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这番话一出，龙渊刚吃进嘴里的一口米饭差点没控制住喷出来，他猛地捂住嘴，喉咙里一阵上下翻腾，好不容易才把食物都咽了下去。
龙渊放下筷子，一脸懵逼和惊愕地看着顾清辞，眼睛瞪得溜圆，失声说道：“你……你说什么？！”
顾清辞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那双清冷的眸子静静地看了龙渊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在故意装傻，随后再次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余曼这种类型的？”
若是仔细去听，就能清晰地听出，顾清辞第二次的语气已经比第一次急躁了很多，尾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那种类型？她是哪种类型啊？”
龙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表情呆滞，他是真的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给问懵了，实在想不通顾清辞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余曼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同学，俩人不过是碰巧在食堂遇上，坐在一起吃了顿饭而已，怎么就扯到“喜欢”上了？
“娇小妹妹型！”顾清辞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龙渊见她这副一本正经分析的样子，再联想到刚才那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是忍不住捂住了嘴，肩膀微微颤抖，有些想笑了。
这大小姐的脑回路是不是跟别人不太一样？
“快说！笑什么笑？”
顾清辞见他不仅不回答，还在一旁偷笑，眉头顿时紧紧蹙起，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泄露了她内心的焦躁。
龙渊轻咳了两声，忍住笑意后说道：“你从哪里能看出我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了？”
顾清辞义正辞严地说道：“你都和她坐一起吃饭了……”
这个理由让龙渊简直哭笑不得，他撇了撇嘴，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来了个绝地反击：
“喂！照你这个逻辑，那你还和我坐在一起吃过饭呢！你是不是也喜欢我这种类型的男生啊？”
这话一出，顾清辞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眸子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她那冷艳的脸上陡然闪过一抹慌乱之色，原本抱着手臂的手也情不自禁地又抓紧了些，指节微微泛白。
若是再仔细去看，其实还能发现，顾清辞白皙的耳根已经悄悄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只可惜，龙渊此刻正沉浸在自己“机智”的反驳和随之而来的“说教”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这人一系列细微却剧烈的反应。
“同学之间吃个饭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跟喜欢不喜欢没有什么明显的关系的吧？”
“所以啊，看待一件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不能过于简单化、片面化！这样武断地下结论，是很容易产生天大误会的，明白吗？”
龙渊一边讲，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筷子，一副哲学大师的样子。
一番长篇大论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异常安静。
龙渊疑惑地转过头，却看见顾清辞正微微低着头，目光怔怔地落在空无一物的餐桌上，长长的睫毛垂下一小片阴影，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恍惚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异样神情，完全不在状态。
龙渊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是不是我刚才话说重了，讲大道理让她觉得下不来台，伤到自尊心了？”
他立刻收敛了刚才那点小得意，语气放缓，解释道：
“那个……我刚刚说那些，绝对不是在跟你讲道理或者教训你，真的！我就是……就是单纯分享一下我的看法，你可千万别误会！”
为了表示强调，他还下意识地、轻轻地拍了一下顾清辞的肩膀，试图让她回神。
哪知顾清辞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颤。
随后她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呆滞，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龙渊，声音带着点飘忽：
“啊？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