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d-9t容器裂痕正在渗出未知气体,无色无味,沃尔夫根本就没有感受到。
而在别墅内,某个与奥利弗通话的录音笔刚好停止转动。
这下,总算是真正拿到Scd-9t了。之前何必去浪费那么大的力气呢,直接等到现在拿炸药随便乱炸不就好了。只不过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个。
提前破坏路边的E-105号高压电塔,制造区域性停电。使用马克西姆搞到的俄罗斯铁道兵制式炸药pbb-5,伪装成电网维修设备。爆炸会引发森林火灾警报,迫使运输队减速。那管液体实为人工合成蓝冰(Гoлy6on лeд),跟克劳斯那边的人说好了,将其注入十字角公路的波罗的海桥钢构缝隙中。
马克西姆也已经完成撤退,沃尔康斯基家族眼见Scd-9t被盗窃,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惊慌。这要是让那两个主子知道,自己八条命都不够他们杀的。该怎么办?想不了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就只能厚着脸皮将消息告诉给远在别墅内的伊戈尔和德米特里两人。
敲响了房门,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翠绿色的眼睛在雪茄的微光下显得格外冰冷。他抬起手,示意汇报的手下急需。
“根,根据运输的伙计们说.......Scd-9t,在维堡被人拦截........”
房间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拿着雪茄的手微微一顿。紧接着,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雪茄,烟灰无声地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但站在门口的手下已经本能地绷紧了身体,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谁?”
“........之前那个入侵者。我们已经查到了他的名字,叫做塞巴斯蒂安·沃尔夫。”
“还有呢?”
“他们........他们还说,之前在西伯利亚进行谈判的时候,提到了您的芬兰银行账户。”
“芬兰银行。”伊戈尔缓缓站起身,坐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夜色中的圣彼得堡。整座城市的灯火在他眼中映照不出半点温度。
1991年设立的账户,目前只有两个人知道密码。
一个是伊戈尔本人,另外一个——
是奥利弗。
当时在谈判的时候,伊戈尔原本打算只是给他多一点钱就足够了,但这家伙竟然是提到了自己的芬兰银行账户,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晓的密码,是别人告诉他的吗?还是他自己找人黑进去的。
停顿了一下,雪茄的火光在玻璃上反射出一道猩红的痕迹。
“看来我们的美国朋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贪心。”
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
“启动寒鸦协议。”对着电话那头说,“没错,包括奥利弗的那部分。”
挂断电话后,伊戈尔重新点燃一支雪茄,在升腾的烟雾中望向维堡的方向。
“沃尔夫........”轻声自语,“你以为你偷的是Scd-9t?”
窗外,一架没有标识的直升机正降落在私人停机坪上。伊戈尔掐灭雪茄,拿起椅背上的大衣。
“你偷的是战争。”
——————
乘坐在回去的路上,感觉一切都该结束了。
拿到Scd-9t的第一时间,克弗尼威尔已经给总部打去电话,说明情况后,那边跟疯了一样。但却一直没有克劳斯本人的消息,难道是去海边度假了?这家伙好像很喜欢看海边的风景。
“太好了,前辈,真的是一骑绝尘啊!总算不用花费那么大的精力继续干了。”马克西姆开着一辆摩托车跟在这辆车的旁边,虽然头上戴着头盔,但还是遮盖不住头盔下面的笑容。
反倒是沃尔夫本人,虽然是成功拿到手了,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觉得,这一切糟糕的事情,终于是可以结束了。
可他们还在路上,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道爆炸声。还没来得及思考,前方又突然出现碎石。克弗尼威尔猛打方向盘,仅是差了一点点,车头就要撞上了。
“怎么回事?”
马克西姆看着面前的碎石,不禁问道。总不会是刚才的爆炸声把这上面的碎石连带着雪堆都震下来了吧。
回过头看去,却发现身后并没有人。本来以为是什么东西不小心爆炸了,可能是煤气或者是其他什么。但沃尔夫却闻到了一丝火药的味道。足以说明,刚才那声爆炸,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那就是炸药。
“绕路走。”
可他的话才刚说完。
子弹击穿后视镜的瞬间,沃尔夫猛地按下克弗尼威尔的脑袋。
“低头!”
——砰!第二发子弹擦着方向盘掠过,在前挡风玻璃上凿出蛛网般的裂痕。
“我去,他们怎么还有装甲车啊?!”
克弗尼威尔猛打方向盘,朝着另外一条路开过去。马克西姆的摩托车在前方急转,车轮卷起的雪雾像一道白色屏障。沃尔夫透过破碎的后窗看见那辆btR-80装甲车——它本应该和断桥一起沉入波罗的海,此刻却像钢铁巨兽般碾过雪原,车顶的KoRd重机枪正在旋转预热。
那是一条山体小路,窄到只能容纳一辆车进入。马克西姆的摩托车开在最前面带路,而沃尔夫他们这辆车则是可以为他抵挡子弹的射击,避免他被射中,导致死亡。
“别跑!”
身后的人不断喊着,沃尔夫通过破碎的后视镜,依稀能看清楚身后的装甲车。德米特里的亲信,竟然没有死。
“前面左转!”
马克西姆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夹带着呼啸的风声和引擎的轰鸣。沃尔夫侧身从车窗探出头,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估算着距离——不到四百米,而且正在缩短。
“前面那个弯道减速。”声音异常平静,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什么?哥,他们会追上来的额!”
克弗尼威尔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照做。”沃尔夫已经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拖出一个黑色战术包。
UAZ在下一个急转弯处突然减速,车身几乎横了过来。沃尔夫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推开车门。
“带东西先走。”他将装着Scd-9t的容器塞给克弗尼威尔,“记得看看里面有没有被我打碎。”
马克西姆的摩托车在前方急刹,轮胎在雪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前辈,你们在干什么?快走啊!”
“你们先走。”沃尔夫将黑色的背包挂在身上,对着两人道。
“不行啊前辈,那可是装甲车,会把你碾成——”
“走。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见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严肃。马克西姆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他心里清楚,沃尔夫对自己是有把握的。但加上他和克弗尼威尔,就说不准了。
于是只好同意。
沃尔夫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朝路边的岩石堆跑去,身影很快消失。
克弗尼威尔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过来。马克西姆最后看了一眼沃尔夫消失的方向,猛地拧动油门。摩托车引擎发出怒吼。两人就这样消失在弯道处。
沃尔夫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迅速打开战术包。他的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丝毫慌乱。首先是一把VSS Vintorez狙击步枪,然后是三个弹匣,最后是一组c4塑胶炸药。虽然看上去挺少,但还是够用的。
装甲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地面都在微微震动。沃尔夫将炸药分成三份,小心地设置好遥控引信。他抬头看了看地形——完美的伏击点。山路在这里变窄,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另一侧是百米深的悬崖。
\"来吧,混蛋们。\"他轻声说,将第一包炸药粘在岩石背面。
btR-80转过弯道时,沃尔夫已经就位。他趴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VSS的枪管稳稳地架在前方。装甲车的顶盖打开,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枪手正操作着重机枪。
沃尔夫扣下扳机。子弹穿过消音器,发出轻微的\"噗\"声。机枪手的肩膀被打了一枪,随即整个人向后倒去。他的枪特别稳,从不手抖。
装甲车猛地刹车,轮胎在冰面上打滑。后舱门打开,五名全副武装的人迅速散开。沃尔夫冷静地观察着——标准的战术队形,领头的是个高大的身影,即使穿着防弹衣也能认出是德米特里的副手,代号\"屠夫\"的男人。
\"找到他!\"男人怒吼着,手中的AK-12指向岩石堆。是自己的脑袋要掉,还是沃尔夫的脑袋。
沃尔夫微微一笑,按下了第一个引爆器。最前方的岩石轰然炸裂,碎石像霰弹一样喷射而出。两名士兵来不及躲避,直接被掀翻在地。
剩下的三人立即寻找掩体,但沃尔夫已经转移了位置。他像幽灵一样在岩石间移动,雪地上的脚印很快被新落的雪花覆盖。
\"狙击手!三点钟方向!\"一名士兵大喊,随即被第二颗子弹击中腿部。
沃尔夫迅速翻滚躲避,一串子弹打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碎石飞溅。他喘息着靠在岩石背面,快速更换弹匣。右臂传来一阵刺痛——一块弹片擦过了他的手臂,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雪地上。
\"你!\"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沃尔夫没有回答。他小心地探出枪管,通过瞄准镜观察。男人正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另外两名士兵分别从两侧包抄。
时间不多了。沃尔夫深吸一口气,突然站起身,对着左侧的士兵连开三枪。第一枪打空,第二枪击中防弹衣,第三枪精准命中他的裆部。
子弹从他耳边呼啸而过,沃尔夫顺势倒地,滚到另一块岩石后面。肋骨可能断了一根,每次呼吸都带着明显的锐痛。
\"最后一支舞了,伙计。\"沃尔夫喃喃自语,按下了第二个引爆器。
这次爆炸的位置更近,冲击波震得沃尔夫耳膜生疼。浓烟和雪花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白色的迷雾。他趁机向前移动,VSS的枪托抵在肩上。
迷雾中,一个黑影踉跄着走出。男人的防弹衣已经破烂不堪,脸上满是血迹。他手中的步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军刀。
\"又见面了。\"男人吐出一口血沫,\"我们主子说要把你的头带回去。\"
沃尔夫缓缓站起身,扔掉打空了的狙击枪。自己已经没有武器了,赤手空拳跟他打,确实有些亏。
男人率先冲向对方,刀锋在雪幕中划出冰冷的弧线。沃尔夫侧身避开男人的第一击,但由于身上的伤口,自己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缓,所以军刀在他肩膀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男人惊讶于沃尔夫这样的体力和耐力,身上这么多伤,到底是哪来的力气?而且,你这张脸为什么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该死的........
瞅准机会,沃尔夫一把将他手里的刀给打掉,然后实打实在他的脸上打了一拳。这下,男人再也受不了,流着鼻血直直朝地上倒去,鼻骨可能已经断了。
沃尔夫喘息着直起身,擦着脸上的血迹。自己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再有人来他都不会反击。因为没用,死的还更快。
果不其然,一架直升机停在他的面前。
皮鞋踩在雪地的瞬间,沃尔夫就知道,是他来了。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沃尔夫坐在地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对你来说,好像确实是缺了点什么东西。”
面前的人,虽然身体上有多处伤口,可他的眼睛却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就好像只是单纯发烧感冒一样。伊戈尔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即走上前,俯视着下方的沃尔夫,“东西在哪?”
青绿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沃尔夫的脸,沃尔夫却是笑了。
“不知道。”
伊戈尔也不着急,而是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他给人的感觉很特别,不是那种单纯的不怕死,而是一种几乎不把死亡当一回事的人。但伊戈尔却觉得,无论是多么不怕死的一个人,总会有办法让他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的。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可能性,人类还是会本能地害怕死亡的。
他用手掐住沃尔夫的下巴,迫使他扬起头看自己。手指缓缓收紧,指甲几乎陷进沃尔夫的下颌骨。可那双眼睛没有一丝波澜,特别是右眼这颗灰色的瞳孔,比脚底下的雪还要冷,像一具早已失去痛觉的尸体。
“你不说,有的是方法让你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