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在阵法周围绕了几圈，总算是看出来一点门道。
她手掌心聚集起灵力，试探性的往地面上一拍，将灵力打入地下。
地面随即传出咔咔的断裂声，紧接着阵法的连接处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光芒迅速扩散，将所有碍眼的颜色驱逐，最后分崩离析。
阵中央的七人仍旧处于昏迷状态，顾瑾上前查看了一番，神色却越发凝重起来。
这阵法吸取寿命的速度很快，不过两天时间，这些人的气运和寿数就所剩无几了。
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就必须找到最终的受益人，也就是布阵的人才行。
“卧槽，顾瑾，难道你真是天才？”
岳闻轩看到阵法消散，顿时就不消沉了，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
顾瑾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我确实是天才。”
那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显然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我觉得谦虚的传统美德你还是有必要继承一点。”
顾瑾不是很想跟他插科打诨，整理了一下衣摆，径直走到被揍晕的猥琐男面前。
主要是人高马大那个被她打得有点重，估计没那么容易醒。
她走到那人面前，不紧不慢的抬起手，在空中画出咒语。
下一秒，凭空出现的水就像不要钱一样泼在了对方红肿的脸上。
岳闻轩弱弱地举起手，问道：“我就想知道，你既然会凌空画符，那干嘛还要用符纸呢？”
“你不懂，这样能让同行以为我很弱，他们就会自己蹦哒到我面前来了。”
“……”
敢情是为了扮猪吃老虎？
不过凌空画符的确不是每个修仙者都能学会的，最多的说法是真灵境界可以做到，实际上就算达到了这个境界，能用出来的也是少数。
总而言之，这玩意儿纯看天赋和悟性，是师父教授不了的。
地上的猥琐男被水泼醒，第一反应就是破口大骂：“谁啊？不想活了是不是？！”
当他看见面前一男一女‘和善’到极点的笑容，以及不远处鼻青脸肿看不出人样的同伴之后，气焰瞬间就被扑灭了一半，梗着脖子道：
“你们是谁？”
顾瑾微笑着蹲在他身边，两只手却在按压指节，一副随时要打人的样子：“你们背后的人在哪？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否则我就要使用暴力了哦。”
“……”
没搞错的话，你好像已经使用过了吧？
男人一看顾瑾抬手，立马就举起双手按住了脸，慌忙大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可不想变成同伴那样，太惨了！他也一点都不好奇同伴昏迷之前经历了什么！
本来只是想整理一下头发，然后再接着威胁的顾瑾：“……”
【倒是比想象中顺利多了。】
“我们背后的人是刘大师！这些阵法都是他弄的，也是他让我们抓人来当养分！”
男人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他叫赵允，和那边那个缺了两颗牙的男人都是成功人士，不过和什么豪门大佬、集团总裁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纵使如此，他们也比普通人有钱得多，接触到的圈子自然更广。
而刘大师是一位能够呼风唤雨、操控鬼魂的高人，他差不多在两个月前开始活跃，在好些城市都有人脉，也算是相信玄学的受众里比较出名的。
和顾瑾不一样，顾瑾是靠给人算命看风水，偶尔捉捉鬼来赚钱，日积月累才有了地位和名气；这名刘大师却是直接当众表演了法术，还扬言说能让别人都成为‘大师’。
可以学会拉风的法术、可以控制鬼魂为自己办事，这样的好事谁能拒绝？
反正赵允和跟他一样的人不能，他们看了几场表演之后就果断选择报名，成为刘大师的忠实信徒。
想成为信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开始刘大师只收十万的会费，后来迅速的涨价，现在得花两百万才能加入。
不少人见观望着就交不起钱了，唯恐拖下去会更高，有些人去贷款、甚至卖车卖房都要交了这个会费。
他们想的很简单，只要成为同样的大师，这些钱不是挥挥手就能挣回来吗？以后回本的机会多得是，纯属是低风险高回报的投资。
顾瑾听得眉头一跳，表情复杂的看向之前阵法所在的位置：“所以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
赵允眼神闪躲，声若蚊呐：“刘大师说，只要有足够多的养分，他就可以为我们逆天改命，让没有天赋的我们也获得神奇的力量。”
“以人命为养分，你们是不把其他人当人看啊。”
女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甚至嘴角还是上扬着的，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赵允连忙挥手解释：“我最开始也不知道的！之前刘大师说需要抓人过来抽取养分，不会出人命，只是让他们之后倒霉那么几天而已！”
结果没想到仅仅几天时间，抓来的人就全都死了。
有些‘信徒’意识到了不对劲，想要退出，刘大师却拿出了他们在场的视频，表示大家都是凶手。
也有人不惧他的威胁，坚持要离开，却被那些想要修仙想魔怔了的人、或者是因为威胁怂了的人摁住，也成为了‘养分’中的一员。
经过一波清理，所有人真的就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们不得不寄希望于刘大师，想着能够修仙、能够呼风唤雨，这样就能摆脱桎梏，或者是不惧警察了。
像之前被顾瑾打趴下的那个男人就属于后者，他对于那些‘养分’没有半点同情，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都要成大师了，还能怕区区警察？如果能练到比刘大师还强的地步，统治世界都有可能。”
赵允看着顾瑾笑意越来越深的嘴角，心里一阵发怵：“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我真不知道刘大师在哪，他不定时的会到每个阵法那边看一眼，我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来啊！”
顾瑾了然的点了点头，紧接着毫无预兆的抬起手，一拳砸在他脑门上。
赵允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再次昏了过去。
旁边的岳闻轩还有点茫然，不解地看着地上昏死的男人：“他们是傻逼吗？这种鬼话都相信。”
逆天改命本就是违逆天道的，更不用说帮一大堆没有修炼天赋的人强行开启灵脉。
就算成功了，后续还会有更多的问题，布阵的人指定会被天道直接降罚，那刘大师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总不能真有那么舍己为人吧。
顾瑾轻‘啧’了一声，看了看受害者，又看了眼地上的两个男人，秀眉始终紧蹙着。
岳闻轩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她：“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现在该怎么搞，把他们全弄走的话，万一后脚那个刘大师过来了，他就会发现自己的事情败露，搞不好就提前收手了，到时候想找到他有点困难。
但要是不弄走的话，这几个人两天滴水未进、身体虚弱，再在这荒郊野外待上几天没准就真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