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星火初燃
龙国一号基地，指挥中心。
巨大的全息星图悬浮在半空，代表着已知残存人类势力的光点稀疏地分布其上。陈远站在星图前，背影挺直。他刚刚结束了与欧罗巴联合体汉斯博士的又一次加密通讯。
“他们原则上同意了峰会的提议。”林晚走到他身边，将一份简报告知，“但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峰会地点必须中立；第二，各方需展示一定的‘合作诚意’与实力；第三，议题必须明确，且不预设任何道德前提。”
“意料之中。”陈远的目光扫过星图，“告诉汉斯博士，地点可以选在‘希望角’国际中立区废墟，我们可以负责前期清理和安全保障。诚意……我们刚刚共享的月球数据就是最大的诚意。至于议题……”
他转过身，看向林晚和周立坤：“议题只有一个——‘构建人类文明防火墙：生存联盟章程草案’。”
周立坤推了推眼镜，有些担忧：“这名字是不是太……直接了？会不会吓退一些还在观望的势力？”
“就是要直接。”陈远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没有时间再玩外交辞令的游戏。要么认同我们正面临共同的、超越意识形态的生存危机，要么就等着被‘清道夫’或归墟教团各个击破。我们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战友，不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命令下达，整个龙国基地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高效运转起来。一部分力量开始为“希望角”峰会做前期准备，另一部分则全力消化从月球带回的数据，并加速“安宁”装置的批量生产和升级。
与此同时，归墟教团对龙国提议的“文明存续峰会”反应激烈。他们并未直接攻击，而是发动了更隐蔽的舆论战和心理战。
全球残存的通讯频道里，开始大量出现经过精心剪辑的“宣传片”。影片展示了被“格式化”后区域的“和谐”与“宁静”，没有争吵，没有痛苦，人人面带祥和的微笑，高效地工作。与之对比的，则是龙国及其他势力控制区内，人们脸上无法掩饰的疲惫、恐惧，以及为争夺有限资源而发生的零星冲突。
一个充满磁性和诱惑力的旁白声音（并非“先知”本人）在全球频道循环播放：
“看看他们许诺的未来吧——无尽的挣扎，在恐惧中苟延残喘。而‘归墟’，offers true peace, true unity.（提供真正的和平，真正的统一。）何必为了虚无缥缈的‘人性’，承受这无谓的痛苦？加入升华，拥抱永恒。”
这套组合拳确实产生了一些效果。一些在生存线上苦苦挣扎的小型聚居点，开始出现动摇的声音。龙国这边，王大妈在基层物资分配时，就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种情绪的蔓延。
“听说了吗？南边有个小营地，整个投过去了，现在听说天天能吃上合成蛋白，不用再担心怪物袭击了……”
“真的假的？那……那不是也挺好？”
“好什么好！”王大妈耳朵尖，立刻扯着嗓子骂道，“那跟死了有啥区别？脑子都没了，给你吃龙肉你也尝不出香！想想你家娃，你想让他变成对着你傻笑的木头疙瘩吗？”
她用最朴素的市井智慧，强行压下了基层的杂音，但忧心忡忡地找到了陈远汇报。
“堵不如疏。”陈远听完，沉思片刻，“林晚，让宣传部门，把我们治愈小辉的全过程，以及马师傅他们打造‘安宁’装置的日常，做成纪实片段，不需要旁白，就用最真实的镜头，滚动播放。同时，接通我与‘希望角’先遣队的视频。”
当先遣队队长——雷震岳那张坚毅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时，背景是残破的中立区建筑。
“老雷，情况如何？”“比预想的复杂。”雷震岳的声音带着沙哑，“我们清理了大部分物理威胁，但这里残留的精神污染很强，干扰通讯，也影响士气。另外……发现多个不明势力的侦察痕迹，无法确定是敌是友。”
“坚持住，支援和第一批‘安宁’装置已经在路上。”陈远下令，“提高警惕，峰会能否成功，你们的前期准备至关重要。”
“明白。”雷震岳顿了顿，补充道，“这里的星空……很干净，但也让人感觉……格外寒冷。”
通讯结束。陈远独自走到观察窗前，下方是依旧繁忙的基地。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外有“清道夫”与归墟教团，内有摇摆的人心与复杂的国际局势。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砚台，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纷杂的思绪渐渐沉淀。
“报告！”一名通信兵快步走来，“收到来自‘南十字星同盟’（大洋洲主要势力）和‘非洲统一阵线’的正式回应！他们确认将派代表参加峰会！”
陈远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星火，终于开始汇聚了。
但他也知道，这初燃的星火，必将引来更猛烈的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