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口的晨光刚漫过城墙,王平安就带着亲卫在营前竖起了一块丈高的木牌,红漆写的“保家卫国令”五个大字,在朝阳下亮得晃眼。木牌下还贴了张告示,写着“凡年满十六至四十五岁男子,参军者每日发两斤粗粮、半斤肉干,家中田地由民兵团统一派人耕种,战死者家属终身免赋税”——这是他和王安定连夜商量好的条件,就是要让百姓们没后顾之忧。
“都过来瞧瞧喽!少侯爷说了,只要肯参军,保家卫国的同时,还能让家里人不愁吃穿!”负责招兵的校尉周猛扯着嗓子喊,他刚从训练场过来,铠甲上还沾着汗,嗓门却亮得能传三里地。
没多大功夫,木牌下就围满了人。十八道拐村的李狗蛋第一个挤到前面,这小子才十七岁,上次雪狼来犯时,他爹为了护着粮囤被黑甲兵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周校尉,我报名!我要杀西域狗,为我爹报仇!”他攥着拳头,脸涨得通红,手里还攥着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
周猛上下打量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够胆!先去那边登记,领套练功用的皮甲和木棍,下午就跟我去校场!”
有了李狗蛋带头,百姓们更踊跃了。黄沙村的张老栓,都快五十了,也拄着锄头挤过来:“少侯爷,我也报名!我年轻时跟过商队,会骑马,还能给兄弟们带路!”王平安正好在旁边,认出他是上次送草药的老猎户,赶紧扶了他一把:“张叔,您年纪大了,要不留在后方帮忙照看粮草?”
“不行!”张老栓把锄头往地上一戳,“雪狼那伙人烧了我家的房子,我不亲手砍他两刀,咽不下这口气!”周围的百姓都跟着起哄,王平安看着这满场的热情,心里热烘烘的,只能点头应下:“好!只要大家有这份心,北境军都收!”
就这么热闹了十天,招兵点前天天排着长队,最后一统计,足足扩招了三千两百人,比预期还多了两百。王安定专门让人在西风口东侧搭了临时军营,给新兵们分了帐篷,又从各村调了粮,保证每天三顿都有肉,把新兵们养得个个精神头十足。
这边招兵热火朝天,那边铁匠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李铁牛光着膀子,手里的铁锤抡得跟风车似的,“叮叮当当”的锻打声从早响到晚,铁炉里的火苗窜得比人还高,把他的脸映得通红。王平安一早就过来了,刚进铁匠铺,就被一股热浪裹住,还夹杂着铁屑和火油的味道。
“少侯爷!您来得正好!快瞧瞧我这新玩意儿!”李铁牛放下铁锤,用沾着黑灰的手,指着旁边一个半人高的铁桶。这铁桶是用厚铁皮做的,桶口有个木塞,桶身上还焊了两个铁环,方便手提。“这叫‘火油桶’,里面装的是熬浓的火油,还掺了些硫磺,点燃木塞子扔出去,能烧半个时辰,专门对付那些黑甲卫!”
王平安蹲下来,伸手摸了摸铁桶壁,冰凉的铁皮上还带着锻造的纹路。“这玩意儿威力咋样?能不能烧穿黑甲?”
“您等着!”李铁牛转身从角落里拖出一块废弃的黑甲(防御+28),放在空地上,又拿起一个小号的火油桶(大号装十斤,小号装三斤,便于携带),点燃木塞子,猛地扔了过去。“嘭”的一声,火油桶砸在黑甲上,木塞子飞出去,火油瞬间泼溅开来,火苗“腾”地窜起半人高,橘红色的火焰裹着黑甲,发出“滋滋”的声响,还冒着黑烟。
没一会儿,黑甲就被烧得变了形,边缘开始融化。李铁牛笑着说:“您看!这火油烧起来能有八百度,再厚的铁甲也扛不住,烧个一刻钟,里面的人就熟了!而且这火油粘在身上就甩不掉,就算打滚也灭不了,专治那些穿重甲的!”
王平安看得眼睛发亮,这火油桶简直是黑甲卫的克星!“好!老李,这种火油桶,你一天能造多少?我要一百个大号的,两百个小号的!”
“没问题!”李铁牛拍着胸脯,“我已经让徒弟们分了工,有的打桶,有的熬火油,一天能出三十个,半个月就能凑够数!”
他说着,又拉着王平安往里面走,指着一个圆滚滚的铁球。这铁球比拳头大一圈,表面有很多凹槽,中间留了个小孔,插着一根引线。“这叫‘轰天雷’,里面装的是火药和铁砂,还有些碎石子,点燃引线扔出去,能炸出两丈远的范围,铁砂飞出去能穿透皮甲,对付集群的敌军最管用!”
王平安拿起一个轰天雷,沉甸甸的,得有三斤重。“这玩意儿会不会炸到自己人?引线要烧多久?”
“引线我试过了,烧够三寸长,能有十息的时间,足够扔出去了!”李铁牛说着,又演示了一遍,不过这次没装火药,只装了些沙子。点燃引线后,他猛地扔出去,十息刚过,“嘭”的一声,沙子溅得满地都是。“您放心,只要按规矩来,绝对炸不到自己人!而且我还做了木柄,长柄的能扔得更远,短柄的方便近战用!”
王平安越看越满意,拍了拍李铁牛的肩膀:“老李,你立大功了!这些火器造好后,先给突击队配一批,让他们练练手,熟悉一下用法!”
从铁匠铺出来,王平安直接去了新兵训练场。三千多新兵分成三十个队,每个队由一个老兵带队,正在练习队列和基本的劈砍动作。张大山穿着铠甲,骑着马在训练场上来回巡查,看到动作不标准的,就停下来纠正。
“都给我用力!砍下去的时候要直,别跟挠痒痒似的!”张大山拿着马鞭,指着一个新兵,“你小子,胳膊再伸直点!敌人的甲胄那么厚,不用力怎么砍得破?”
王平安走过去,接过那个新兵手里的木棍,示范道:“砍重甲要找缝隙,比如关节、头盔和胸甲的连接处,这些地方甲片薄,一砍就透。来,你试试,对着这个假人砍!”
那新兵叫王小二,是黑石村的,家里的牛上次被雪狼的人抢走了。他咬着牙,按照王平安说的,对准假人的肘关节,猛地一砍,木棍“嘭”的一声砸在上面,假人胳膊上的草绳都断了。“对!就是这样!”王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这个感觉,上了战场,就这么砍!”
接下来,王平安又教新兵们阵型配合。“对付骑兵,咱们要排成‘盾墙阵’,前面的人举盾,后面的人用长枪捅;对付重甲兵,就用‘锥子阵’,集中突击队的人,拿着裂岩斧和火油桶,从一个点突破,撕开他们的阵型!”他一边说,一边让新兵们分组演练,自己则在旁边指挥,纠正他们的站位和动作。
练到中午,太阳火辣辣的,新兵们都满头大汗,衣服湿透了,却没一个人喊累。王平安让人抬来几桶凉茶,还有早上刚烤好的肉干,让大家休息的时候吃。“都多吃点!下午还要练阵型,吃饱了才有力气!”他拿着肉干,递给身边的李狗蛋,“怎么样?累不累?”
李狗蛋啃着肉干,含糊地说:“不累!少侯爷,我下午还想练劈砍,我想早点学会,好杀西域狗!”王平安笑着点头,这股冲劲,正是北境军需要的。
下午,王平安又安排了侦察兵的事。他叫来了赵九,还有另外四个经验丰富的侦察兵,每人给了一匹快马,还有一张西域地图。“你们五个,分成两组,一组去秃鹫部的领地,一组去风蚀部,摸清他们的兵力部署,还有秃鹰和风煞的作战风格。记住,一定要小心,别被发现了,半个月后在这里汇合,汇报情况!”
赵九接过地图,郑重地说:“少侯爷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他上次潜入雪域部落立了功,这次更有信心,临走前还特意带上了那把藏在靴子里的短刀(攻击+15),以防万一。
等侦察兵出发后,王平安又去了王安定那里。王安定正在给新兵登记家属信息,桌子上堆着厚厚的账本。“哥,你来了!这些是新兵的家属名单,我已经让人统计好了,他们家里的田地,我也安排了人帮忙耕种,保证不会误了农时。”
王平安拿起账本翻了翻,上面记得很详细,每个新兵的名字、村里、家属人数,还有田地的亩数,都写得清清楚楚。“辛苦你了,安定。对了,百姓们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人恐慌?”
“没有!”王安定笑着说,“我这几天去了十几个村,跟百姓们说咱们有火油桶和轰天雷,还会招兵训练,大家都放心得很,有的还主动送来粮食和蔬菜,说要给兄弟们补充营养。”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是周猛回来了。他刚从黑石哨卡回来,脸上带着兴奋:“少侯爷!我刚才在哨卡那边,看到几个西域的牧民,听他们说,秃鹫部正在收拢散兵,风蚀部则在打造新的长矛,看样子他们还没发现咱们的动作!”
王平安点了点头,心里更有底了。“好!咱们就按原计划来,一边练兵,一边造火器,等侦察兵回来,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就等着他们三个月后上门送死!”
夕阳西下,训练场的喊杀声渐渐停了,新兵们排着队去吃饭,营地里飘起了饭菜的香味。铁匠铺的锻打声还在继续,李铁牛和徒弟们还在赶工,火油桶和轰天雷的数量,每天都在增加。王平安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戈壁,眼神坚定。他知道,这场仗不好打,但有这么多百姓支持,有这么多兄弟一起努力,北境一定能守住!
而此刻的西域,秃鹰正带着手下在草原上打猎,准备储备过冬的肉;风煞则在风蚀峡谷里,让人打磨长矛,他还不知道,王峡谷已经准备了专门对付他们的火器。雪狼更是在雪域部落里,天天喝酒作乐,幻想着三个月后拿下西风口的场景。他们都以为,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却不知道,一张针对他们的大网,已经悄悄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