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尚未完全驱散空气中的微凉,通往总武高的坡道上已经出现了三三两两的学生身影。
森温树不疾不徐地走着,却在接近校门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森温树走上前,自然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雪之下。”
雪之下雪乃闻声转过头,微微颔首:“早上好,森。”
她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最近比企谷开始行动了?”
森温树并不意外她会注意到,他点了点头,坦然承认:“是的。”
雪之下继续问道,“是不是你和他说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她敏锐地察觉到比企谷最近的行为模式似乎发生了某种偏移。
森温树笑了笑,“我只是劝他放弃了之前那个通过自爆解决问题的方案而已。至于他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行动,会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我就不清楚了,那是他自身的意志。”
他撇清了自己是幕后主使的嫌疑,只是承认进行了劝阻。
雪之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她虽然不太了解比企谷,但知道让他改变固有的行事方式有多么困难。
森温树的话能对他产生这样的影响,本身就说明了两人之间某种奇特的理解甚至共鸣。这让她心中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么,”雪之下抬起眼,看向森温树,“这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
森温树迎着她的目光,“我也不知道。他的行动无法用简单的好坏来界定,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不过...”
森温树缓缓说道:“对部长大人你之前的计划来说,应该算是不好的变化吧?”
雪之下雪乃微微一怔。
她确实有自己的考量,有对侍奉部未来,以及对那个别扭家伙的某种未成形的期望或计划。
而比企谷突然脱离预设轨道的行动,无疑会给这一切带来变数。
她的嘴角却微微向上扬起弧度,那并非开心的笑,而更像是一种被说中心事后带着点挑战意味的反应:
“哦?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知子莫如...咳咳!”森温树及时刹住了那个可能引发生命危险的词。
他注视着雪之下雪乃,声音平稳而清晰:
“部长大人,我能完全理解你。”
空气似乎静默了一瞬。
只有他们两人自己清楚,这短短的七个字,背后所蕴含的分量和含义。
那不仅仅是理解她的某个计划或某个想法,而是理解她那份隐藏在冰冷外表下的、对于正确和真实的执着,理解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纠正或引导某些事情的意图,甚至理解她那份不轻易示人的、对于人际关系的笨拙和潜在的期望。
这种理解,在总武高,或许仅存在于他们二人之间。
雪之下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宁静。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微微移开了视线,望向开始变得熙攘的校园,轻声说道:“那么,我、由比滨、一色,我们三人竞选的话,你会帮助谁?事先声明,如果我当上了学生会长后,不能保证侍奉部的原样。”
森温树轻笑道:“当然是支持你了,需要我说明原因吗?”
雪之下也同样笑了出来,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用了...时间会证明一切...”
......
侍奉部内,只剩下森温树和川崎沙希两人。
“怎么感觉最近社团里有点冷清啊。”
“那不是,三个人都竞选会长去了。”
川崎沙希摸着森温树的头发道:“你说最后会是谁当选啊?”
森温树扭了扭头,找到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不好说,虽然雪之下能力比由比滨和一色强,但是由比滨身后可是有海老名三浦这些人,一色被人推举竞选本身人气也不低,更何况还有比企谷在后面帮忙。”
川崎道:“然而雪之下孤身一人,也不能说是稳操胜券?”
“嗯呐嗯呐,是这个理,所以三人中的差距不大,硬要说一个的话,我觉得目前是由比滨胜算最高。”
“你不去帮雪之下吗?”
“怎么帮?我帮了雪之下由比滨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不相帮,没看到两人也没有请求我们的帮助吗?”
“为什么突然之间两人都要竞选会长了?”
森温树思考了一下给川崎解释道:“雪之下应该是一开始就想当会长的,至于由比滨的话,应该是误会了雪之下的意思,她觉得不应该让雪之下背负所有,她也要出一份力,不过更多的可能是她想维护现在的侍奉部吧。”
川崎沙希思考了一下道:“原来是这样,如果雪之下当上了会长的话,侍奉部说不定就要解散了,由比滨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站在雪之下的对立面。”
森温树笑道:“不错,但...需要这种表面形式才能维持的关系,有存在的必要吗?如果侍奉部不存在了,由比滨和雪之下之间就会渐行渐远吗?”
“这...”川崎沙希显然没想的这么深入。
“她低估了雪之下的决心,也低估了她们之间的羁绊。”
“那不用去提醒由比滨和比企谷吗?”
森温树不说话,只是微笑看着川崎。
川崎沙希道:“如果不能自己意识到这点的话,就算去提醒了,也不过是虚假的吧?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们之间是真实的。”森温树握住川崎的小手,“我们之间能真实坦诚相待且相互信任。”
川崎沙希低头,注视着森温树的瞳孔,淡蓝色的长发顺着大腿间隙垂落,带来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的手轻轻的抚摸那张俊美的脸庞,心中压抑的感情就要喷涌而出。
“温树...”
这时,社团的门突然被推开,雪之下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森温树一个激灵坐起身,“啊哈哈,是部长大人啊,情况怎么样?”
雪之下冷笑道:“就和你说的那样。”
森温树额头划过一滴冷汗,“...我...我说的,部长大人你什么时候学会偷听别人说话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呵呵,原来这些话,森你是逮着一个女孩子就会说一遍的吗?”
“啊哈哈,部长大人这是什么话,这话我只对你们俩说过,这辈子也只会和你们俩说。”
“这么说我还要夸夸你了?”
“不...不用,额...部长大人,竞选的事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