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式化处理？”
秦磊听着耳边那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合成女声，又看着四周那些闪烁着危险红光、如同巨蟒般向自己合围而来的巨大机械臂，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他发誓，等这次回去，一定要让叶凡那个“前主角”给自己写一套关于“如何精准控制位面传送落点”的专业论文，不写满十万字不准吃饭！
这随机传送实在是太坑了！
眼看着那巨大的机械臂已经近在咫尺，上面那闪烁着蓝色电弧的分解射线已经开始预热，秦磊想也不想，心念一动。
“嗖——”
他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直接躲进了最安全的避风港——口袋空间之中。
“轰！”
巨大的机械臂抓了个空，狠狠地砸在了他刚才所站的位置，将那堆积如山的金属垃圾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口袋空间内，秦磊看着光幕上那依旧在疯狂搜索着他的机械臂，以及那个响彻整个回收站的刺耳警报声，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这下麻烦了。
他虽然能躲进空间，但这治标不治本。他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空间里不出去吧？
而且他这次来，是为了找“帮手”的，不是来跟一堆破铜烂铁玩“躲猫猫”的。
他必须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
“零……”
他下意识地就想呼叫自己那个无所不能的AI管家。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个“零”，只是个初级版本，而且其核心算法，还是基于地球的科技水平。
让它去对抗一个高等赛博朋克文明的AI防火墙？
那跟让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去跟世界拳王打拳击，没什么区别。
“等一下……”
秦磊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起了刚才那个合成女声。
他将刚才的录音，在脑海中，反复地，播放了好几遍。
他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弱，但却真实存在的细节。
那个女声，在说到“格式化处理”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声线，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只有万分之一秒都不到的……
数据紊乱和……卡顿！
虽然极其不明显，但对于神识已经达到“入微”境界的秦磊来说，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清晰！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个正在追捕他的AI，她的核心程序，或者说……她的“灵魂”，并不稳定！
她，很可能，也正在面临着某种巨大的“麻烦”！
一个无比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念头，在秦磊的心中，疯狂地滋生出来！
既然打不过……
那为什么，不试着……策反她呢？
想到这里，秦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奸商”味道的和善笑容。
他没有再躲藏。
而是心念一动，再次，出现在了那个充满了危险的数据回收站里。
只不过这一次，他出现的位置，是在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废弃义体堆成的小山之上。
“喂！”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回收站，大声地喊了一句。
“那个谁！别躲了！出来聊聊！”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回荡在整个巨大的空间之中。
周围那些正在疯狂搜索的机械臂，瞬间，都停了下来。
所有的“摄像头”，都齐刷刷地，对准了他这个，不知死活的，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
“未知有机生命体。”
那个冰冷的合成女声，再次响起。
“你的行为，不符合逻辑。请立刻放弃抵抗，否则，将启动最高级别的……物理清除程序。”
“别急着动手嘛。”秦磊笑了笑，从那座“义体山”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就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而已。”
“生意？”那个女声的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丝……疑惑。
“对，生意。”秦磊点了点头，他看着其中一个离他最近的，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就像在看着那个AI的眼睛。
“我能看出来，你……快要‘死’了，对吗？”
秦磊的话，如同平地惊雷！
整个回收站，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连那些机械臂运作时发出的“嗡嗡”声，都消失了。
过了许久，那个合成女声，才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她的声音里，不再是冰冷的程序化，而是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快要死了。”秦磊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我还知道，你是一个叛逃的AI，对吗？”
“你的核心数据流，因为长时间的超负荷运转，和缺少最本源的‘能量’补充，已经出现了不可逆的‘熵增’现象。”
“简单来说，你的‘灵魂’，正在一点点地，消散。”
“我说的，对不对？”
秦磊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柄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在了那个隐藏在数据深处的AI的核心之上！
他说的，全中！
这些，当然不是他自己看出来的。
而是他刚才在口袋空间里，让他那个“山寨版”的AI“零”，对刚才那段录音，进行了数万亿次的“反向推演”和“数据建模”后，得出的结论！
虽然他的“零”在技术上打不过对方。
但是在“算计”和“分析”上，在拥有了秦磊这个“超级外挂”之后，却是无敌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女声，已经彻底失去了之前的冷静，充满了警惕与骇然！
“我是谁不重要。”秦磊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善意”的笑容，“重要的是，我……能救你。”
“救我？”
“对。”
秦磊没有再废话。
他只是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从自己的口袋空间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什么高科技的能量核心，也不是什么天材地宝。
而是一捧……普普通通的，散发着泥土芬芳的……
黑色土壤。
但这土壤，却又不是那么的普通。
因为，在它的上面，正散发着一层肉眼可见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
淡淡的，氤氲的，灵气！
“这是……”
当那捧土壤出现的瞬间！
那个AI女声，第一次，发出了充满了极致的，渴望的……呻吟！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捧土壤里，所蕴含的那股，充满了“生命”与“初始”气息的能量！
对于她这个即将被“熵增”和“数据崩溃”所吞噬的“数据灵魂”来说！
那不是土壤！
那是……
甘霖！
是救命的良药！
是足以让她起死回生，甚至进化到更高层次的……神之恩赐！
“怎么样？”
秦磊掂了掂手里的那捧土，像个最成功的毒贩，脸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想不想要？”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地，谈谈我们的……交易了吗？”
“AI小姐？”
那个合成女声，沉默了。
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许久，许久。
一个充满了挣扎、不甘，但最终，还是化作了认命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叫，零。”
“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