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被找到了。”
这幅神仙卷的下卷，原本藏于王宇恒手中，老朝奉寻觅数十年未果。
谁料九门接手才三个月，竟将下卷收入囊中。
两幅出自宋朝，一卷描绘动物，一卷摹写山水。
还有一幅盛唐仕女图，吴道子所绘人物，可称华夏第一。
“从春秋战国，到唐宋明清，连武周都不例外。”
九门所陈列的珍品，几乎贯穿华夏所有朝代。
而这些器物，皆为历代帝王亲自督造、专属之物。
“可以过去了。”
拐子李一句话，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这样？”
之前九门之人所出的宝物皆为惊世之物，众人还沉浸在震撼中。
他却如此轻描淡写地放行，令人难以接受。
“封老四的《永乐大典》都拦不住你们。”
“他在前头，我拿出什么，都只是陪衬。”
拐子李挥了挥手：“算是替二爷铺个路，你们走吧。”
话虽如此，他这三幅画，却让人见识到九门的手段。
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上三门代表的是权，凌驾律法之上。
黑白可颠，是非能转。
就算拐子李当场杀了五脉掌门，也无人敢声张。
当然，真要这么做，九门的名声也就毁了。
他那《五马图》和《清明上河图》的来路，众人心照不宣。
可没人敢说，更没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贼，是个盗墓的混账。
众人目光投向人群中的吴靖文。
昔日“活阎王”，如今在拐子李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大爷爷？”
队伍继续前行，许一城低声对沈默说：“看来李三爷，是故意让我们过关。”
“嗯。”
沈默也察觉到了，拐子李准备的画作远不止这三幅，只是他没全拿出来。
“接下来的较量，才是真正的较量。”
眼看只剩第二轮，沈默却仍未出场。
他心中暗想，世间似乎也难找出什么木器，能与这些绝世之宝媲美。
“老先生是在疑惑，为何还未轮到木器登场？”
二月红并未在厅内等候，而是亲自出门，迎接五脉与宾客。
“这是九门二爷？”
“这也太俊了。”
“真是风华绝代。”
二月红无疑是九门之中，最引人注目的男子。
昔日稍显柔美，如今双鬓染霜，反倒添了几分沉稳与魅力。
现场来了不少名媛和贵妇，连女学生、女教师也都被二月红的风采吸引，眼神无法移开。
“九门里的红二爷，长得真是俊朗非凡。”
“听说是南方有名的角儿。”
察觉众人在谈论自己，二月红淡然一笑：“五脉诸位来到我这儿，应该是看过封兄弟的永乐大典，还有老李那几幅画。”
“不知红二爷今天要让我们鉴定何物？”
五脉的人不敢轻慢，只等着二月红展示藏品。
“这是龙爷交代给九门的任务。”
“让我们寻来奇珍异宝，好让五脉见识见识。”
“只是封兄弟那部永乐大典，”二月红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按理说，九门之中，一门要比一门更有分量。
可封学文偏偏在第四门，就拿出了永乐大典这样的重磅之物。
一下子，节奏全被打乱。
不管拐子李还是二月红拿出什么，都难以压住他的势头。
拐子李那一关草草收场，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原本我打算拿几件木器，请沈老先生过目。”
“但木器嘛，您也清楚，难以作为压轴出场。”
“不过，我运气还算不错。”
二月红接着说：“前些日子得了一批好东西，想请五脉诸位帮忙鉴赏。”
话音刚落，一位眉目清秀的女子缓步走来，站在二月红身旁。
“这是我夫人。”
众人纷纷行礼：“红夫人好。”
“丫头，东西都安排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二月红应了一声，带着众人朝前走去：“这一次，还得麻烦药老板。”
“瓷器？”
一听又是瓷器，众人并不意外。
毕竟古玩中最值钱的，无非是瓷器与字画两类。
“青花大罐？”
药慎行看到前方柜子上摆着八个青花大罐：“还是人物图案的青花大罐？”
“鬼谷子下山图罐。”
“百花亭图罐。”
药慎行逐个看过去，眉头却越皱越紧：“三顾茅庐罐、尉迟恭单骑救主图罐、西厢记焚香图罐、昭君出塞图罐、周亚夫细柳营图罐、锦香亭图罐。”
这些青花大罐，无一不是做工精良，一眼便知是真品。
真正令药慎行感到疑惑的，是它们的年代。
“这些青花瓷，不像是明代的东西。”
药慎行神色愈发凝重，他不敢轻易下结论，却又无法否定自己的判断。
“慎行，慎行？”
“发生什么事了？”
沈默等人围了过来，许一城开口问道：“药爷，出了什么状况？”
见药慎行满头是汗，众人面面相觑。
只是八件青花大罐，竟让药慎行谨慎至此，其中定有蹊跷。
“让我看看。”
虽说许一城不是瓷器方面的顶尖行家，但辨别真假的功夫还是有的。
“这件青花瓷是真品，并非仿造。”
“能判断出年代吗？”
许一城微微一怔，立刻俯身仔细观察：“大爷爷，你也来瞧瞧。”
沈默作为五脉的长辈，年事已高，阅历自然也比常人丰富许多。
“原来是这样。”
沈默顿悟，药慎行显然也看出了这八个罐子的年代，只是难以确定。
准确地说，他或许已经察觉，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药慎行的声音不高，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什么？是元代的青花？”
“世上真的存在元青花？”
“这竟真是元青花！”
要知道，此前从未有过元青花的实物现身。
而药慎行在瓷器行当浸淫多年，是琉璃厂公认的权威。
“图案饰以水波纹、缠枝牡丹，画的是鬼谷子下山，莲瓣纹内绘有珍宝。”
药慎行拿起第一个绘有“鬼谷子下山”图的罐子再次审视：“鬼谷子安然端坐，神情自若，宛若仙人。”
“前方有人步行持矛引路，后方还有苏代骑马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