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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的晨雾,是裹着天河水汽织成的纱。卯时刚过,雾霭还没来得及散尽,兜率宫的琉璃瓦就已泛出淡金色的光,可往日里总飘着甜香的炼丹房,今日却透着一股反常的冷寂 —— 连门口那对镇炉石狮,都像是被雾气得蔫了,嘴角的胡须上挂着凝结的水珠,没了往日的威严。

炼丹房内,八卦炼丹炉稳稳立在中央。炉身是用上古紫砂混合玄铁铸的,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火纹,此刻火纹泛着暗红的光,像睡着的火龙趴在炉壁上。炉口本该飘出的淡金色仙雾,此刻却变成了浓黑色的黑烟,一缕缕往上窜,裹着焦糊的气息,像是把天庭的晨雾都染黑了。黑烟里还掺着细微的火星,“噼啪” 一声落在地上,将铺在地面的青石板烧出一个个小黑点,像谁不小心撒了把芝麻。

老君坐在炉前的蒲团上,花白的胡须垂在胸前,被炉口的热气烘得微微卷曲。他的双眼紧闭,头轻轻歪向左侧,靠在炉边的石壁上,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 竟在炼丹的关键时刻,睡着了。他身上的杏黄道袍,袖口处沾着几点冰晶草的碎末,那是半个时辰前,他强撑着加药时不小心蹭上的,此刻却被黑烟染得发灰,连衣角都沾了点火星烧出的小洞。

炉内熬煮的 “抗病毒仙药”,是老君花了三个月才凑齐的材料。这仙药要应对凡间即将到来的流感季,需用天河仙泉打底,加冰晶草、月华露、火莲籽等七七四十九味仙草,熬煮整整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每一个时辰都要精准调控火候:子时用 “文火” 焖煮,寅时换 “武火” 提香,辰时再转 “温火” 收汁,差一分一毫,仙药的药性都会大打折扣。

今日是熬煮的第三十六个时辰,正好到了加 “火莲籽” 的关键节点。半个时辰前,老君还精神矍铄地坐在炉前,手里握着一把紫铜火钳,时不时拨弄一下炉底的柴火。当时炉口飘着的还是淡金色仙雾,甜香裹着药香,连房梁上的灰尘都像是被熏得活了过来,轻轻往下飘。可就在他从药匣里取出火莲籽时,一阵困意突然袭来 —— 起初只是眼皮发沉,像粘了层蜜,他以为是昨夜研究 “九转还魂丹” 熬到太晚,便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又捏了捏眉心,强撑着将火莲籽扔进炉里。

火莲籽刚入炉,就传来 “滋啦” 一声轻响,淡金色仙雾里瞬间飘出一丝甜香。老君满意地摸了摸胡须,正想坐下歇会儿,困意却像涨潮的海水,一下子漫过了头顶。他盯着炉口的火焰,只见那火焰忽明忽暗,渐渐变成了模糊的光斑,耳边的柴火声、药沸声也越来越远,像是从另一个次元传来的。

“就眯一会儿…… 只眯一刻钟……” 他在心里嘀咕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往石壁上靠去。石壁被炉火烘得温热,像小时候母亲的怀抱,舒服得让他瞬间放松下来。眼睛一闭,就再也没睁开 —— 连炉内传来的 “噼啪” 炸裂声,都没能将他吵醒。

那声炸裂,是炉底的柴火没控制好,烧到了旁边的药渣。黑色的火星从炉口溅出来,落在老君的道袍上,烧出一个指甲盖大的小洞。可老君只是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像是在梦里还在用火钳拨弄柴火,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仿佛梦到仙药熬成,凡间的百姓都免受流感之苦。

黑烟越来越浓,像一条失控的黑龙,在炼丹房里盘旋。负责扇火的药童小羽,第一个被呛得咳嗽起来。他才十三岁,是半年前刚被老君收来的徒弟,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此刻正揉着眼睛,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师父…… 师父您醒醒…… 烟太大了……” 小羽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想上前叫醒老君,可刚走两步,就觉得一阵头晕,脚下像踩了棉花,身体摇摇晃晃的。

他扶着旁边的药柜,勉强站稳,可眼皮却越来越重,眼前的药柜、药匣都开始旋转。“好困……” 小羽打了个哈欠,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靠在药柜上,头一歪,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把没扇完的蒲扇,扇叶还在微微晃动。

另一个药童阿木,比小羽大两岁,此刻正蹲在炉边清理药渣。他也被黑烟呛得直咳嗽,看到小羽睡着了,还想喊他,可刚张开嘴,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手里的药铲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人也跟着瘫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昏睡过去。

黑烟顺着炼丹房的窗户缝飘出去,像一条黑色的丝带,缠在兜率宫的廊柱上。路过的仙娥们纷纷驻足,好奇地望着炼丹房的方向。穿粉衣的仙娥叫灵儿,是负责给凌霄宝殿送花的,此刻手里还捧着一束刚摘的牡丹,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奇怪,老君炼丹怎么会冒出黑烟?” 灵儿小声嘀咕着,她去年还来炼丹房取过 “醒神丹”,记得当时飘出的仙雾是金色的,甜得能让人醉,可今日这黑烟,不仅丑,还带着焦糊味,像是把好好的仙药熬成了炭。

她想上前查看,便把牡丹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提着裙摆快步走向炼丹房。可刚走到门口,就觉得一阵头晕,脚步虚浮得像踩在云上。“怎么…… 这么困……” 灵儿扶住旁边的柱子,才勉强没摔倒。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流了出来,眼神变得迷离,看着眼前的炼丹房,竟觉得像是在梦里。

“就靠一会儿…… 等不晕了再走……” 她这样想着,身体缓缓靠在柱子上,眼睛渐渐闭上,手里还无意识地抓着柱子上的雕刻,没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她身边的牡丹,花瓣上的晨露渐渐蒸发,连最娇艳的那朵,都像是没了精神,蔫蔫地垂着。

不远处,负责修剪花木的杂役老周,看到灵儿睡着了,还想上前叫醒她。可他刚放下手里的剪刀,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眼皮重得像挂了铅,最后也靠在旁边的槐树上,睡着了,剪刀还掉在地上,把刚修剪好的冬青枝剪了个缺口。

兜率宫的晨雾,渐渐被黑烟染成了淡灰色。整个宫苑像被按下了 “静音键”,只有黑烟还在慢悠悠地飘着,将往日里仙气缭绕的兜率宫,变得像座被遗忘的旧庙。

与此同时,天庭西侧的月宫里,广寒宫的白玉台阶上,正铺着一层薄薄的霜。

嫦娥坐在玉兔的窝前,手里拿着一根刚从月宫菜园摘的胡萝卜 —— 胡萝卜是她特意种的,上面还带着泥土的清香,是玉兔最爱吃的。可她举着胡萝卜,却迟迟没递出去,眼神紧紧盯着趴在台阶上的玉兔,眉头微微皱着。

玉兔通体雪白,绒毛像用月光织成的,平时总是蹦蹦跳跳的,看到胡萝卜就会立刻扑过来,用小爪子抱着啃,吃得满脸都是胡萝卜屑。可今日,它却静静地趴在台阶上,四肢蜷缩着,双眼紧闭,连耳朵都耷拉着,像一团没了气的。嫦娥把胡萝卜递到它嘴边,它连鼻子都没动一下,更别说张嘴了。

“玉兔,你怎么又偷懒?” 嫦娥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她以为玉兔又像往常一样,早上练完月宫的 “广寒步” 就赖着不动。这兔子虽说是仙兔,却比凡间的兔子还懒,上次练完步,直接在她的梳妆台上睡了一下午,还把她的玉梳给压断了。

她弯腰,用指尖轻轻戳了戳玉兔的耳朵。软乎乎的绒毛下,传来的触感却有些凉 —— 往日里玉兔的身体总是暖暖的,像揣了个小暖炉,可今日,却凉得像台阶上的霜。嫦娥心里咯噔一下,又摸了摸玉兔的爪子,爪子也凉,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胸口只有轻微的起伏,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玉兔?” 嫦娥的声音开始发颤,她连忙抱起玉兔。入手的重量比平时轻了些,玉兔的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眼皮紧紧闭着,无论她怎么呼唤,都没有一点反应。“玉兔你醒醒!别吓我!” 嫦娥把玉兔贴在胸口,想用自己的体温暖一暖它,可玉兔还是没醒,连尾巴都没动一下。

她突然想起今早给玉兔喂过天河仙泉 —— 当时她刚从天河分支泉池打水回来,玉兔还蹦蹦跳跳地围着她转,用小脑袋蹭她的手,喝泉水时还溅得满脸都是。喝完水,它就蹦蹦跳跳地去院子里啃青草,怎么才过了一个时辰,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是泉水的问题?” 嫦娥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可很快又否定了 —— 天河仙泉是天庭最好的水,纯净得能映出人影,怎么会有问题?说不定是玉兔练 “广寒步” 时岔了气,或者吃了院子里的毒草?

她抱着玉兔,快步走向月宫的药房。药房在广寒宫的西侧,里面摆满了各种仙药,有能治百病的 “九转还魂丹”,有能让人清醒的 “醒神丹”,还有能疗伤的 “月华膏”。她想找 “醒神丹” 给玉兔试试,说不定能让它醒过来。

可刚走到药房门口,嫦娥就愣住了 —— 负责药房的仙医白薇,正靠在药柜上,睡得正香。白薇穿着一身素白的医袍,手里还攥着一本翻开的《药性大全》,书页被风吹得 “哗啦” 作响,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把书页都浸湿了一小块。

“白薇!白薇快醒醒!” 嫦娥的声音带着急切,她走上前,轻轻推了推白薇的胳膊。可白薇只是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 “再睡会儿……”,然后继续呼呼大睡,手里的《药性大全》“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书页散了一地。

嫦娥捡起书,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她环顾四周,只见药房里的药童们,有的趴在药案上,有的靠在药架旁,都睡得不省人事,手里还攥着没包完的药包、没磨完的药粉。整个药房,像被施了沉睡咒,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她抱着玉兔走出药房,来到广寒宫的院子里。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 浇花的仙娥靠在桂花树旁,手里的水壶还在往下滴水,把脚下的泥土浇成了泥坑;扫台阶的杂役躺在石凳上,扫帚掉在地上,旁边还散落着几片没扫完的落叶;连平时最热闹的玉兔训练场,都空荡荡的,只剩下散落的胡萝卜和几个滚来滚去的皮球,没有一点生气。

嫦娥抱着玉兔站在院子中央,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没带来一丝暖意。她看着眼前沉睡的一切,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强烈: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突然睡着了?玉兔的昏迷,和他们的沉睡,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玉兔,小家伙的呼吸依旧微弱,眼皮紧紧闭着,像永远都不会醒来。嫦娥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玉兔的绒毛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玉兔,你一定要醒过来……” 她小声呢喃着,声音里满是无助。

而此刻,天庭西侧的桂树林里,千年桂树的枝叶正随着风,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吴刚靠在桂树的树干上,睡得正香。他身上的粗布短褂,沾着不少桂树的汁液和泥土,那是今早砍树时蹭上的。他手里的巨斧掉在地上,斧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斧柄上还缠着他亲手编的草绳,那是去年冬天,为了防滑编的,此刻草绳上还沾着几片刚砍下来的桂树叶。

往日里,吴刚砍树从不停歇。天不亮就起床,扛着巨斧来到桂树林,一砍就是一整天,直到太阳落山才肯休息。这棵千年桂树不是普通的树,是上古时期遗留的 “阴邪之树”,树干里藏着未被彻底清除的阴邪藤蔓 —— 这些藤蔓以神仙的灵力为食,一旦失控,就会蔓延到整个天庭,把神仙的灵力吸干。当年玉帝派吴刚来砍树,就是要靠他的巨斧,每天砍伐树干,压制藤蔓的生长。

今日,吴刚像往常一样,天没亮就来了。他先绕着桂树走了一圈,检查藤蔓的情况 —— 还好,藤蔓依旧被压制在树干底部,只有几缕细细的淡黑色藤蔓,贴着树干往上爬,看起来没什么威胁。他满意地点点头,拿起巨斧,深吸一口气,使出全力砍向树干。

“咚 ——”

巨斧砍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桂树叶 “哗啦啦” 地掉下来,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吴刚甩了甩头上的树叶,准备砍第二斧,可刚举起巨斧,就觉得手臂发软 —— 不是平时的酸痛,是那种连抬起来都费劲的无力感。

“难道是昨夜淋雨着凉了?” 吴刚小声嘀咕着。昨天傍晚,天庭下了场小雨,他没带伞,淋了点雨,当时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看来,可能是着凉了。他甩了甩胳膊,又活动了一下肩膀,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巨斧,砍向树干。

可这一斧,却没了往日的力道,巨斧砍在树干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吴刚皱了皱眉,正想再试一次,一阵困意突然袭来,像潮水般淹没了他。他盯着眼前的树干,只见树干上的纹路开始旋转,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他吸进去。

“就歇一会儿…… 歇会儿再砍……” 他这样想着,身体缓缓靠在树干上。树干的温度凉丝丝的,正好缓解了他的困意,可没过多久,困意就再次涌来,比之前更强烈。他的眼睛渐渐闭上,手里的巨斧从手中滑落,“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人也跟着陷入了沉睡。

他不知道,在他睡着后,树干上的阴邪藤蔓,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那些原本被压制在树干底部的淡黑色藤蔓,像是嗅到了 “机会”,开始慢慢蠕动。最细的那缕藤蔓,先从树干的缝隙里钻出来,像一条小小的黑蛇,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它的速度很慢,每爬一寸,都要停顿一下,像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爬到一尺高时,藤蔓遇到了吴刚垂在身侧的衣角。它轻轻缠绕上去,像在试探,见没什么反应,便继续往上爬,绕过吴刚的手腕,又顺着胳膊往上,最后停在他的肩膀上,叶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其他藤蔓见没危险,也纷纷活跃起来。有的顺着树干往上爬,有的则朝着地面的杂草蔓延,还有的甚至钻进了旁边的泥土里,像在寻找新的生长空间。短短半个时辰,原本只有三寸长的藤蔓,就长到了一尺多,叶片也从淡黑色变成了深紫色,像被染了墨,表面还泛着一层淡淡的油光,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阴邪气息。

路过的樵夫老秦,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是负责给天庭御膳房砍柴的,每天都会经过桂树林。往日里,他总能看到吴刚挥着巨斧砍树,可今日,吴刚却靠在树上睡着了,树干上的藤蔓还在疯狂蔓延,深紫色的叶片在阳光下,看起来诡异又吓人。

“这…… 这藤蔓怎么又长出来了?吴刚大人呢?” 老秦吓得差点扔掉手里的柴刀,柴刀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砍到了脚边的杂草。他快步走到桂树旁,看到靠在树上昏睡的吴刚,心里更急了 —— 他知道这藤蔓的厉害,一旦失控,整个桂树林都会被缠满,到时候连御膳房的柴火都砍不了了。

“吴刚大人!快醒醒!藤蔓又长出来了!” 老秦伸出手,用力推了推吴刚的肩膀。可吴刚只是发出一声模糊的梦呓,嘴角还动了动,像是在梦里还在砍树,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老秦急得团团转,他想去找其他神仙帮忙,可刚走两步,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眼皮重得像挂了铅。“怎么…… 这么困……” 他扶着旁边的小树,勉强站稳,可身体却越来越沉,最后干脆靠在小树上,闭着眼睛昏睡过去,手里还攥着一根没来得及砍的树枝。

阴邪藤蔓还在继续蔓延。有的爬到了桂树的树枝上,缠绕着树枝生长;有的则朝着老秦的方向爬去,叶片轻轻蹭着他的衣角;还有的钻进了泥土里,朝着远处的其他树木延伸。藤蔓的叶片摩擦着树干、地面,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 “苏醒” 欢呼,又像是在嘲笑天庭的沉睡。

而这一切,都被藏在远处云层里的探灵鸟看在眼里。这只探灵鸟是玉帝派来的,浑身漆黑,只有眼睛是红色的,专门负责侦查天庭各处的异常情况。它看到了吴刚的沉睡,看到了藤蔓的蔓延,立刻振翅飞向凌霄宝殿,想要把这异常汇报给玉帝。

可刚飞了一半,探灵鸟就觉得一阵昏沉,翅膀扇动的频率越来越慢,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它想用力扇动翅膀,可眼皮却越来越重,眼前的凌霄宝殿也变得模糊起来。“不能睡…… 要把消息…… 告诉玉帝……” 它在心里挣扎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最后 “咚” 的一声,落在了一棵老槐树上,闭着眼睛昏睡过去,红色的眼睛还睁着一条缝,像是不甘心。

天庭的晨雾彻底散去,阳光洒满了每一个角落。可往日里热闹的天庭,此刻却像一座空城 —— 凌霄宝殿里,玉帝靠在龙椅上昏睡;兜率宫里,老君在炼丹房里沉睡;广寒宫里,嫦娥抱着玉兔,看着沉睡的仙娥们无助落泪;桂树林里,吴刚靠在树上,阴邪藤蔓疯狂蔓延。

从南天门到凌霄宝殿,从兜率宫到广寒宫,从桂树林到天河岸边,越来越多的神仙陷入沉睡,关键岗位接连失灵。负责天河治理的水官睡着了,堤坝修缮停了工;负责跨次元贸易的仙官睡着了,往来的商船堵在了次元门口;负责巡逻的天兵睡着了,街道上连个维持秩序的人都没有。

整个天庭,像一台失去了动力的机器,渐渐停了下来。只有那藏在天河仙泉里的 “懒骨散”,还在悄悄侵蚀着神仙们的灵体,像一只无形的手,把天庭推向更深的危机里。而此刻的废仙洞,慢墩正带着小妖们,通过洞壁的缝隙,兴奋地看着这一切 —— 他们知道,尊上复仇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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