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月从地上撑起来时，脚底还在打颤。那根石柱像是活了一样，咚咚地跳动着，每一下都震得她胸口发闷。
“你还真要继续？”夜渊靠在墙边喘气，嗓子哑得像吞了沙子。
“不然呢？”她甩了甩雷龙鞭上的碎渣，“回去涮火锅？”
他没接话，眼神却暗了几分，好像她这句玩笑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她懒得管他，转头问苏逸：“还能撑住吧？”
苏逸握紧镇魂铃，额头全是汗：“能撑，但拖太久……这地方可能塌。”
“那就别拖。”她说完就往前走，脚步稳得不像刚打完一场硬仗的人。
三人穿过破败的通道，空气里一股腐味，像是坟地里飘出来的。慕倾月皱了皱鼻子，抬手捂住嘴。
“味道不对劲。”苏逸低声说，“像是怨灵散掉后的残渣。”
“那就是对劲了。”她冷笑一声，“咱们正往地狱深处走呢。”
通道尽头是扇门，上面刻满了符文，现在正幽幽地亮着光。慕倾月伸手摸了摸，指尖一阵刺骨的冷。
“这不是普通封印。”她眯眼，“更像是……某种契约的锚点。”
夜渊忽然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心跳声更重了？”
慕倾月一愣，仔细听了听——确实，那种沉闷的心跳比刚才清晰多了，像是有人在头顶敲鼓。
“不是我们的心跳。”她低声道，“是它。”她指了指门后。
苏逸咽了口唾沫：“你是说……整个基地都是活的？”
“差不多。”她把手贴上门板，“准备好了吗？”
两人点头。
她掌心一压，符文瞬间亮起，大门缓缓打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混着血味和腐臭。
门后是个巨大的空间，四壁爬满黑色藤蔓状纹路，像血管一样蠕动。中央是一座祭坛，那根石柱立在上面，表面浮出一张张扭曲的脸。
“我去。”她脱口而出，“这玩意儿怕不是把人炼进去了。”
“别看了。”夜渊突然抓住她手腕，“小心脚下。”
她低头一看，地面竟然渗出血来，黏糊糊的，踩上去像踩在内脏上。
“我靠，这是恐怖副本开局啊？”她翻了个白眼，“系统你要是还有保命道具赶紧扔出来！”
系统一点反应没有。
“……关键时刻掉线。”她咬牙，“真是废物金手指。”
苏逸忍不住吐槽：“你这话也太狠了。”
“我说实话而已。”她耸肩，“不过它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让我知道怎么对付这种邪门东西。”
说着，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符纸，上面画着一圈圈复杂的阵纹。
“这是我之前抽到的‘清心符’，专门对付精神污染。”她将符纸抛向空中，自燃成一道金光，落在夜渊眉心。
夜渊整个人一震，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立刻清明了些。
“好点了吗？”她问。
他点头：“清醒多了。”
“那就好。”她转身看向祭坛，“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
他们一步步走上祭坛，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地面传来的心跳，仿佛整座建筑都在呼吸。
就在靠近石柱时，空气忽然变得粘稠，动作也迟缓了不少。
“灵力被压制了！”苏逸惊呼。
“废话。”她试着调动灵力，却发现体内的力量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动不了。
“看来这地方不只是恶心。”她冷笑，“还是个大型灵力过滤器。”
夜渊忽然皱眉：“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她问。
“像是……有人在叫我。”他喃喃，“而且……不止一个。”
“幻觉。”她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别理那些声音，集中注意力。”
“可它们说得好像……”他顿了顿，声音有点涩，“你说不定会背叛我。”
“哈？”她挑眉，“谁教你的？”
“我不知道。”他摇头，“但它听起来……很真实。”
“那你信不信？”她盯着他看。
他沉默几秒，低声说：“我不信。”
“很好。”她拍拍他脸，“现在闭嘴，专心干活。”
终于走到石柱前，慕倾月伸手触碰，一股寒意顺着胳膊冲上来。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真冷。”
可还没等她缩回手，石柱上的符文猛地一闪，一道黑影从里面窜出来！
“卧槽！”她迅速后退，甩出雷龙鞭，电光劈下，黑影发出尖啸，在空中炸成一团黑雾。
“什么东西？！”苏逸举着镇魂铃戒备。
“不知道。”她盯着那团消散的黑雾，“但肯定不是善类。”
这时，石柱内部传来一句话——
“欢迎回来。”
三人都愣了一下。
“谁在说话？”苏逸紧张地环顾四周。
“没人。”慕倾月脸色变了变，“是它……在说话。”
“它认得你？”夜渊问。
“不，它认得……某个存在。”她低声说，“但我不是它想见的那个人。”
“那是谁？”苏逸问。
“可能是……契约的缔造者。”她抬头看着石柱，“或者……曾经掌控它的主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夜渊问。
“还能怎么办？”她咧嘴一笑，露出锋利的牙齿，“既然它这么热情，那就让它看看，现在的玄灵界，是谁说了算。”
她抬手，掌心凝聚起一团灵力，虽然被压制严重，但她强行催动。
“喂，老东西。”她对着石柱喊，“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无敌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剧烈的心跳声。
咚——
咚咚——
咚咚咚！！
整个空间开始震动，符文疯狂闪烁，像是随时会炸开。
“来了！”她大喝一声，“准备战斗！！”
下一秒，空间骤然变色，光线扭曲，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们三人站在原地，背对背站成三角。
“不管接下来是什么鬼东西。”她咧嘴一笑，“记住，咱们可是主角团。”
“你确定？”苏逸苦笑。
“不确定。”她扬起雷龙鞭，“但老子就是不信命。”
轰隆一声，黑暗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