尸百年,我已人间无敌系统助我探寻真相都星际文明了,谁还打螺丝啊道门混子:我能杀你两次科举!笑我庶子无能?我连中六元荒年:从填饱贪吃嫂嫂后开疆扩土快穿:开局末世,我靠人设自救我才二十岁,工龄四十八年什么鬼四合院:木匠的烟火人间回到明末做皇帝重生后只想复仇,救世是不可能的寻踪猎人X玄幻:我苟宗门里喝毒水就能变强网游武侠:我的敌人都是重生者洪荒万符之祖退婚首富后,我成了全球霸主怪我太强,师父赶我下山历练?大明医途:从洪武开始长生他的指尖江山老公,有个天后老婆开心吗小玉别误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完了,老婆和小姨子灵魂互换了致邪修群员,不要在群里搞自己人开局被黑,我是娱乐圈小鲜肉?修仙:从吞噬万毒开始重生七零手撕极品夺回空间嫁军官多子多福树:每生一胎多一亩洞天女穿男,娘子手下留情,求放过妖魔乱世,我的功法全靠白嫖!窗台上的暖阳铁血特种兵穿越抗日1933相声演员穿越民国成鬼子杀神符箓马杀鸡:我在修真界做技师作死系统?我成反派嘴替高三觉醒:从被班花羞辱开始无敌刚开学,我就住进校花家中茉莉巷的合租家庭开局殡仪馆,尸王求我管档案九转神元大明铁骨:系统在手,逆势铸神州从淞沪血战:到美械集团军司令星光陷落:纪先生的专属小作精大明第一会所:海天宴!终焉女友,一直暗中保护我我靠吐槽收割百万怨念穿越南宋皇太子,开局邂逅俏黄蓉穿越古代流放返京红警之钢铁洪流从抗战到星辰大海爆兵后,我每天都在谋划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