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柳烟继续说道：
“每次我给她打电话，总觉得她情绪不太对劲。虽然她总是说没事，但我是她妈妈，能感觉到她心情不好。”
龙渊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苏砚情绪不好？何止是不好。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他和顾清辞走得近，苏砚已经生了无数次气，有时候是冷着脸不理人，有时候是话里带刺，情绪起伏大得很。
可这些话，他怎么跟柳烟说？总不能告诉她，你女儿是因为我交了女朋友才闹脾气吧？
“呃......可能是学业上有压力吧。”龙渊支吾了半天，最终选择了这个最稳妥，却也最苍白的借口。
“是吗？可我听人说，大学比高中轻松多了啊，还能有什么压力？”柳烟显然不太相信，疑惑地问道。
龙渊苦笑着解释：“柳姨，轻不轻松完全看你自己努不努力罢了，要是想继续深造，也不比高中的时候轻松多少啊！”
这话半真半假——苏砚确实在学业上很努力，但绝不是她情绪低落的真正原因。
“哦……原来是这样啊……”
柳烟恍然大悟，随后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当柳烟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沉重与一个做母亲的愧疚：
“说来也惭愧，我和你伯父这几年一直在外地忙生意，对苏砚关心太少了，她在学校里的事，我们几乎都不知道。还好有你在她身边陪着，柳姨心里也踏实点。”
龙渊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小时候柳姨经常留他在家吃饭，给他织毛衣，对他就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好。
就在这时，柳烟却突然放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格外认真：
“阿渊，你有时间多帮柳姨关照一下苏砚，可以吗？那孩子你也知道，可能平时看起来倔强，但心里其实很敏感，也很容易受刺激……”
“虽然她嘴上从不承认，但我这个当妈的看得出来，她心里是有你的。这么多年了，她跟谁都没像跟你这么亲近过……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吧？”
龙渊一下就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番话，说自己已经有顾清辞了，和苏砚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阿渊？阿渊？喂？能听到我说话吗？信号不好？”柳烟见电话那头没了动静，忍不住提高了点声音。
“能，柳姨，我能听到！”
龙渊猛地回神，喉咙有些发紧，说道：“您放心，我会多照顾她的，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刻意避开了那些敏感的字眼，只捡了最稳妥的说。
“哎，那我就替苏砚谢谢你了。”
柳烟的声音轻快了些，又叮嘱了两句“让苏砚按时吃饭”“别熬夜”，才挂了电话。
龙渊握着手机，呆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柳姨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了他本就不平静的心湖。
他知道苏砚对自己好，知道她依赖自己，但是……有些事就是要讲缘分的！
而此刻的龙渊并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女孩正在某个训练馆里，用另一种方式解决着因他而起的矛盾。
……
直到第二天晚上，龙渊才在电影院门口见到顾清辞。
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路边，车门打开，顾清辞拎着一个小巧的黑色漆皮小包走下来。
看到站在路灯下的龙渊，她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抱歉，堵了一会儿车，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才刚到。”龙渊毫不在意地说道。
然而，事实就是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那好，咱们进去吧。”顾清辞松了口气，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很自然地伸出手，挽住了龙渊的胳膊。
走进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电影院大厅，龙渊显得格外积极。
他先是拉着顾清辞去售票机前取了提前订好的票，然后便一头扎进零食区。
“爆米花还是吃奶油的吧？”
“薯片要麻辣小龙虾味和奥尔良烧烤味的！”
“饮料来两杯热奶茶！”
……
龙渊几乎是看见什么就想拿什么，不一会儿，双手就塞得满满当当，两大桶爆米花、好几包零食，外加两杯插好吸管的奶茶，几乎要抱不过来。
顾清辞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这副恨不得将整个零食铺都搬进影厅的架势，绝美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你买这么多东西，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吃得下呀？”她看着龙渊双手不空、略显笨拙的样子，轻声提醒道。
“没事啊，一个多小时呢，慢慢吃嘛！”龙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顾清辞娇嗔地睨了他一眼，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
“你呀……光是这杯奶茶的热量就够我跑半天步了！吃了这些，我又得胖几斤了，都怪你！”
龙渊一听，这才反应过来顾清辞一直在保持体重，吃一点点还好，像他又是买零食，又是买奶茶的，确实有些过量了。
“那……”龙渊有些无奈，刚要说些什么时，却听得顾清辞眨眨眼说道：
“算了，我也不能辜负你的心意嘛，但吃了之后，你得陪我一起减肥哦！”
“没问题！”龙渊愣了一下，随后狂点头道。
电影刚开始播放时，周围的氛围还很正常，大家都认真在看电影，但播放到一半后，龙渊就发现周围有些情侣开始不老实了。
他瞥了一眼旁边正看得认真的顾清辞，于是也把手伸了过去，想要揽住她的肩膀。
然而，当他的手刚碰上顾清辞的右肩时，顾清辞柳眉突然一皱，嘴里发出了“嘶”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