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在和他接触,有什么问题吗?”顾清辞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声说道。
顾启强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笑意,凑到她身边,一脸八卦地问道:
“嘿嘿……那啥,宝贝女儿,你和这个龙渊相处到哪一步了?”
顾清辞柳眉蹙得紧紧的,用奇怪的目光瞥了自己父亲一眼,冷声道:“什么相处到哪一步?”
“哎呀!就是字面意思啊!你们现在是个什么关系?朋友?同学?还是……嗯?是不是……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了?”
顾启强急得直拍大腿,脸上的刀疤都跟着抖动,他拖长了尾音,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顾清辞,挤眉弄眼地说道。
“你不是一直派人在监视我吗?我的一举一动,你不是应该了如指掌?这种事情,还需要来问我?”顾清辞冷哼一声,反问道,话语中充满了讥讽。
她最讨厌别人干涉自己的隐私,但这人偏偏又是自己的父亲,这让她十分无奈。
顾启强脸上的八卦笑容顿时僵住,随即化作一丝心虚和讨好,连忙摆手澄清: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怎么能叫监视呢!爸爸那是关心你!是怕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只是让保镖们顺便……顺便了解一下你的生活情况!绝对没有监视的意思!爸爸发誓!”
他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但那闪烁的眼神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眼看顾清辞脸色更冷,显然不吃这套,顾启强决定单刀直入。
“清辞,你老实告诉爸爸,是不是对龙渊那小子有意思?如果是!只要你点个头!爸爸立马派人去!把他‘请’回来!保证让他服服帖帖,心甘情愿地给我宝贝女儿当男朋友!怎么样?省得你费心!”
顾启强猛地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一本正经地说道。
“爸——!” 顾清辞的声音陡然拔高,柳眉倒竖,冰眸中怒火翻腾,被父亲这种蛮横霸道、视他人如物品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的事,我的感情,不需要你来插手!更不需要你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去‘绑’人!收起你那套!”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强烈的反感和被冒犯的愤怒。
顾启强被女儿这激烈的反应噎了一下,但他显然不死心,依旧执着地追问,语气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行行行!爸爸不插手!绝对不插手!那你就告诉爸爸一句实话!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嗯?就一句!是,还是不是?”
“无聊至极!” 顾清辞头一扬,很是干脆利落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你不说的话,那就相当于没有喽?”
顾启强眯起眼睛,像只老狐狸,试图从女儿过于干脆的回答和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找出破绽。
顾清辞眉宇间的不耐烦已经浓郁得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黑气!
她紧抿着红唇,冰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拒绝再回答这种无聊又冒犯的问题,直接用沉默表达着“别来烦我”的意思。
顾启强看着女儿这副油盐不进、拒人千里的样子,眼珠转了转,忽然嘿嘿一笑,一边点头一边用一种“我懂了”的语气,自顾自地说道:
“行吧!行吧!既然我宝贝女儿对那小子真没意思……那我动起手来就不用顾忌什么了!反正你也不在乎!”
然而,他这招对顾清辞来说,半点用都没有。
只见顾清辞那张冰封的绝美脸庞上,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或阻拦,反而瞬间绽放出一个极其冰冷、极其嘲讽的、带着浓浓不屑的笑容!
“呵!去吧去吧!你想怎么动他就怎么动他!打死他都无所谓!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清辞微微抬了抬下巴,毫不在意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漠然。
说完,她用略显无奈和无语的眼神看了自己父亲一眼,随后转身就朝琴房外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既清脆又决绝。
很快,琴房便只留下顾启强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女儿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从错愕慢慢变成了若有所思,最后化作一丝玩味的、了然的苦笑。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低声嘟囔了一句:“打死都无所谓?啧啧……这反应……可不像‘没意思’啊……”
顾启强眯了眯眼睛,脸上那丝玩味的、试图揣测女儿心思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津南地下王者的、令人心悸的凶戾与锐气!
那浓烈的杀气与威压几乎化为实质,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来人!”他沉声喝道。
仅仅几秒钟,门外便传来沉稳而迅捷的脚步声,很快,一个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闪身而入,是秦伯。
“老板!” 秦伯的声音低沉而恭谨,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你去查一下龙渊,看看他到底什么身份!”顾启强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笼罩全身,声音极其低沉,让人不寒而栗。
“老板,上次小姐已经让我去查过了!他就是个普通大学生,家里是做生意的,没什么特殊的地方。”秦伯微微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说道。
“我知道,但我这次是要你在往深层次去查一查,任何消息都不要漏!我总觉得这小子没那么简单!”
顾启强摇摇头,面色微微有些凝重和严肃,手习惯性地摸向西装内袋,那里通常放着他的烟盒。
但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金属烟盒边缘,他的动作就顿住了。
顾启强目光扫过这间精致、一尘不染的琴房,他眉头皱得更紧,硬生生地将那股翻腾的烟瘾压了下去,只是烦躁地用指节敲了敲光洁的钢琴外壳,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我明白了!”秦伯似乎是明白了,点了点头便欲转身离开。
“等等!” 顾启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伯立刻停住脚步,侧身垂手恭听。
“记住!不要让清辞知道了!”顾启强在他快要走出门时,又喊了一下。
“是!老板!请您放心!” 秦伯沉声应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顾启强才微微颔首。
秦伯不再停留,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般迅速消失。
琴房里,只剩下顾启强一人。
他重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被别墅灯光割裂的浓重夜色,高大的身影在玻璃上投下压迫感十足的倒影。
那张带着刀疤的脸上,疑虑和凝重并未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