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安没敢继续在房间里待着,自己偷摸溜到橡胶园。
【这里的环境真不错,天然氧吧。】
他找了处树荫躺下,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
闭上眼睛,空气里浮动着植物与泥土的气息,虫鸣与树叶摩挲的声音交织成一片,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个宁静的小山村。
阳光真好啊,让他回忆起自己还不是毒夫的时候,晒得人尸体暖暖的。
【等等……怎么还有猴叫?】没过多久,木七安就被一阵尖锐的叫声吵得头疼。
一睁眼,好家伙,山顶洞人竟在我身边!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流氓!张瑞朴没给这群野人发工作服吗?】
木七安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虽然在这个时代……裸奔不犯法。
【人家穿着超短裙呢!】天喵精灵一本正经地纠正。
木七安盯着几根草勉强编成的“裙子”,只能说,求求你们别动了!那是漏风的草裙!不是马赛克!
不清楚这群土着的习俗,他只好默默拉开距离,试图找个更僻静的角落继续偷懒。
越往深处走,温度逐渐降低,高耸的橡胶树织成天然的遮阳棚。
直到木七安看见不远处燃起的篝火,和一群正围着火堆跳舞的野人。
【跳得太干巴了!天喵精灵,来首最炫民族风,我教他们蹦个迪!】
于是,在响彻识海的dJ伴奏中,木七安闪亮登场!
《人类首次驯服四肢的珍贵影像》
他跟个蛆一样,在一群光腚的土着居民面前疯狂扭曲、蠕动、抽搐……
天喵精灵看了一会,用黑爪子捂住半张脸,【七安,他们还不肯招供的话,你就直接动手吧……跳大神都没你扭得骚!】
【你懂什么?我这是跳到群众中去,先跳带动后跳,科学跳、系统跳,让懂套路的牵头跳,允许观望派暂缓跳。】
【够了够了!你一个盗墓贼!考不了公!】天喵精灵对他时不时蹦出的考公金句深感绝望,不愧是山东银!
等真正混进人群,木七安才看清篝火上烤的是什么。
一个强壮的土着正拿着刀,一片一片地割着肉。
鱼被凌迟叫鱼生,人被凌迟叫人生,尸体被凌迟叫侮辱尸骨罪,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这么……这么巧啊,赶上你们分尸呢?口合~口合~”
野人像片烤鸭一样,切了一片递给木七安,示意他“来一块不?”
“不不不不!”
木七安猛地摇头,碎发跟头顶的呆毛一齐乱晃,像小狗甩毛。
说他们干净吧,结果吃的是同类尸体;说他们不卫生吧,人家还知道用火烤烤消消毒。
“内什么,我家猫要生了,我得给它塞回去。告辞!”
木七安转身就跑,生怕这里的土着居民强制请自己吃饭。
“嗷嗷嗷!”
一阵嚎叫声响起,几个野人手脚并用追了上来。
“握草!为什么追我啊?我又没有急支糖浆!”
木七安两条腿跑不过人家四驱加持,【人是铁,饭是钢,食人族看着逃跑的我,恨铁不成钢!】
【少说一个梗吧,作者天天替我们挨骂呢!】
天喵精灵朝着屏幕外的作者比了一个心,立刻开挂——峨眉山的马喽!给咪冲!
木七安瞬间从两驱变成四驱,速度呈指数型暴涨。
“你们要吃人,去吃北京人啊,他们那叫一个地道!或者南方人,南方湿度大,人水嫩!新疆的也行,昼夜温差大,人甜!我一山东的,浑身大葱味!”
最后木七安成功冲出橡胶园,看到面前的巨大鱼池,一个助跑起跳,接后空翻,稳稳落地。
后面的土着显然没有木七安的身手,一个接一个“扑通”掉进鱼池。
砸晕了里面胖成小猪仔子似的大锦鲤。
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的锦鲤感受着飞来横祸,觉得鱼生一眼到头了。
人生,歇斯底里;鱼生,底里歇斯!
木七安望着在水里扑腾的土着,【天喵精灵,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子在川中曰:救命。子在川下曰:咕噜咕噜咕噜!】
天喵精灵盯着在水里仰泳的大锦鲤,口水拉丝,【七安,你看这锦鲤像不像糖醋鱼?当然不是咪想吃,咪就是觉得刚死的鱼肯定很鲜,撒点烧烤料放进烤箱,哇咔咔,咪真的不想吃嗷!】
木七安:【……我信你个鬼!】
楼上,早已收拾妥当的张瑞朴站在窗边,静静看着木七安笑得前仰后合。
忽然觉得,这种吵吵闹闹、鸡飞狗跳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园主,酒会人员名单。还有,南洋档案馆的特务,动了。”
下属重点汇报了张海盐的动向。
张瑞朴一直派人盯着南洋档案馆,张海盐与张海侠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监视之下。
“又要来杀我?”
张瑞朴似笑非笑道:“还真是锲而不舍啊,希望这次他能用一些高明的手段,不然也太丢张家的面子。”
“那我们的人……”
“不必拦,放张海盐进来。”
张瑞朴的目光仍追随着楼下那道身影,七仔跟张海盐相识,在朋友与老板之间,他会怎么选?
木七安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张瑞朴,脑子里自动回放起他的黑历史。
“七仔,过来。”
张瑞朴像没事人似的,朝他招招手,“明天宴会的衣服,你来试试。”
“我还有新衣服呢!”
木七安屁颠屁颠跑过来,看着一整排西装。
就跟上辈子只在手机里见过的,大牌服装上门服务那样。
一整个下午,木七安就像洋娃娃,不停地试穿。
张瑞朴始终坐在一旁,像是在欣赏一场换装秀,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最后木七安和张瑞朴各自选了几套。
“你的朋友明天也会来。”
张瑞朴毫不掩饰地透露张海盐的行踪。
木七安咬着吸管,吸着冰镇果汁,语气平淡:“不是朋友,只是给他们算过命,钱货两清的关系。”
张瑞朴心里那点不舒服被这一句话抚平大半,唇角微扬,“看来七仔还不清楚自己的吸引力。你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有人主动靠过来。”
“所以呢?你想让我杀了张海盐?”
木七安面无表情地跟张瑞朴对视。
“如果他要杀我,你会怎么做?”
张瑞朴不答反问。
我当然会给他递刀子,不,递枪!把你打成马蜂窝!??
“既往不咎”这个词在木七安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张瑞朴划他那一刀,他能记到死。
有机会的话,木七安真的会弄死张瑞朴。
但是木七安不能明说,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打架用砖乎!不宜乱乎,照脸乎,使劲乎,乎不着,再乎,右手乎完左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