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山崖上的路径疾行，竖瞳中满是压抑的怒火。
就在他快要走到鹰族聚居的核心区域时，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传来一阵喧哗和能量碰撞的声音。
暗影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只见一群鹰族兽人正围成一圈，圈内两个雄性兽人正在激烈地打斗，羽毛和尘土飞扬。
为了争夺雌性交配权而决斗？这种无聊的事情，每个部落都在发生，他见得多了，毫无兴趣。
暗影收回目光，准备绕开这群吵闹的家伙，继续去找鹰戾算账。
然而，他刚走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凄厉痛苦的惨叫！紧接着是围观兽人们发出的惊呼！
暗影的脚步顿住了，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去。
只见决斗圈中，一个鹰族兽人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胸膛被彻底撕裂，眼看是活不成了。
而获胜的那个鹰族兽人，站在同族的尸体旁，脸上不见丝毫惊慌，反而眼神狂热地看向旁边的雌性。
而那雌性竟回以赞许的眼神，甚至主动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
鹰族兽人顿时亢奋起来，一把将雌性扛上肩头，径直朝洞穴方向奔去。
暗影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对劲。
这些部落里的雄性，为了在雌性面前展示力量而争斗是常事。
但通常都会遵循着某种潜在的规则，大多点到为止，分出胜负即可，很少会下这种致命的死手，更别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毕竟每个雄性兽人都是部落的重要战力，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不会轻易自相残杀至死。
可眼前这……分明就是一场蓄意的虐杀！
更反常的是那个雌性的神情——她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反倒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暗影随即又摇了摇头，这关他什么事？
鹰族内部怎么斗都与他无关，他只想尽快学会技能，然后去找他的乐乐。
压下心头那点微不足道的疑惑，暗影不再关注身后的骚乱，继续朝着鹰戾的洞穴快速行去。
他粗暴地掀开鹰戾洞穴口的遮挡，巨大的蛇尾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
洞穴里，被吵醒的鹰戾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不耐地走出来。
看到是暗影，他眼中的烦躁几乎要化为实质：“怎么又是你？我不是已经把所有的技巧都教给你了吗？”
鹰戾心里憋着火，要不是族长再三交代要稳住这个蛇兽，完成交易，他早就爆发了！
教了这么久，这蛇兽连最简单的直线都缝不直，裁兽皮跟狗啃似的！
简直蠢得无可救药！他这辈子就没见过手这么笨的兽人！
暗影的竖瞳死死盯着他，声音冰冷带着质问：“你肯定藏私了！为什么我完全做不出你那种效果？”
鹰戾气得差点笑出来，没好气地吼道：“藏私？我藏什么私？针就那么拿，线就那么穿，兽皮就那么缝！是你自己手笨，力道控制不好，耐心也没有！做不好还来怪我？”
他越说越气，指着暗影的鼻子骂道：“滚滚滚！别再来烦我！学不会就自己琢磨去！再敢来吵我睡觉，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鹰戾怒气冲冲地甩上遮挡，根本不给暗影再说话的机会。
暗影盯着那晃动的遮挡，眼中的暴戾之气翻涌。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一个小小的鹰兽，也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手笨”、“滚”？
滔天的怒意涌上心头，下一秒，他猛地撞开遮挡，巨大的蛇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卷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鹰戾！
“你干什——！”鹰戾的惊呼声戛然而止。
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整个人瞬间被冰冷的蛇尾紧紧缠绕。
提离了地面，强大的绞力让他呼吸困难，所有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徒劳无功。
暗影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用不知从哪找来的坚韧藤蔓，将鹰戾捆得结结实实，然后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出了洞穴。
在附近找了一棵足够显眼的大树，暗影毫不客气地将鹰戾倒吊着挂在了树枝上。
鹰戾又惊又怒，拼命挣扎嘶吼：“该死的蛇兽！放开我！你想干什么？族长不会放过你的！”
暗影充耳不闻，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竖瞳里没有任何温度。
他转身回到鹰戾的洞穴，将里面所有缝纫用的工具、各色兽皮、甚至那些漂亮的羽毛装饰品，全都搬了出来，就放在被倒吊着的鹰戾正下方。
然后，他就地盘踞下来，拿起工具和兽皮，开始当着鹰戾的面，再次尝试制作兽皮裙。
他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与精细活格格不入的僵硬和笨拙，但他的眼神却异常专注。
鹰戾被倒吊着，血液冲向下半身和头部，让他又难受又愤怒，看着暗影那惨不忍睹的“手艺”，更是气得破口大骂：
“蠢货！线不是那么穿的！力道轻点！那块皮子裁歪了！你到底有没有长眼睛？”
暗影的动作顿住，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向鹰戾。
鹰戾被他看得一哆嗦，但仗着在部落里，还是硬着头皮骂：“看什么看！说你蠢还不服气？就你这样做出来的东西，哪个雌性会喜欢？垃圾都不如！”
暗影的瞳孔骤然收缩，“垃圾都不如”这几个字狠狠刺痛了他！
他猛地甩开手里的东西，蛇尾扬起，狠狠抽在鹰戾旁边的树干上！
“啪！”一声巨响，树干剧烈摇晃，树皮炸裂！
鹰戾的骂声戛然而止，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暗影阴冷的声音缓缓响起：“闭嘴。看着我做。哪里做错了，就说出来。再敢多说一句废话……”
他的目光扫过鹰戾的翅膀，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鹰戾彻底怂了，他憋屈地闭上了嘴，再也不敢辱骂，只能心惊胆战地看着，偶尔在暗影动作明显出错时，用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提示一句：
“那、那里……线脚可以密一点，力、力道稍微轻些……”
暗影这次终于能“听”进去了。
在鹰戾这种被逼无奈的“实时指导”下，他失败的速度明显变慢，虽然作品依旧称不上好看，但至少逐渐脱离了“惨不忍睹”的范畴。
他就这样，强迫着“老师”，在一种极其诡异和恐怖的气氛下，继续着他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