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书房门口的两个书童赶忙进来。
司徒炎摆摆手让他们出去,自己亲自动手磨好了墨,等着玉临风写诗。
眼瞅玉临风白净的脸上,还留着一个被他拧红的印迹,他居然有点微微的心疼感,又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弄了一下。
玉临风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提笔沾墨,将李清照的《夏日绝句》跟于谦的《石灰吟》写了出来。
《夏日绝句》自然改成了《秋日绝句》。
《石灰吟》便原封不动了。
此时天色已晚,两个书童迅速在书房里点起几支巨烛,很快便将书房里,映照得十分明亮。
“王爷,刚管家来报,晚餐已经备好了!”
书童大着胆子回禀。
“让他们稍等一下,直接摆在旁边的暖阁吧!”
司徒炎随口吩咐,低目诵读玉临风刚刚写的两首诗。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反反复复读了几遍,忽然伸手,将玉临风抱进怀里。
他自个儿在椅子上坐下,让玉临风坐在他的大腿上。
“本王真的后悔了!”
他忍不住地长长叹息,伸手不住抚弄玉临风绝美的脸蛋。
“后悔……什么?”
玉临风谨慎一问。
“后悔不该冷落你几天,后悔不该让小鹰把你带走!若是本王早一点对你好些对你宠爱些,你的诗词就只能写给本王一个人看了!”
玉临风忍一忍忍不住,还是小心翼翼说出来。
“所以……王爷,我才不愿意嫁你做男妾,因为……我不愿意被你一个人霸住,不愿意被你关起来,让我从此像个女人样,只能依附着你而活着啊!”
“你……”
司徒炎好不容易柔软的心肠,瞬间又被恼怒充满。
“王爷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
玉临风赶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王爷我不是说了嘛,我也是男人,有我的志气和抱负!
王爷……可能有点为我心动了,不正是因为我跟其他男宠不一样嘛!
倘若我跟其他男宠那样,对王爷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甚至巴不得嫁给王爷做男妾,王爷你还能为我心动吗?
你又不是个喜好男色的,就算我有诗才,你当我是个才子培养就好了,怎么可能……把我抱到腿上坐?”
司徒炎哑口无言,只是皱着眉头不语。
玉临风眼珠一转,忽然笑道:“王爷,要不我帮你吹箫谢罪吧!”
“嗯?”
司徒炎猛然抬眼,“你是在……勾引我?”
“怎么我就勾引你了?”
玉临风莫名其妙,但紧随着,他就意识到“吹箫”二字,在这个年代别有含义。
玉临风一张俊脸瞬间通红,赶忙伸手往书房向东的那面墙壁上一指。
“王爷你想哪儿去了,我是看见……那儿挂着一支玉箫,所以……想吹支曲子给王爷听听而已!”
司徒炎向着那边墙壁瞟了一眼。
确确实实,那边墙壁上挂着一支玉箫。
但司徒炎本身只喜欢吹笛子,并不擅长吹箫,那支玉箫挂在那儿,不过是个装饰品而已。
“那看来真让本王失望了!本王以为,你想吹另外一支箫呢!”
“王爷!”
玉临风哭笑不得,“怎么王爷这么冷酷的一张脸,竟也能说出这样轻薄的话来!”
“是你先勾引本王,如今又嫌本王轻薄!”
司徒炎放他下地,再牵住他手,“去吃饭吧!吃完饭你再帮本王吹箫,另外还得把那首《青花瓷》唱给本王听!”
玉临风明知他这句话里仍有轻薄之意,却只能忽略过去,笑道:“王爷吃饭,是不是要让奴才站在一边伺候的?”
“我啥时候当你是奴才了?”
司徒炎立刻回头瞪着他。
“你把我牢牢钉死在了男宠这个位子上,这比当奴才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玉临风忍不住地小声嘀咕。
但司徒炎耳聪目明,将他的嘀咕听得清清楚楚。
“可你本身来北狄国,就是当男宠来的!更何况……你恐怕天性就是喜欢当男宠,喜欢伺候男人的吧?
要不然短短几天,就把我那两个兄弟都勾搭上了,并且还为他们写了情诗情词?”
玉临风哑口无言。
因为从天性来讲,他确确实实是个弯的,确确实实就是喜欢男人的。
司徒炎见他说不出话了,这才冷哼一声,牵着他走进暖阁。
暖阁里已经摆好了丰餐美食,司徒炎先在上首坐下,歪歪头让玉临风在他身侧的位子坐。
玉临风本身也是皇子出身,既然司徒炎让他就座,他就毫不客气在旁边坐下。
两个书童相互一望,虽然一肚子的不服气,却不得不走上前来,为玉临风添上一副碗筷。
玉临风一眼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玉质酒瓶,居然跟那晚在殷飞家喝的西胡国葡萄酒是一个包装。
果然司徒炎看到了他目光所聚,伸手拿过那只玉瓶,说道:“这是西胡国进贡的葡萄酒,我给过小鹰小燃几瓶,你在他们那儿喝过了吧?”
“喝过!”
玉临风闷闷回答。
“瞧你这神情,难道不好喝?”
“不是不好喝,而是……”
玉临风红着脸说实话,“我自幼便被禁足,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结果……就因为这个葡萄酒,我仅仅喝了三杯,就迷糊了……”
“所以……才让殷飞捡了便宜做成了好事?”
司徒炎双眉一扬。
“是啊!”
玉临风苦笑着撇一撇嘴,“不然你以为,我那么风流浪荡,才去殷飞那儿第一天,就……那什么了?”
司徒炎忽然就感觉,心里似乎舒服了很多。
但也只是舒服了一小下,他便又重新露出冷笑。
“可是你跟冉黎在一起也不过只有两天而已,总不能……又是喝醉酒了吧?”
玉临风面现忸怩,半天方道:“反正……都已经有过一个男人了,我也就……没那么在乎了!你也是男人啊,自然知道……这种事,男人是忍不住的!”
“男人是忍不住,但人家都是做男主做夫君的,唯有你,是做男宠做妻妾的!”
司徒炎嗓音粗重恨恨不已,“所以我说你天性就是喜欢做男宠的!说什么不想被我关起来,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其实你就是浪荡成性处处留情,所以才不想守着一个男人过而已!”
玉临风再次哑口无言。
虽然司徒炎的这番话太刻薄了些,但也确确实实并非完全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