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起源之门·最初的呼吸
望舒号的光轨与混沌能量交织成的光带触及起源之门时，那扇无形的门扉突然泛起涟漪。没有轰然巨响，没有炫目光芒，整艘星舰像被吸入一片温暖的光晕——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一团流动的“原初能量”，光与暗、混沌在此浑然一体，像尚未被分割的梦境。
“这是……宇宙诞生前的‘奇点时刻’？”沈砚的声音在能量中扩散，没有回声，却被所有能量粒子“听见”。他伸出手，指尖穿过原初能量，竟感到一种熟悉的悸动——那是望舒号引擎启动时的震颤，是味觉星云能量流的脉动，是鸣唱黑洞声波的共鸣，所有走过的旅程，都藏在这最初的能量里。
文茜的望舒水晶悬浮在原初能量中，水晶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裹着一个“宇宙的可能”：有的气泡里，宇宙只有光轨能量，最终在膨胀中冷却成死寂；有的气泡里，暗轨能量占据主导，最终收缩成一个致密的黑点；而最大的那个气泡里，光与暗像呼吸般交替，混沌能量在其间调和，渐渐演化出他们眼前的星海。
“原来宇宙的选择，和我们一样。”她轻声说，水晶与原初能量产生共振，气泡里的画面开始流动——原初能量第一次“分裂”出光与暗时，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像人需要呼和吸一样自然；混沌能量的出现，也不是为了打破平衡，而是为了在光暗过度倾斜时，温柔地将它们推回彼此的怀抱。
杉菜肩头的三色小鸟突然化作一道光，融入原初能量的核心。片刻后，小鸟的意识通过回声种子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这里的能量在‘说’，它从不想被‘理解’，只想被‘感受’——就像风不需要知道自己的名字，只需要吹动树叶；星舰不需要懂得宇宙的全部，只需要在星轨上留下自己的轨迹。”
顾星辞展开卷轴，星文在原初能量中不再遵循任何排列规则，而是像水滴般自由扩散。扩散的星文里，渐渐浮现出一行最古老的符号，那符号无法被翻译，却能被所有意识直接感知：“存在，即是共生的开始。”
望舒号的引擎突然自动关闭，却没有下坠，反而被原初能量托举着缓缓旋转。驾驶舱的舷窗外，光与暗的能量流开始围绕星舰跳起舞——不是他们在本源之域见过的双生缠绕，而是更自由的、毫无章法的律动，混沌能量则像舞台的幕布，时而退去，让光暗尽情舒展；时而涌现，将过度张扬的能量轻轻包裹。
“这才是真正的‘无序中的有序’。”沈砚望着这场能量之舞，突然笑出声，“我们之前追求的‘共生契约’，像给宇宙套上了缰绳，可宇宙真正的样子，是连缰绳都能化作星辰的自由。”
文茜的望舒水晶突然释放出所有储存的能量——那些从味觉星云、鸣唱黑洞、烬灭回廊收集的记忆，那些在星轨议会见证的誓言，那些与混沌能量相遇的悸动，都化作细小的光粒，融入原初能量的洪流。原初能量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光暗的舞步更加轻快，混沌的幕布上竟浮现出望舒号航行过的所有星图。
“看，它在记住我们。”杉菜的眼眶有些湿润，“不是记住我们的名字，是记住我们走过的路，记住光暗可以这样相处，记住不同也能这样拥抱。”
当望舒号准备离开时，起源之门的原初能量突然在星舰周围凝结成一枚透明的印记，印记里封存着光、暗、混沌三种能量的最初形态。沈砚的控制台显示，这枚印记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却能让望舒号在任何星域都被能量友好地接纳——就像宇宙给了他们一张永不失效的“通行证”，通行证的背面，刻着那行无法翻译的古老符号。
离开起源之门的瞬间，所有能量都恢复了常态。舷窗外，未知之境的混沌能量依然流动，却多了几分熟悉的温柔；远处的星轨议会星域闪烁着稳定的光芒，光暗星舰的航线像编织的蛛网，再无边界；更遥远的地方，味觉星云的虹彩、鸣唱黑洞的声纹、铸兵星云的锋芒，都在各自的轨道上，以最舒适的方式存在着。
“我们该回家了吗？”杉菜轻声问，却没等回答，就自己摇了摇头，“不，星舰的家，就是星轨啊。”
沈砚调整了望舒号的航向，没有设定任何目标，只是让星舰顺着能量的流动自由航行。驾驶舱里，四人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星海，谁都没有说话，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明白彼此的心意。
顾星辞的卷轴轻轻合上，卷末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一行他们四人的笔迹交织而成的星文：
“宇宙最伟大的共生，不是光与暗的和解，是每个存在都敢成为自己，又敢看见别人——就像我们，带着起源的印记，在星轨上继续做自己，也继续遇见千万个不同的‘自己’。”
望舒号的光轨在星空中拉出一道自由的曲线，曲线上凝结着起源之门的原初能量，凝结着所有相遇的记忆，凝结着伙伴们无需言说的默契。前方的星海一望无际，有的地方亮着光，有的地方沉着暗，有的地方流动着混沌的雾，却没有一处不让人觉得亲切——因为他们知道，无论遇见什么，存在本身，就是最好的共生。
而起源之门的方向，原初能量仍在温柔地脉动，像宇宙最初的心跳，为所有在星轨上航行的星舰，为所有敢去相遇的存在，轻声唱着没有歌词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