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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青石镇时,天边刚泛起一抹朦胧的鱼肚白,晨雾如轻纱般笼着青石板铺就的街巷,湿漉漉的石板上还凝着细密的露珠,踩上去微凉沁人,鞋底沾着的泥土散发出湿润的腥气。罗恩背上那只洗得发灰的粗布行囊,边角处用同色粗线缝着细密的补丁,针脚工整,看得出缝补者的用心;行囊里只装着三件浆洗得发白的粗布换洗衣物、半袋压得紧实的糙米干粮,还有一本翻卷了页角的《江湖异闻录》——泛黄的书页边缘已有些磨损,纸页间还夹着一片干枯的枫叶,是他从故友处所得,此刻正静静贴着他的脊背,像一份沉甸甸的嘱托,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他踏着晨雾一路西行,脚下的路渐渐从平缓的黄土路,蜿蜒成崎岖的山道——蜀地特有的险峻轮廓,正随着每一步的深入,一点点在眼前铺展开来,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长卷,初看平淡,越往深处越觉峰峦狰狞,惊心动魄。

越往西走,山势愈发险峻奇诡。先前还能瞥见的山间缓坡梯田,早已被拔地而起的奇峰取代:那些山峰像是被上古巨斧硬生生劈凿过,斧凿痕迹清晰可见,崖壁陡峭如削,裸露的岩石泛着青黑色的冷光,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裂纹,像是凝固的雷霆,在晨雾中透着狰狞;有的形如出鞘利剑,直刺苍穹,顶端隐没在厚重的云层里,只余下半截锋利的轮廓,仿佛下一秒就要斩断天际;有的状似蛰伏的猛虎,背脊拱起,怪石嶙峋的山脊如同獠牙般凸起,连缠绕在山壁上的藤蔓,都长得格外粗壮遒劲——茎秆如成人手腕般粗细,表皮泛着深褐色的光泽,布满类似鳞片的纹理,像一条条墨绿色的巨蟒,死死箍着岩石;叶片边缘泛着细微的锯齿,叶脉清晰如血管般凸起,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威慑。偶尔有山风拂过,藤蔓摇曳着扫过岩壁,发出“沙沙”声响,竟像是巨蟒吐信,让人不寒而栗。

山间林木也愈发幽深。古木参天,树干粗壮得需两三个成年男子合抱,树皮上布满如沟壑般的深裂纹,像是刻满了岁月的沧桑,有的树干上还残留着碗口大的不知名爪痕,边缘粗糙,不知是山中猛兽所留,还是过往江湖人争斗的痕迹;枝叶层层叠叠,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穹顶,连正午的阳光都难以穿透,只能透过叶缝洒下零星的光斑,在布满青苔的地面上晃荡——斑驳的光影与浓墨般的树影交织,地面上的落叶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却不见半点阳光晾晒的干燥,反而透着股潮湿的腐味,混杂着泥土与朽木的气息。山风穿过林间,吹动枝叶发出“呜呜”声响,像极了远处传来的呜咽,混着谷底不知名鸟雀的凄厉啼鸣,更似鬼魅的低语,让人脊背发凉,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惊扰了这深山里的隐秘。

空气中的气味也悄然变了。除了山林特有的草木湿腥气,还隐隐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那香气极淡,像一层薄纱蒙在鼻尖,初闻时带着某种草药的清苦,像是野菊花与艾草的混合,细嗅之下,却又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甜得发腻,像是蜜渍的野果,却甜得让人莫名心悸,喉咙里隐隐泛起一丝干涩,像是被细针轻轻刺了一下。罗恩猛地想起《江湖异闻录》中的记载:“唐门擅毒,植毒于林,浸于土,其气隐于风,触之则扰心,久闻则神昏。”他立刻屏住呼吸,暗中运转内劲护住心脉,指尖已微微发麻——这股异香果然霸道,不过片刻,竟已透过呼吸渗入肌理。他心中了然:这股异香,正是这片土地被唐门浸染数百年的痕迹,无声却强势地宣告着这里的绝对归属,像一道无形的界碑,冰冷地警示着外来者“此地危险”。

行至午后,日头渐烈,晨雾早已散去,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碎金。终于见到一处依山而建的小村,村口的木牌上用褪色的墨字写着“落霞村”——木牌边缘已经腐朽,边角处还留着虫蛀的孔洞,墨字模糊得几乎要看不清,想来已立在此处数十年。可村子里没有半点农家应有的炊烟袅袅、鸡犬相闻,反而透着一股死寂般的压抑,连风穿过街巷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空旷,带着回音。村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四个穿着粗布短褂的村民正坐在石墩上,手里攥着锄头却不见劳作,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锄头的木柄上甚至被攥出了深深的指印,泛着一层包浆。见罗恩走近,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眼神里没有半分乡间百姓的淳朴热络,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警惕与审视,像在打量闯入自家领地的不速之客,甚至带着几分隐隐的敌意——那眼神,像是蛰伏的饿狼盯着猎物,既想厉声驱赶,又在暗中悄悄评估对方的实力,不敢轻易妄动。

罗恩放缓脚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主动上前拱手,声音放得轻柔,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各位乡亲,在下路过此地,恰逢日头正烈,口干舌燥,想向各位借碗水喝,不知方便与否?”说话时,他刻意收敛了身上的内劲气息,连脊背都微微放松,姿态谦和。

可刚走近两步,那四个村民便齐刷刷地站起身,动作整齐得像是演练过无数次,没有丝毫迟疑,同时往后退了半步,形成一个隐约的半圆形对峙姿态,将村口的路挡了大半。其中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沟壑的汉子往前一步,他的额头刻着深深的抬头纹,像是常年皱着眉,沉声道:“外乡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走。”语气生硬如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罗恩注意到,汉子说话时,眼角的余光始终若有似无地瞟向村后那片茂密的竹林——竹林长得郁郁葱葱,竹梢高耸入云,竹叶密集得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去,竹影森森,透着股寒意。而竹林深处的阴影里,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只余下竹叶轻微晃动的痕迹,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异动,只是山风拂过的假象,可那转瞬即逝的气息,却逃不过罗恩敏锐的感知。

进村的小路两旁,散落着七八间低矮的土坯房,墙体斑驳,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里面的黄土,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门窗都紧紧闭着,门楣上挂着的玉米棒子和红辣椒,本是农家常见的丰收景象,可在这里,却像是某种无声的警示——玉米棒子排列得异常整齐,每一串的颗粒数都相差无几,红辣椒串的长度分毫不差,透着一股刻意的规整,没有半点农家的随意。罗恩目光锐利,扫过几户人家的窗棂时,赫然发现每扇窗的窗格上,都斜插着一根细小的竹枝——竹枝的粗细、朝向各不相同:粗如小指的竹枝斜向上指着山巅,细若发丝的则斜向下对着村口,还有的竹枝直指村后的竹林。他心中一动:这是唐门特有的“竹信”,是家族内部传递警戒信号的暗号——粗枝代表“高风险”,细枝代表“低警戒”,朝向则精准标记着危险来源。看来整个落霞村,早已是唐门布下的外围哨卡,每一户人家,都是哨卡上警惕的“眼睛”。

更让人心头发紧的是,走在村里的小路上,总觉得有无数道视线如芒在背,或明或暗。屋顶的瓦片缝隙后,似乎有衣角轻轻微动,那布料的颜色与瓦片的青灰几乎一致,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分辨;路边齐腰深的草丛里,隐约有金属反光一闪而逝,像是暗器的锋芒,稍纵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甚至连墙角的石缝中,都像藏着双眼睛,死死盯着外来者的一举一动,连他抬手擦汗的细微动作,都能引来暗处一阵极轻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在调整暗器的角度。罗恩刻意放缓脚步,指尖悄悄凝聚起一丝内劲,凝神戒备——他太清楚唐门的手段了,他们的暗器,往往在最不经意间发出,越是平静的表象下,越可能藏着致命的杀机。果然,在路过一处拐角时,身后传来极轻的“咔嚓”声——那是机括轻微咬合的细微声响,像春蚕啃食桑叶,若不是他耳力远超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他不动声色地低头,目光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一道细如发丝的麻线,正从石板缝里延伸出来,颜色是枯黄色,与周围的枯草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麻线一端牢牢系在墙角的土坯砖上——那砖的颜色比其他砖块略深,砖缝处还残留着新鲜的黄土,显然是被人刻意松动过;另一端隐没在旁边的狗尾巴草中,草叶被巧妙地压弯,刚好遮住麻线的痕迹,连草茎的走向都刻意调整过,透着唐门探子的细致。这是触发陷阱的引线,罗恩心中清楚,唐门的陷阱从不会单独存在,往往一环扣一环,只要触发一根麻线,周围的草丛、屋顶、墙角,都可能射出淬毒的暗器,形成一张致命的网。他暗自感叹:唐门果然名不虚传,连一个普通的外围小村,都布下如此缜密的防御,这地界,果然是步步惊心,每一步都像踩在生死边缘。

这就是唐门的地界。这个以刺杀、暗器、毒术闻名千年的世家,把自己的地盘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每一寸土地都透着隐秘与肃杀,连空气里都仿佛漂浮着无形的刀刃,稍有不慎,便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或许前一秒还在欣赏山间风光,下一秒就已身中剧毒,或是被暗器穿透要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离开落霞村,罗恩继续往山深处行进。山路愈发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一侧是刀削般的陡峭山壁,上面布满湿滑的青苔,指尖触碰上去,能感受到冰凉的湿意,稍不留神就可能滑倒,坠入旁边的深渊;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崖下云雾缭绕,像一片白色的海洋,隐约能听到水流撞击岩石的轰鸣声,却看不到底,让人望而生畏。山风从谷底呼啸而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崖边的矮树“呜呜”作响,像极了鬼魅的哭嚎,夹杂着碎石滚落的“哗啦啦”声,更添几分阴森。行至一处名为“黑石峡”的隘口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呵斥声,夹杂着老人的剧烈咳嗽与愤怒的怒骂——那咳嗽声沙哑干涩,像是破风箱在拉扯,每一声都透着无力,却又裹着一股不屈的倔强,即使声嘶力竭,也不肯有半分示弱。

罗恩心中一紧,快步绕到一块一人多高的黑石后——那石头通体黝黑,表面光滑得像被打磨过,像是被水流冲刷了千年,恰好能挡住他的身形,石面上还残留着水珠,带着冰凉的触感。他悄悄探头望去——只见隘口中央的空地上,四个穿着黄皮军装的鬼子正围着一个白发老人拳打脚踢。那老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唐装,布料已经有些磨损,袖口处缝着一块同色的补丁,针脚与罗恩行囊上的如出一辙;领口处却绣着一朵细小的银线梅花——花瓣脉络清晰,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线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银光,那是唐门掌门独有的标识,江湖中见过的人寥寥无几,只在《江湖异闻录》的插图中留有记载。老人后背微微佝偻,却依旧梗着脖子,脸上沾满尘土与暗红色的血迹,嘴角淌着血丝,浑浊的眼神里却像燃着一团火,满是倔强与愤怒。即使被一个矮胖的鬼子狠狠踹倒在地,后背撞在坚硬的黑石上发出闷响,他也不肯求饶,反而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朝着鬼子怒骂:“小鬼子!想从我唐天纵嘴里问出唐门的路,做梦!你们这些侵略者,早晚有一天会被赶出中国!”

唐天纵——这个名字在罗恩心中轰然一响,如同惊雷炸响。他曾在《江湖异闻录》中见过记载:唐门现任老掌门,执掌唐门四十余年,一手“暴雨梨花针”出神入化,能在瞬息间射出三十六枚淬毒银针,百发百中,江湖中无人能及;更精通百毒,能以草木为毒,也能以草木解毒,曾凭一己之力化解过江南的“瘟疫之毒”,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前辈高人,多年前便已隐退,不再过问世事。没想到这位隐于蜀地的掌门,竟会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独自出现在这凶险的隘口,身上没有半点掌门的排场,只有一身宁折不弯的傲骨。

原来,老掌门近来听闻鬼子在蜀地周边频繁活动,甚至有小队人马潜入深山,打探唐门的踪迹——鬼子觊觎唐门的毒术与暗器,想逼迫唐门为其效力,若不从,便扬言要血洗唐门,将唐门的秘传技艺据为己有。老掌门忧心忡忡,便特意换下象征身份的锦袍,乔装成普通老人下山探查,想摸清鬼子的底细与兵力部署,却不料在返回唐门的途中,遇到了这队从附近据点出来扫荡的鬼子。这四个鬼子听说这一带藏着“会中国功夫的高手”,便想逼问出唐门的位置,好向上面邀功请赏,见唐天纵不肯开口,便动了粗——他们以为这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山野老人,却不知自己惹到的,是江湖中最不能招惹的人物之一。

一个满脸横肉、留着八字胡的鬼子军官,见状上前一步,右脚狠狠踩在唐天纵的胸口,军用皮靴的鞋跟在老人胸口碾了碾,发出“咯吱”的闷响,他用生硬的中文嘶吼道:“老东西!说!唐门在哪里?不说,死啦死啦的!”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眼神里满是残忍,嘴角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说着,他猛地从腰间拔出军刀,刀身在昏暗的隘口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刀刃上还残留着未擦拭干净的血污,显然之前已经伤害过无辜百姓。他高举军刀,手臂青筋暴起,刀刃对着唐天纵的脖颈,眼看就要劈落——那刀风凌厉,带着呼啸的风声,若是落下,老人定然性命难保。

“住手!”

一声低喝,如同惊雷般在狭窄的黑石峡中炸响,回音在崖壁间激荡,震得鬼子们耳膜发麻,连手中的枪都险些脱手。话音未落,罗恩已从黑石后跃出——足尖点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窜出,衣袂翻飞如墨色闪电,带起一阵劲风,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那鬼子军官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后颈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紧接着眼前一黑,浑身力气瞬间消散,“噗通”一声重重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罗恩这一击,用的是江湖中罕见的“点穴”手法,指尖凝聚内劲,精准点中了他的颈后大椎穴,让他瞬间失去意识,连哼都没哼一声。

旁边三个鬼子见状,顿时慌了神,脸上的嚣张瞬间被恐惧取代,叽里呱啦地喊着日语,立刻端起步枪对准罗恩,手指扣向扳机。可他们的动作终究慢了半拍——罗恩左脚在地上猛地一跺,身形如鬼魅般向左偏移,堪堪避开子弹的同时,右手已迅速抄起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黑石,手腕一翻,黑石带着破空的锐响,如暗器般精准砸在左边鬼子的手腕上。“咔嚓”一声脆响,那鬼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步枪“哐当”落地,手腕已然被砸得骨折,无力地垂在身侧,指节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鲜血顺着袖口渗出,染红了军装。

剩下两个鬼子见状,红了眼,像是被逼急的野兽,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就朝着罗恩冲了上来,嘴里发出凶狠的嘶吼。罗恩不退反进,脚步轻点,如同踏在云端,身形轻盈得像一片落叶,侧身避开左边鬼子刺来的刺刀——那鬼子用力过猛,刺刀深深扎进旁边的黑石中,一时拔不出来,整个人都往前踉跄了一步。罗恩右手顺势一抓,精准扣住他的胳膊,腰腹发力,猛地一拧——只听“咯吱”一声令人牙酸的骨响,那鬼子的胳膊被硬生生拧成了反向,疼得他在地上打滚哀嚎,眼泪鼻涕直流,嘴里发出含糊的日语咒骂,却再也没了反抗之力。

右边的鬼子趁机从侧面刺来刺刀,寒光直逼罗恩的后腰,距离不足一尺,眼看就要刺中。罗恩仿佛背后长眼,猛地弯腰,同时右脚横扫而出,如同鞭子般精准踹在鬼子的膝盖外侧。“咔嚓”又是一声脆响,那鬼子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膝盖骨碎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惨叫着倒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罗恩已转身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力道刚猛却收放自如,刚好能让他昏死过去,又不会伤及性命——罗恩知道,这些鬼子虽可恶,但留着活口,或许能从他们口中问出更多关于据点兵力、部署的情报。那鬼子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前后不过三息时间,四个鬼子便全都倒在了地上,或昏或伤,没了反抗之力。罗恩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指尖还残留着黑石的冰凉。他快步走到唐天纵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生怕碰疼了老人身上的伤口,手指轻轻托着老人的胳膊,语气关切:“老人家,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骨头?”

唐天纵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每咳一下,嘴角便溢出一丝血迹,脸色也愈发苍白,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先是警惕地打量着罗恩——这年轻人身手不凡,来历不明,却在唐门地界突然出现,不得不让他戒备。可当他看到罗恩眉宇间的正气,以及方才利落干脆却留有余地的身手(没有对鬼子下死手),眼中的警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感激与探究。他喘着气,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问道:“小伙子,你是谁?为何要救我?你可知,在我唐门地界多管闲事,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罗恩笑了笑,拱手行礼,姿态恭敬却不谄媚:“在下只是个路过的旅人,姓罗名恩。见不得小鬼子欺凌老人,便出手相助——这与地界无关,只与良心有关。晚辈久闻唐门老掌门唐天纵前辈侠义之名,当年前辈曾暗中资助抗清义士,为保家国不惜耗损唐门底蕴,这份家国情怀,晚辈早从《江湖异闻录》中有所耳闻。今日一见,前辈面对强敌宁死不屈,果然名不虚传——前辈身上的银梅唐装,晚辈曾在书中插图见过记载,那银梅绣法独特,用的是西域银线与蜀地刺绣结合,天下仅此一家,想来您就是唐门掌门吧?”他的声音平静却真诚,眼神坚定,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唐天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苦笑着点了点头,咳嗽着说道:“没想到老夫这一身装扮,还是被你认出来了。不错,老夫正是唐天纵。”他顿了顿,再次仔细打量着罗恩——见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身手不凡,行事沉稳,言语间透着诚恳与坦荡,不像是奸邪之辈,便问道:“你既知我身份,又特意救我,想必不是单纯的‘路过’吧?老夫虽老,却还没糊涂——能认出银梅标识,又敢在唐门地界出手,你定有目的。”

罗恩坦然道:“前辈明鉴。晚辈此番西行,确实是为拜访唐门而来。如今鬼子入侵,山河破碎,华北沦陷,江南告急,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死于战火之中。晚辈听闻唐门乃江湖侠义世家,暗器毒术冠绝天下,麾下更有不少身手矫健的弟子,想恳请前辈出山,将唐门的力量借给抗敌大业,与天下义士共商抗敌之事,保我华夏河山不被外敌践踏,护我同胞不受欺凌。”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像是一颗一颗的钉子,稳稳砸在唐天纵的心上,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唐天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浑浊的眼底泛起水光,随即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老夫也知国难当头,岂能坐视不理?只是唐门隐居多年,族中规矩森严,族内不少长老主张‘避世自保’,子弟们也多不愿过问世事,老夫虽是掌门,却也有难处……”他话锋一转,看着罗恩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与期许,“不过,你救了老夫性命,又有这份抗敌的赤诚之心,也算与唐门有缘。”他扶着罗恩的胳膊,慢慢站起身,尽管身体虚弱,却依旧努力挺直脊背,拍了拍罗恩的手背——那手掌虽瘦,却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量,“这黑石峡往前,便是唐门的核心山门,里面机关密布,毒物丛生,光是‘九曲毒雾谷’,就足以让外人有来无回。既然你有心抗敌,老夫便亲自带你进去——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也让你看看,我唐门并非只顾自保的缩头乌龟!等进了山门,老夫便召集族中长老,与你商议抗敌之事!”

说着,唐天纵挺直了微佝偻的背脊——虽身形依旧单薄,却透着一股掌门人的威严与风骨,像是一株在寒风中不屈的青松。远处的山风依旧呼啸,却似乎少了几分刺骨的寒意;黑石峡里的森然肃杀之气,也因为这场意外的救援,因为这两句关于抗敌的对话,悄然多了几分暖意与希望。罗恩望着唐天纵坚定的眼神,心中了然:有了这位老掌门的亲自引路,他与唐门的交集,不仅即将拉开序幕,更将在抗敌的大义之下,书写一段新的篇章——或许,这蜀地的险峻山峦,终将成为抗击外敌的坚固屏障,而唐门的暗器与毒术,也将成为刺破黑暗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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