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的混战已达白热化,紫绿色的毒雾如同噬人的沼泽,将大半个空间彻底笼罩;自然功的风雷仍在肆虐,碎石夹杂着雷光四处飞溅;吕家弟子在明魂术的反噬下自相残杀,惨叫声此起彼伏;药仙会的蛊虫更是如同附骨之疽,不断钻进倒地者的皮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腐臭。
几名幸存的散修蜷缩在角落,面色惨白如纸,眼神里满是绝望——他们被毒雾逼得退无可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鼻的腥甜,随时可能命丧当场。张静清的阳雷炁虽能暂时阻挡毒蛊,可面对源源不断的攻击,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拂尘丝上也沾染了不少黑色毒渍,显然已渐感吃力。
眼见混乱与毒患即将吞噬更多生命,一直沉默观察的罗恩眉头微蹙,眼底淡蓝色微光骤然凝聚——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Room!”
一个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在嘈杂的密室中响起,如同惊雷般穿透了所有惨叫与怒吼。下一刻,以罗恩为中心,一道淡蓝色的透明光膜骤然迸发,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急速扩张!
那是一个完美的半球形空间场,边缘泛着柔和却又带着压迫感的蓝光,表面如同最纯净的水晶,能隐约倒映出密室中的景象。它一路扩张,掠过石台,裹住张静清与幸存的散修,最终在距离混战中心数丈处停下——瞬间笼罩了几乎整个核心区域,将混战最激烈、毒雾最浓密的“血色战场”,与罗恩、张静清所在的“安全区”,清晰地分割成两个世界。
淡蓝色的空间壁垒如同凭空升起的、最坚固的城墙,横亘在密室中央。自然功一名弟子刚引动的青色风刃,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劈向吕家之人,却在撞上壁垒的瞬间戛然而止——风刃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山壁,瞬间溃散成细碎的风炁,消散在空气中;吕家中年男人射出的精神力细针,触及蓝光时如同陷入泥沼,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便被彻底吞噬;药仙会那片粘稠的紫绿色毒雾,如同潮水般涌来,撞在壁垒上却像被冻结的水流,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只能在壁垒表面缓缓滑落,最终堆积在地面,化作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液体;那些试图钻过壁垒的无形蛊虫,刚一接触蓝光,便被无形的空间之力瞬间碾碎,化作一缕缕肉眼难辨的粉末,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混战中的众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作猛地一滞。他们惊骇地看着眼前这层淡蓝色的光膜,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刚才还能肆意攻击的手段,此刻在这层薄薄的蓝光面前,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更诡异的是,声音仿佛也被这层壁垒隔绝。原本喧闹的战场,此刻竟变得一片死寂:自然功老者引动风雷的大喝声、吕家弟子的惨叫声、药仙会蛊虫的蠕动声,都被大幅削弱,传到安全区时,只剩下模糊的、如同隔了一层厚墙的闷响。战场内的人更是惊骇地发现,自己耳边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咚咚”的心跳声,连同伴的呼喊都听不真切,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寂静牢笼。
“这……这是什么术法?!”自然功领头的青袍老者瞪大双眼,伸手颤抖着触碰那层蓝光——指尖刚一接触,便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空间排斥力,将他的手狠狠弹开,指尖甚至隐隐发麻。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莫测的能力,脸上的贪婪瞬间被震惊取代。
吕家旁支的中年男人三角眼紧缩,口中快速念动法诀,试图用明魂术穿透壁垒——可他的精神力刚一靠近蓝光,便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应。他看着壁垒后从容站立的罗恩,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空间……这是空间类的异术?怎么可能!空间能力不是早已失传了吗?”他原本还想坐收渔翁之利,可此刻面对这层无法突破的壁垒,心中只剩下深深的忌惮。
药仙会那面色蜡黄的老者,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试图再次撒出毒雾——可毒雾刚一离开他的袖袍,便被壁垒挡在原地,连一丝一毫都无法渗透。他看着壁垒后罗恩那双泛着淡蓝色微光的眼睛,浑浊的眼底第一次露出了惊慌:这年轻人的能力,竟克制他的蛊毒克制到了这种地步!
所有人的动作都不由得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壁垒另一侧的罗恩。他站在石台旁,周身环绕着淡淡的蓝光,神色平静得如同古井无波,仿佛刚才那一手压制全场的手段,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张静清站在他身旁,看着这笼罩密室的空间场,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他虽知罗恩空间能力精妙,却没想到竟能达到如此“划界而治”的地步。
幸存的散修们更是如蒙大赦,纷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向罗恩的眼神里满是感激与敬畏。刚才还笼罩在死亡阴影下的他们,此刻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整个密室,瞬间从混乱不堪的血战,变成了被蓝光分割的“两极世界”。罗恩的Room·寂静领域,不仅隔绝了攻击与毒患,更彻底压制了全场的气势——三方势力虽仍对生命结晶虎视眈眈,却再也不敢轻易动手,只能在壁垒的另一侧,用惊骇与忌惮的目光,看着那个掌控着空间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