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言及此处，司马懿眸中寒光乍现。
他素来厌恶被动防守。
主动消除威胁才是其行事准则。
司马防闻言略显诧异，轻叹道：\"为父亦想查明 ** ！可惜以我等当前推演之能，尚不足以勘破天机。不过仲达你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定能参透其中玄机。\"
说着拍了拍爱子肩膀：\"家族安危，将来就托付与你了！\"
\"定不负父亲所托！\"
司马懿郑重点头，眼神坚毅。
司马防面露欣慰之色。
他八个儿子虽号称\"司马八达\"，实则唯有司马懿最得他心。
长子司马朗亦远不及此子。
司马氏数百年的筹谋，或许真要着落在这二子身上了。
\"另则，待来年时局稍定，也该让你大哥出仕了。我司马家若长期无人任职朝堂，不光声望日衰，更易招致猜忌，这绝非善事。\"
父亲将选择权交还给司马懿，语气沉稳道：“依为父之见，此刻并非你入仕的最佳时机。”
司马懿郑重点头答道：“孩儿正有此意。”
他凝视着案几上的烛火分析道：“当今天下诸侯割据，局势尚未明朗。无论是占据冀州的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还是坐镇荆襄的苏烨，皆有可能问鼎中原。”
“但孩儿以为，变数犹存。不若静观其变，待中原形成二分或三分之势时，再择明主而投。”
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届时扎根势力，培植党羽，待时机成熟便可雷霆出手。我司马氏筹划百年的宏图，终将实现。”
这个传承数百年的史官家族，早已厌倦了刀笔吏的命运。他们不愿再做 ** 手中随意处置的史册执笔者，誓要逆转乾坤成为执棋之人。
“你有谋划便好。”司马防捋须赞许，突然话锋一转：“为父理解你重视袁绍、苏烨，却不解为何将曹操也列为潜在雄主？看来你在观气之术上已青出于蓝。”
司马懿谦逊拱手：“父亲过誉。只是孩儿观曹操气运如虹，确有枭雄之相。”他指尖轻叩案几沉吟道：“未来中原之争，必在曹袁之间。而曹操的胜算...或许更高一筹。”
烛光摇曳间，他忽然压低声音：“此外北方幽州地界，似有延续汉祚的龙气暗藏。”
“不过，我还不能断定这人到底是刘虞还是旁人，尚需进一步观察。”
“但曹操与袁绍必是日后的霸主无疑！”
“原本我更倾向于袁绍，可惜袁氏这些年作恶太多，早已遭到汉室气运的反噬与诅咒。”
“虽说如今汉室气运日渐衰微，袁氏气运蒸蒸日上，抵消了大半影响，”
“但只要汉室气运未绝，袁绍就始终存在败亡的风险。”
“当然，若袁氏从此收敛，不再刻意与汉室作对，避免招致更猛烈的反噬，袁绍仍是最有胜算的一方！”
“毕竟袁氏四世三公，论根基之深厚、气运之强盛，天下无人能及，纵是苏烨也难相比。”
司马懿胸有成竹。
可惜他并不知晓，苏烨在气运一道的造诣远超于他，甚至早已遮掩自身气运的 ** 。
他所见到的，不过是苏烨想让世人看到的表象。
真正的底细，唯有苏烨自己清楚，连左慈也不得而知，更遑论司马懿。
司马防对此毫无察觉，听罢司马懿之言，欣然笑道：“我儿竟已能洞悉如此长远之事，实乃司马氏之幸！”
“未来必将属于我司马家！”
“你尽管放手施为，家族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为父信你！”
“嗯！”
司马懿含笑点头：“父亲放心，孩儿必不让您失望。终有一日，我司马氏将立于天下巅峰，睥睨众生。”
无人能阻司马氏崛起之途——
曹操不能，袁绍不能，苏烨……更不能！
南阳宛城，
“嗯？”
就在司马父子推演家族命运、牵连到苏烨之际，苏烨即刻心生感应。
苏烨眸光一闪，将调整好的方案传了过去。
他唇角微扬，带着几分玩味：“谨慎些总是好的。这司马家确实藏龙卧虎。”
“司马懿和司马防？有意思。”
“到底是存在超凡之力的世界，司马家怎会简单？”
“若无过人之处，日后如何能窃取曹魏江山？”
显然，他们自有其过人手段。
事实也的确印证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苏烨轻笑着摇了摇头：“可惜，有我在此，你们的野心终将化为泡影。”
“不仅无法实现，更会全家团聚，共赴九泉。”
“谁让我如此厌恶你们呢？”
这一世，他绝不会让司马氏篡权、五胡乱华的悲剧重演。
汉族，必将永世屹立于世界之巅。
没有任何文明能取而代之。
因为——他不允许！
七日后。
杨弘终于备齐赎金粮草，运至叶县附近。
为防苏烨毁约，他还调集了袁术在汝南的驻军，严阵以待。
随后，他独自来到宛城，恭敬行礼：“州牧大人，两百万石粮草及百万赎金已送至叶县。”
“不知我主何在？可否开始交易？”
此刻，杨弘心中忐忑不安。
他很清楚，那几万兵马在苏烨眼中不值一提。
若对方执意强夺，他们毫无胜算。
但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他只能赌苏烨信守承诺，按约交易。
毕竟，对于一方诸侯而言，信誉至关重要。
苏烨闻言开怀笑道：“辟恶办事果然雷厉风行！这般才干屈居袁术麾下实在可惜，不如待此事了结来我帐下效力如何？\"
杨弘一时语塞，内心竟真的泛起涟漪。
他何尝不知苏烨新政与自己理念相悖，更会损害家族利益。若转投苏烨，必将彻底得罪袁氏，届时杨家处境更为艰难。
强按下跃动的心绪，杨弘肃然拱手：\"使君美意心领，然忠臣不事二主。既已效忠袁公，岂能另投明公？万望莫要为难在下。\"
苏烨唇角微扬，暗忖这冠冕堂皇的说辞倒是漂亮。若非身负读心奇术，怕真要以为遇上个铁骨忠臣。
不过招揽本就是戏言，若杨弘真应下，安排些无关紧要的差事便是。毕竟人才如柴，各有所用。但既然拒绝，也无需多言。
\"既已准备妥当，本官自当践约。\"苏烨颔首道，\"稍后便遣人引你去见公路兄。明日拂晓启程前往叶县，我军俘获的将士皆已移送彼处，届时就地交割。\"
这盘棋局，他早布好了所有落子。
进攻南阳时，我们从袁术手里夺回了这片土地。当时袁术已经处置过一批投靠他的本地豪族。
他只处决了罪行最重的几家，其余家族都被勒令迁往叶县集中安置。
这些家族将被作为谈判筹码返还给袁术。他们的家底早被袁术掏空，如今连不动产也被我们收缴。留着这些怀有二心的豪族有什么用？不如统统丢给袁术处理。
袁术总得费心安置这些人吧？毕竟他当初向各家借了大量钱粮。原本他是打算赖账跑路，抛弃整个南阳的。现在我偏要他背上这个包袱——就算为了维持表面信誉，他也必须妥善处置。
这样我们就获得了相对干净的南阳。大量充公的农田地产可以用来安置流民，尽快恢复生产创造价值。
同时我们启动了全面的产业革新：纺织工坊、畜牧场、造纸厂、酿酒坊、炼铁工场...各类新型产业正在南阳遍地开花。不出数年，这里不仅会恢复元气，更将超越历史最好时期。
\"多谢州牧大人成全！\"杨弘得到肯定答复后如释重负，随即被带去见袁术。
这位曾经的军阀如今过着优渥的囚居生活。我们提供了顶级的美食与奢侈品，既是对俘虏的优待，也算为新商品做宣传。
袁术沉迷于这些精致的物品中，再也无法割舍。
抽水马桶、柔软躺椅、上等丝绸衣物、冰凉甜品、花样菜肴、美味点心、细软纸巾、醇香果酒、甜腻糕点、芬芳熏香……种种享受，应有尽有。
苏烨早已为奢侈生活准备了诸多新奇之物，这些日子，全都用在了袁术身上。
袁术乐在其中，甚至不愿离开。
因此，当杨弘告知赎金备妥、可以启程时，袁术一脸不舍：“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这……”杨弘望着明显发福的袁术，一时语塞，小心翼翼问道：“主公觉得……是快了还是慢了？”
“快——”袁术话到嘴边，猛然惊醒，干咳两声，正色道：“既然一切就绪，也该回去了！这次辛苦你了，回去后必有重赏！”
顿了顿，他又问：“苏烨那边如何安排？”
享受归享受， ** 之志不可忘。
他仍想压过袁绍，更想尝尝君临天下的滋味。
不过，他已打定主意，日后要向苏烨购买这些好东西，愿意长期订购。
尝过这般优渥生活，他绝不愿再回头。
身为袁氏嫡子，天下最尊贵之人，他理当享受世间至高的待遇。
杨弘答道：“苏将军说，明日一早便带我们前往叶县交接。”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主公刚才分明嫌我办事太快……难道他真舍不得走？”
“幸好主公野心未消，幸好我动作够快，否则拖久了，谁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雄心壮志？”
袁术的心腹杨弘暗自心惊：\"苏烨蛊惑人心的能耐实在骇人听闻。\"
这位向来野心勃勃的主公，竟在半月之间就被其蚕食心智。
\"明日启程？甚好！\"袁术抚掌应允，随即挥手示意：\"若无要事，且去筹备行程。\"
杨弘领命退下，匆匆前去寻访袁府总管。
翌日拂晓，苏烨果然备齐车驾，遣人唤醒酣睡的袁术。待行装整肃，便押送着这位贵胄公子向叶县进发。
途中袁术终是按捺不住：\"伯渊兄，这些时日所赐珍品......不知今后可否持续供给？在下愿以重金相购。\"
苏烨眉峰微动，强忍笑意道：\"公路兄当知此物稀罕。念及旧谊，又怜你身陷囹圄，方才忍痛相赠。若论长期供应......\"
他故作迟疑：\"赎金已将耗尽兄台资财，不若再赠半月之量，全了你我情谊？\"
这番诛心之言令袁术勃然色变：\"伯渊休要小觑！我汝南袁氏累世公卿，岂会短了银钱？区区赎金何足道哉！\"
天色未明，驿道上响起车轮辘辘之声。
\"价格随你开！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绝不还价！\"
\"我可是袁家正统继承人，享受享受怎么了？\"
\"对了！记得把做菜的厨子也转让几个给我。没了这些美味，人生乐趣可就少了大半！\"
\"真没想到世上竟有这么多美食，今日算是长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