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捏了捏妹妹的小鼻子,眼神温柔。
“不要不要!”
曲稚鱼连忙推回去,两只小手直摆,脸都急红了。
“这是妈妈的,妈妈戴着才好看。”
曲晚霞轻笑,声音低柔。
“这些不适合我啦。”
“我现在老了,不能整天打扮得像个小朋友了。”
这话刚落,曲母立马不乐意了。
“瞎说什么呢?你才二十出头,年纪轻轻的,哪里就谈得上‘老’字了?别整天胡思乱想,搞得自己跟个老太太似的。”
曲稚鱼更直接,眨巴着眼睛,歪着小脑袋认真道:“可妈妈就是可爱呀!像动画片里的公主一样,每天都漂漂亮亮的!”
曲晚霞一下子被逗乐了,笑得肩膀直颤。
“哎哟,你这个小机灵鬼,嘴巴可真甜,真是会哄人开心。”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曲稚鱼的小脸蛋,眼里满是宠溺。
她笑着靠进曲母怀里蹭了蹭,把头往母亲肩窝里埋了埋。
“我的意思是,每个年纪都有不同的样子。现在的我啊,更适合稳重点的风格。以前那些花里胡哨的小裙子、亮晶晶的发卡,看着是好看,但总归显得太嫩了,不适合现在的心境和身份了。该收收心,踏实一点了。”
曲母觉得自家闺女样样都好,打心眼里疼她,连忙点头应和。
“我姑娘不管到哪个年纪都好看。穿素净的也好,穿鲜艳的也罢,往那儿一站,就是最打眼的那个。气质在那儿摆着,谁比得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好一会儿。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洒在客厅的木桌上。
“明天晚上再给干爹干妈送点吃的过去吧。菜啊、油啊、衣服啊,都准备些。还有鸡蛋也带些,家里攒了不少。人家以前对你挺好的,逢年过节总记挂着你,现在落到咱们村,举目无亲的,咱不能不管,得尽一份心。”
“行啊。”
曲晚霞一口答应,神情认真。
“都过了几个月了,风头早该消了,他们也该安顿下来了。我打算安排他们去养殖场上班,干点轻省活儿就行,也不累,还能有个稳定的收入,心里踏实。”
“这样挺好。”
曲母觉得这主意没问题。
既顾了情分,又不让人难做。
“他们年纪也不小了,能有个落脚处就不容易,你安排得周到。”
那边傅以安几个人,又把地窖往下挖深了两米。
原本的地窖已经够深,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决定再往下扩一扩。
几个大箱子全都搬进去藏好,整整齐齐地码在最里面。
上面盖上厚厚的土,再铺上干草和木板。
最后用浮土掩埋,几乎看不出翻动过的痕迹。
这才一个个从地坑里爬出来。
四个人出来时满脸是灰,衣服也脏得不像样。
里都夹着碎草屑,足足收拾了半天。
换了衣服、洗了脸、洗了手,才总算恢复了干净的模样。
没过多久,曲父就在厨房门口探出头来喊吃饭了。
他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声音洪亮。
“都别忙活了,赶紧来吃饭!菜都上桌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天晚上,傅以安也没再去找曲晚霞说话。
两人白天见过一面,该交代的事都说清楚了。
他也知道她心里正盘算着许多事。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剩下的得让她自己琢磨去。
感情也好,未来也罢,终究要她自己拿主意。
他不想逼她,也不愿多打扰,只默默守在不远处。
第二天吃完早饭。
曲晚霞就动身去了养殖场。
天刚亮不久,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清冷的湿意。
她披了件薄外套,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傅以安带着两个孩子一块跟了过来。
小曲稚鱼蹦蹦跳跳地牵着哥哥的手,一边走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傅父傅母一看到孙子孙女,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傅母蹲下身,张开双臂。
“哎哟哟,外婆的乖宝宝来啦!想死外婆了!”
“快来快来!”
傅父也乐呵呵地招手。
“外公给你们煮了鸡蛋,还蒸了小馒头,可香了!”
“让外婆抱抱!”
傅母一把将曲稚鱼搂进怀里,亲了又亲,脸上满是慈爱的笑意。
傅以安扯了下嘴角,眼神冷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阿釉,坐这儿。”
傅父语气温和,伸手把曲晚霞轻轻拉到家里唯一一把结实的凳子前。
那凳子漆面斑驳,但结构完好。
“我和你婶婶有你爹照应着,日子过得不赖,没啥苦活累活。”
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补充道:“你平时少往这边跑,别让人盯上了说闲话。”
“没事的。”
曲晚霞笑着说,笑容清澈。
“手续都办妥了。从今天起,你们俩就去养殖场上班。”
“我妈做会计管账,您呢就管仓库,进进出出的东西登记清楚就行。”
她转头看向傅父,语气诚恳。
“具体的事,青海会教你们。”
傅母却不太乐意,眉头微微皱起,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她在农村待了几个月,早已习惯了田间地头的生活节奏。
虽说辛苦些,但也踏实。
比起那种需要动脑筋记账、看人脸色的活计,她更愿意拿着锄头种地。
“种地其实也不错,村里也没啥重活。”
她低声劝道,目光落在曲晚霞脸上。
“阿釉啊,你别费这个心了。”
“真的没关系。”
曲晚霞再次摇头。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去了也有正式工份,将来政策变了,还能算工龄。”
她不想让他们继续在这种低保障、没前途的状态里熬下去。
“听我的就行!”
曲晚霞态度坚决。
这几个月,他们瘦太多了。
傅母原先那副贵气劲儿一点不见。
脸颊凹陷,皮肤粗糙,头发用布条随意扎着。
如今的模样,跟普通农妇没啥两样。
再这么熬下去,身体肯定扛不住。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生活一点点压垮。
老两口没办法,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时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傅以安。
谁知傅以安根本不接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一见两个孩子跑出去玩了,他立刻换了一副神情,可怜巴巴地看着父母。
“爸,妈,我真的没办法了。”
他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来。
“她就是不肯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