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和哈尔都愣住了,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这看起来……至少是个人形,而且不像立刻要扑上来吃人的样子。
“你是谁?”陈墨率先开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无害,尽可能发挥那10点魅力的潜在影响。
灰发少女的身体猛地一个激灵,如同受惊的猫咪,黄金般的瞳孔骤然收缩,瞬间聚焦在陈墨身上。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那根沉重的金属球棒“嗡”地一声提起,横在身前,摆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防御姿态,动作流畅、自然、且蕴含着某种经过千锤百炼的本能力量,与她脸上那片空白懵然的表情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我……”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以及更深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困惑与艰难,“……不知道。”
她用力甩了甩头,灰发飘动,眉头紧紧蹙起,仿佛在用力思考,试图从一片空白的脑海里挖掘出任何碎片,但最终只有更加令人不安的虚无。“名字……来自哪里……发生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看向陈墨,眼神里的警惕如同坚冰,但在冰层之下,却流动着一种近乎无助的迷茫和脆弱,“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陈墨心中一动,放缓语气:“这里很危险,到处都是怪物。我们和你一样,都是想活下去的人。你想不起来没关系,暂时安全了。”
少女沉默了几秒,黄金瞳中的茫然依旧,但握着的球棒稍稍放低了一些。“怪物……”她喃喃自语,这个词似乎触动了她身体深处的某种本能,眼神变得锐利了一丝,“……是的,有怪物。要……战斗。”
她看向陈墨,眼神虽然依旧空洞,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坚定,尽管这坚定不知从何而来。“我不记得……但我知道,怪物,该打。”
陈墨和哈尔对视了一眼。哈尔依旧保持着警惕,但枪口微微下垂了些。
“你暂时可以跟着我们。”陈墨说道,“一起对付怪物,活下去。”
少女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地将金属球棒扛在了肩上,站到了陈墨身侧稍后的位置,动作自然而默契,仿佛本该如此。她那失焦的黄金瞳望向缝隙外昏黄的废墟,流露出一丝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像是……在寻找某个丢失已久的锚点。
就在这时,哈尔的声音打断了短暂的平静:
“差点忘了,小子。在你外出狩猎这段时间里,我仔细侦查了一下周边的虫子动向,结果不对劲……很不对劲。”他顿了顿,继续语气凝重的说道,“东边、西边……我看到的几股虫群,都像是在往某个方向移动……不是漫无目的的觅食,更像是在……‘朝圣’?而且异常躁动,互相之间的攻击性都强了很多。”
哈尔的目光扫过陈墨和那位失忆的少女,最后落在陈墨脸上,声音压得极低:“小子,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明天……第四天,恐怕要出大事了。绝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能比的。”
废墟缝隙内的气氛,瞬间因为哈尔的话而重新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