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推开藤蔓，脚步落在洞内干硬的泥地上。他没立刻坐下，而是走到石台前，把三块能量方块并排摆好，手指在表面划过，确认每一枚都完好无损。小火龙跟进来后，安静地蹲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尾巴轻轻摆动，火焰稳定地燃着。
他低头看了眼左臂，布条边缘已经泛红，血渍顺着袖口渗到指尖。刚才一路回来，每走一步都在牵扯伤口。但他没先处理伤势，而是从背包里取出图鉴，打开记录界面，翻到刚录入的那几条分析：攻击性增强、能量外泄、重复标记……一条条往下看，眼神逐渐沉下来。
“我们得变强。”他合上设备，转头看向小火龙，“不是靠躲，也不是靠别人给的东西。是我们自己，能站得住。”
小火龙抬起头，目光稳稳地迎上去，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回应。
秦川坐到石台旁，背靠着岩壁，右手指尖贴上掌心，试着引导体内那股微弱的蓝光。起初只是零星闪烁，像风中的火苗，刚冒头就熄了。他闭上眼，放缓呼吸，回忆李叔教过的“意念归中”——不是用力去抓，而是让意识慢慢沉下去，像水底的石头。
指尖开始发烫。
一缕淡蓝色的光从指缝间溢出，颤抖着向上飘。他不动，只用意念轻轻托住它，不让它散开。光点缓缓凝聚，终于在掌心形成一颗核桃大小的球体，颜色浅，亮度低，但持续亮着，没有立刻溃散。
图鉴自动弹出提示：“能量凝聚度30%，波动不稳定。”
秦川没睁眼，继续维持输出。可不到五秒，光球突然一颤，像是被什么撕扯了一下，瞬间炸成细碎光点，消散在空气中。与此同时，左臂伤口猛地抽痛，血顺着布条滴到地上，砸出一个小湿痕。
他喘了口气，睁开眼，盯着空荡荡的掌心。
“还是不行。”他低声说，“太耗神了，根本撑不住一次完整的释放。”
小火龙挪上前几步，尾巴微微扬起，尾焰靠近他的右手。秦川察觉到热度，下意识想躲，但下一秒，那团微弱的光竟重新在掌心浮现，比刚才更清晰，颜色也由蓝转青。
他愣住。
“你……做了什么？”
小火龙没回答，只是让尾焰继续贴近光球边缘。随着接触加深，光球体积缓慢膨胀，亮度提升近一倍，连图鉴都震动了一下，弹出新消息：“检测到双源能量共振，效率提升40%。”
秦川心跳加快。
“你能反馈我的能量？”他试探着问，“你的尾焰，能让这光变强？”
小火龙点头，喉咙里滚出低吼：“妈妈以前也这样……她也能让光变强。”
秦川怔了怔。这是小火龙第一次主动提起过去的事，语气平静，却带着某种深埋的重量。
他沉默片刻，重新闭眼，再次凝聚微光。这一次，他不再独自发力，而是放慢节奏，一边释放，一边感受小火龙尾焰的脉动。那火焰跳动有规律，像心跳，一下一下，传递着稳定的频率。
他试着让自己的能量输出与之同步。
第一次失败，光球剧烈抖动，反冲力震得他太阳穴发胀，差点摔倒。小火龙立刻收回尾焰，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秦川抹了把额头的汗，“再来。”
第二次，他提前调整呼吸，等尾焰升到最高点时才开始引导。微光缓缓成形，尾焰轻轻触碰，两者交汇的瞬间，光球稳住了，颜色更深，边缘甚至延伸出几道细丝状的光芒，像根须一样向外探。
“成了！”他睁开眼，声音压不住兴奋，“我们踩对点了！”
小火龙尾巴高高扬起，火焰欢快地摇晃。
他们又试了两次，每次都能维持更久。最后一次，光球持续了十秒以上，末端的光丝还能随秦川的手势轻微偏转，仿佛可以定向引导。
“如果能在喷火龙扑过来的时候，在它面前撑起一道光墙……”秦川喃喃道，“哪怕只挡一秒，也够我们靠近。”
小火龙凑近，用脑袋轻轻顶了下他的手臂，像是在鼓励。
秦川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眉头一皱。左臂的伤口因长时间用力，裂开更大，血已经浸透整条布条。他咬牙解开缠带，重新清理包扎，动作利落，没喊一声疼。
包扎完，他靠回石台，疲惫感涌上来，但眼神依旧亮着。他拿起图鉴，调出第12张治疗小火龙时的能量波形图，和刚才共振的数据对比。屏幕上两条曲线走势接近，峰值位置几乎重合。
“不是巧合。”他说，“我们的能量频率天生契合。”
小火龙趴在他脚边，尾巴搭在岩石上，火焰低垂，显然也有些脱力。
“今天就到这里。”秦川轻拍它的头，“你还记得刚才的节奏吗？下次得更快进入状态。”
小火龙点头，眼睛半闭，呼吸平稳。
洞外天色渐暗，月光斜照进来，落在石台上，映出一片银白。秦川指尖还有微弱的蓝光游走，像未熄的星火。他没急着休息，而是把三块能量方块拿起来，一块一块检查内部结晶结构。
“李叔给的这些……不能只用来引开它。”他低声说，“得用在最关键的时候。”
小火龙忽然睁开眼，尾巴轻轻一扫，火星溅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嗤”声。
秦川抬头：“怎么了？”
小火龙没动，只是盯着他手中的方块，喉咙里发出短促的低鸣。
“你觉得……它们还能改造成别的东西？”他问。
小火龙点头，前爪抬起，轻轻点了点其中一块方块的角落，然后用尾焰比划了一个小范围的爆燃动作。
秦川眯起眼：“你是说……加点冲击力？”
小火龙再次点头。
秦川沉默几秒，慢慢把方块放回石台。他伸手摸向背包深处，指尖触到一枚未成熟的橙橙果——酸涩难食，但表皮富含挥发性物质。他曾在猴怪群前用它制造过声响干扰。
“如果把方块的能量和果肉里的挥发物结合……”他声音越来越低，“引爆时会不会不只是吸引注意力？”
小火龙竖起耳朵，尾巴火焰微微升高。
秦川盯着那枚果实，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图鉴边缘。他的右手指尖，蓝光仍在缓缓流动，像在等待下一个指令。
他忽然抬头：“明天，我们试试新的训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