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暗中的微光
管道里黑得像是钻进了老烟枪的肺里，透不过气。
李志强呼哧带喘地往前挪，汗珠子顺着腮帮子往下淌，流进嘴里，一股子铁锈和土腥味儿。他眯着眼，死死盯着前方那个针尖大的光点，那是出口，是他活命的指望。
走了多久了？他不知道。在这鬼地方，表针都他娘的不顶用了。
可走着走着，他心里头有点纳闷。脚下哪儿高哪儿低，哪儿滑溜，他好像……有点儿数了。就像以前开夜车，不用看，凭感觉就知道前面该减速了，哪儿有个暗坑。这被他骂了半辈子的“的哥直觉”，在这要命的管道里，倒成了保命的玩意儿。
“老伙计，咱哥俩这回可真是倒了血霉了。”他下意识地嘟囔，手摸了一把湿漉漉的管壁，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激灵，仿佛摸着的不是锈铁，是他那辆破出租冰凉的车门。这念头一闪，心里头就跟针扎似的——他那车，这会儿是不是已经被天上那鬼藤蔓给压扁了？
“滴答……滴答……”
远处传来的滴水声，听得他心烦意乱。
突然，他后颈的汗毛唰地立了起来。前面黑暗里，有东西！一阵细碎又刺耳的刮擦声，像是指甲在铁皮上挠。
李志强瞬间僵住，大气不敢出，后背死死贴在冰冷的管壁上，手里的短铁棍攥得咯吱响。黑暗中，几点绿油油的光飘了过去，带着一股子腐烂的臭味。是那些鬼老鼠？他心脏咚咚砸着胸口，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才敢慢慢吐出那口憋了半天的浊气。
娘的，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他更小心了，每一步都像踩在鸡蛋上。终于，那光点越来越亮，变成了一个向上的、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出口。
他凑过去，眯着眼往外瞧。
外面是个破败的广场，堆满了水泥块和废弃的车架子。广场对面，就是他拼了命要找的地儿——一个半埋在地下的水泥疙瘩，那大门厚实得像是银行金库的，上面爬满了红褐色的锈和某种看着就膈应的暗红色苔藓。
可广场上不清净。十几个走路歪歪扭扭的“人影”在那晃荡，它们比之前遇到的更破破烂烂，但动作……动作却透着一股邪性的协调。
【警告：检测到低强度能量辐射源，与“灵噬蔓潮”同源。辐射源位于目标建筑内部。】
指挥中心里，林晚的拳头一下子握紧了：“里面……里面已经被污染了？”她的声音有点发干。
陈远没吭声，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扇厚重的大门，又看看李师傅手里那根烧火棍似的铁棍，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怎么进？用这玩意儿去撬保险柜？
就在这时，李志强的“老司机眼睛”亮了。他瞧见那大门底下，不知是年头久了还是咋的，裂开了一道缝！不大，但他这发福的身材，挤一挤，没准儿能成！而且那些晃荡的玩意儿，都绕着那儿走，好像那儿有啥它们怕的东西。
有门儿！
得先把这些“观众”请走。
他蹲下身，摸了几块顺手的碎石头，掂量了一下。然后吸足一口气，胳膊一甩，把石头朝着广场最远的角落狠狠扔了过去！
“哐当！”石头砸在一辆破车顶上，声音在死寂的广场上格外刺耳。
唰！所有游荡的丧尸齐刷刷扭过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叫，摇摇晃晃地全涌了过去。
就是现在！
李志强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从管道口钻了出来。他猫着腰，借着废弃车辆和水泥块的影子，一路连滚带爬，那速度，比他年轻时追公交还快。臃肿的身躯此刻异常灵活，几个闪身就冲到了大门前。
他二话不说，侧过身子，吸着肚子，使劲往那道缝里一挤——
进去了！
门后的黑暗瞬间将他吞没。
“好！”指挥中心里，雷将军忍不住低吼一声，紧绷的脸上终于裂开一丝笑纹。
陈远也悄悄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又提了起来。门后面，等着老李的是什么？
几乎同时，冰冷的系统提示再次响彻全球：
【首位奋斗者已成功抵达任务区域。】
【“灵噬蔓潮”吞噬倒计时：67小时33分。】
那鲜红的数字，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