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阁的晨雾带着玉石的冷香，秦长生站在顶楼露台，指尖捻着一枚刚凝成的“玄黄令”。令牌由斗破域的异火晶、武动域的祖符玉、遮天域的源术石、完美世界的骨文金、吞噬星空域的星髓钢熔铸而成，正面刻着“补天”二字，背面是五域交织的法则纹路——这是他昨夜以自身精血为引，耗费三盏茶时间炼制的“召集令”，也是今日拍卖的“压轴信物”。
露台下方，雅妃正指挥着侍者布置会场。三百六十张梨花木桌绕着中央的拍卖台呈环形摆放，每张桌上都刻着微型传送阵（由吞噬星空域的星核技术改造），可将拍品影像实时投射到桌面；拍卖台用完美世界的“不朽石”铺成，台面下藏着三十六个聚灵阵，能让展出的宝物自行散发灵光，却又被阵法牢牢锁在台面上，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阁主，”雅妃踩着云纹履走上露台，手里捧着烫金名册，“已按您的吩咐，向五域发出补天令。斗破域萧炎带了‘青莲地心火本源’，武动域林动携‘吞噬祖符’，遮天域叶凡备了‘万物母气鼎碎片’，完美世界石昊托人送来‘柳神枝芽’，吞噬星空域罗峰寄来了‘金角巨兽卵’——除了这些，还有七十二位散修带了压箱底的宝物，已在偏厅候着，要不要过目？”
秦长生没回头，目光落在远处九州的天际线——那里正有光点陆续飞来，是接了补天令的修士们乘坐的飞舟。“不必。”他声音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让他们把宝物按品阶分类，凡品放左厅，仙品放中厅，神品直接送后殿，标错类别的，直接扔出补天阁，永不录用。”
雅妃低头应是，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秦长生指尖的玄黄令——令牌上的法则纹路在晨光中流转，隐约能看到五域的缩影，她知道这令牌绝不止“召集”那么简单，却不敢多问。阁主的心思从不是她该揣测的，她只需做好分内事：十年前她还是斗破域一个不起眼的炼药师，因一次拍卖失误被逐出师门，是秦长生用一枚“回魂丹”救了她，又教她拍卖术，如今她已是九州公认的“玉面神算”，却始终摸不透这位阁主的深浅——只知道他说“是”，便没人敢说“不”；他说“扔”，便没人敢留。
辰时：宾客至，冷目对
辰时三刻，补天阁大门开启，宾客陆续入场。萧炎穿着火焰纹长袍，身后跟着三位斗王，刚踏入阁门就被侍者拦下——侍者指着他腰间的异火囊：“阁主有令，活火需寄存在外厅，场内禁用异火。”萧炎皱眉，刚想发作，却瞥见厅内高悬的“补天令”（用玄黄令拓印的虚影），那令牌散发的威压让他体内的异火都缩了缩，只能悻悻交出异火囊。
林动来得稍晚，怀里揣着吞噬祖符，刚走到拍卖台旁，就被秦长生的声音隔空叫住：“祖符煞气太重，放去净化阵。”林动一愣，低头看了看怀中温热的祖符，竟不敢违抗，乖乖将祖符放入台侧的净化阵（阵眼是秦长生昨夜埋下的遮天域源术石），祖符接触源术石的瞬间，发出一声轻鸣，表面的黑气消散不少。
叶凡带着万物母气鼎碎片入场时，目光在厅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在秦长生所在的露台——他从遮天域赶来时，曾听说这位补天阁阁主“杀人如麻”，今日一见，却只看到一个白衣青年凭栏而立，周身气息平淡得像一潭深水，可他怀里的鼎碎片却突然发烫，像是在畏惧什么。
最狼狈的是几位散修。有个来自西域的老道士，带了块自称“女娲补天石”的矿石，被秦长生瞥了一眼，矿石突然崩裂，露出里面的普通石头——老道士脸色惨白，不等侍者驱赶，自己抱着头滚出了补天阁；还有个穿黑衣的女子，想偷偷将毒蛊藏在发髻里带入场，刚走到门口，蛊虫就化作灰烬，女子脖颈上浮现出一道黑色咒纹（秦长生昨夜布下的“真言咒”，对心怀不轨者自动触发），哭着求饶却没人敢上前求情。
雅妃站在拍卖台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知道阁主从不是“杀人如麻”，只是对“杂质”零容忍——对他而言，心怀侥幸、试图蒙混过关的人，与路边的石子没区别，清理掉是理所当然的事。
巳时：拍卖始，铁律显
巳时整，雅妃敲响拍卖锤，清脆的声响压过厅内的私语。“今日第一场，拍品‘青鸾羽’，来自完美世界大荒，可炼制飞行丹。”雅妃的声音透过阵法传遍全场，拍卖台上的水晶罩升起，露出三根泛着青光的羽毛，“起拍价一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
“一万二！”角落里有人举牌。
“一万五！”
“两万！”
价格很快涨到五万，最终被萧炎拍下——他需要青鸾羽为异火加速，付款时用的是斗破域特有的“火焰晶”（由异火压缩而成），侍者用特制天平称了重量，精准换算成灵石数值，分毫不差。这是补天阁的规矩：可用五域货币、稀有材料支付，但必须按“补天阁汇率”换算，少一文都不行。
接下来的拍品愈发珍贵：林动拍走了“星髓”（滋养祖符用），叶凡拿下“源天师手札”，石昊派来的使者高价拍下“不死草”……一切都按部就班，直到一件“问题拍品”出现。
那是一块来自吞噬星空域的“黑晶”，卖家是个瘦高个修士，自称是“罗峰座下侍卫”，说黑晶能“增幅精神力”。雅妃刚要介绍，秦长生的声音突然从露台传来：“拿过来。”
瘦高个修士脸色微变，硬着头皮将黑晶送上露台。秦长生指尖在黑晶上一点，晶体突然炸开，露出里面包裹的“噬脑虫”（吞噬星空域的低阶虫族，能寄生在生物大脑中）。“罗峰的人，什么时候学会用虫子当拍品了？”秦长生语气平淡，指尖却弹出一道白光，瘦高个修士瞬间被定在原地，脸上浮现出虫爬般的痛苦表情——是“真言咒”的反噬。
“拖下去，”秦长生看都没看那修士，“通知罗峰，三天内亲自来补天阁领人，否则，我拆了他的星际战舰。”
全场死寂。没人怀疑这话的真假——去年有个小域主不服补天阁规矩，秦长生只派了个侍者，就把对方的域府夷为平地，而那侍者，不过是刚入门的学徒。
午时：压轴拍品，玄黄令现
午时三刻，雅妃揭开最后一件拍品的罩布——没有实物，只有一道悬浮在半空的虚影，是五域地图，地图中央有个缺口，正散发着与秦长生指尖令牌相同的光芒。
“压轴拍品：‘五域通牒’。”雅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持有者可凭此通牒，在五域任意通行，调用当地三成资源，且不受各域法则限制——简单说，持有它，你在斗破域能用遮天术，在吞噬星空域能开异火。”
场下瞬间沸腾。萧炎猛地站起，他的异火在斗破域之外会被压制，这通牒对他而言是“破域钥匙”；林动紧攥拳头，吞噬祖符在其他域会被排斥，有了通牒便能纵横五域；叶凡摸着怀里的鼎碎片，若能在完美世界使用源术，说不定能修复母气鼎……
“起拍价：无。”雅妃话锋一转，目光扫向露台，“阁主说，此物不卖，只赠。”
众人一愣，秦长生已从露台走下，玄黄令在他掌心旋转。“想要通牒，需接我一掌。”他声音不大，却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接得住，通牒归你；接不住，死。”
没人敢动。萧炎的异火再强，也接不住能随手捏碎噬脑虫的一掌；林动的祖符防御虽硬，可秦长生连罗峰的人都敢威胁，显然修为深不可测。
“我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是石昊派来的使者，据说修有“不灭金身”，曾在完美世界硬抗过凶兽袭击。使者走到场中，双拳紧握，周身浮现金色纹路——那是完美世界的“宝术”。
秦长生脚步未停，只是抬手，掌心对着使者虚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使者身上的金色纹路突然寸寸断裂，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墙狠狠砸中，倒飞出去，撞在拍卖台的不朽石上，吐出一口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还有谁？”秦长生的目光扫过全场，冰冷得像淬了冰，“或者，你们觉得，刚才的‘意外’，是真的意外？”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众人头顶。那瘦高个修士带噬脑虫入场、老道士的假补天石、黑衣女子的毒蛊……原来从一开始，所有“意外”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谓的“清理”，不过是提前剔除不合格的“竞拍者”。
萧炎突然想起入场时被没收的异火囊——那时他以为是刁难，此刻才明白，若异火在场，刚才那修士的噬脑虫爆发，他的异火定会失控，届时遭殃的会是自己；林动也反应过来，祖符被送去净化，其实是避免祖符与噬脑虫产生共鸣，否则他可能会被虫群寄生……
冷汗，瞬间浸湿了众人的衣背。
未时：尘埃落定，余威存
最终，“五域通牒”被叶凡所得——不是因为他接了一掌，而是秦长生说：“你的母气鼎，需要通牒才能补全。”叶凡愣在原地，直到雅妃将通牒塞到他手里，才恍惚明白，这位阁主连他的执念都了如指掌。
散场时，萧炎路过被抬出去的石昊使者，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林动取回祖符，发现上面多了一道补天阁的印记，却不敢擦去；罗峰的人没来，显然是认了怂。
秦长生回到露台，看着下方散去的人群，指尖的玄黄令渐渐隐入皮肤。雅妃上来禀报：“阁主，按您的吩咐，给各域送了‘伴手礼’——斗破域的异火稳定剂，武动域的祖符保养液，遮天域的源术卷轴……”
“嗯。”秦长生应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九州天际。那里，更远的域界正有光点亮起——是接了“玄黄令”却迟到的势力，而他早已算到他们会来，连他们带的宝物、藏的心思，都清清楚楚写在“补天阁秘录”里。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补天阁的匾额上，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按着整个九州的脉搏。对秦长生而言，这场拍卖从不是“交易”，而是“筛选”——筛选出值得纳入掌控的力量，清理掉多余的杂质。所谓的“意外”，不过是他棋盘上提前放好的棋子；所谓的“反抗”，不过是他测试棋子韧性的手段。
九州很大，五域很广，但在补天阁的阴影里，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不是独裁，是他为“诸天劫”提前铺好的路——只有绝对的掌控，才能在未来的风暴里，护住他想护的东西。
雅妃看着阁主的背影，突然明白：世人说他冷漠，说他霸道，却不知这份冷漠里，藏着怎样的筹谋。或许对秦长生而言，拍卖师雅妃是唯一的“自己人”，其余众生，不过是他构建秩序的砖瓦，有用则留，无用则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