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穗穗心里莫名一动,像被羽毛轻轻搔过。
她故意挑眉调侃,掩饰那一瞬间的异样:“哟,夫君这是开始心疼盟友了?不过,你这霸道劲儿,我喜欢!”
她说着,脑中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并且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
她猛地踮起脚尖,抓住俞宏因为战斗而微微敞开的衣领,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然后结结实实地、精准地在他微抿的唇上印下一个短暂却无比清晰的、带着混沌灵气凉意和挑衅意味的吻!
一触即分。
俞宏彻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最狂暴的九天玄雷劈中,连呼吸和心跳都骤然停止了。
整个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下唇上那一点冰凉又柔软、带着她特有气息的触感,如同烙印般滚烫。
他周身的纯阳力甚至因为这极度的震惊和失控而有一瞬间的外溢,“轰”地一下将脚边的尘土灼烧出一圈焦黑的痕迹。
【宿主!你你你你居然强吻他!能量过载警告!目标核心温度急剧升高!纯阳力失控风险激增!他要炸了!】
铁蛋的电子音尖叫得快要破音,光团疯狂闪烁。
彦穗穗看着他那副完全懵掉、耳根红得滴血的样子,得逞般地大笑起来,转身就像一只灵活的红色蝴蝶般飞出了库房门:
“愣着干什么?再不走,国师的下一波经验包……啊不是,是追兵就真要来了!”
俞宏猛地回过神,几乎是本能地疾步追上去,一把紧紧攥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像是怕她消失一样,牵着她便朝着城外预定的撤离路线狂奔。
月光下,两人携手在夜色中狂奔。
俞宏的心跳如擂鼓般轰鸣,剧烈得几乎要撞出胸膛,唇上那陌生而刺激的触感挥之不去。
他侧头看向身边笑得肆意飞扬、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少女,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混乱和坚定的决心在胸中疯狂翻涌。
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只要牵着这双手,他似乎就敢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而彦穗穗摸了摸怀里的账册和阴蚀石,感受着身边人滚烫的体温和彻底紊乱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狡黠的弧度。
这盏最强的“人形暖光灯”,她薅定了!连人带心,一起薅走!
刚冲出半里地,身后追兵的马蹄声便如疾风骤雨般迫近!人数远比库房那波更多!
黑袍上的阴纹在惨淡月光下蠕动,仿佛活物,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
彦穗穗眼疾手快,拉着俞宏猛地撞进路边一处荒废破败的土地庙。
断壁残垣间,蛛网密布,残存的神像面部模糊不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
俞宏刚想拔剑迎出去,就被彦穗穗按住手腕。
“别硬拼,给他们备点‘好菜’。”
她眼底闪烁着兴奋而又危险的光芒,指尖混沌灵气如活物般钻入地下,迅速编织成一张无形却致命的毒网,与庙宇本身残留的微弱阴气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俞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刻意将周身纯阳气息逼出体外,如同在黑暗中点燃一座最耀眼的灯塔,主动吸引着所有追兵的注意。
“在里面!围起来!格杀勿论!”带头的小队长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庙门。
就在他们踏入庙内的瞬间,彦穗穗打了个响指!
“轰——!”
地面猛地翻涌,无数漆黑、带着强烈腐蚀性阴毒的灵气触须破土而出,如同地狱伸出的鬼手,死死缠住所有闯入者的脚踝!
黑袍触及之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迅速被蚀穿,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就是现在!”俞宏低喝一声,青铜剑携裹着熔金般的纯阳烈焰,一剑劈出!
灼热的剑光不仅净化了阴毒,甚至将那小队长的身影瞬间汽化!
彦穗穗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惨叫的追兵中,指尖凝出的青色细针精准点灭他们的生机。
同时不忘贪婪地抽取他们身上精纯的阴气,笑得像个丰收的小财主:
“这波阴气质量真高!赚了赚了!”
俞宏解决掉最后一人,回头看见她这副一边杀人一边不忘薅羊毛的财迷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底却软得一塌糊涂。
他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掌心纯阳之力吞吐,将她手上沾染的污秽和阴气尽数净化,那滚烫的温度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
“薅够了吗?”他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和宠溺。
“差远啦!”彦穗穗就着他拉手的力道,顺势扑进他怀里,还故意用鼻尖蹭了蹭他沾了尘土的衣襟。
“夫君才是最大的宝贝,能打能扛还能当净化器~全年无休,续航持久!”
俞宏耳根一热,刚想推开她,却被她下一句话定在原地。
“不过刚才,”彦穗穗突然抬头,眼神危险地眯起,指尖不轻不重地戳着他结实的胸口,“谁准你自作主张当诱饵的?嗯?”
她顿了顿,突然踮脚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点报复意味的牙印:
“……再敢有下次,我就咬死你。说到做到。”
俞宏浑身一僵,下巴那点微痛却像火星,瞬间点燃了他整张脸,一路烧到了脖颈。
他猛地攥住她作乱的手,声音沙哑得厉害,眼底暗流汹涌:“……别闹。”
【宿主!撩炸了撩炸了!他心跳声我这都听得见!系统过载警告!】
铁蛋发出最后的尖叫,然后假装死机。
两人不敢耽搁,迅速赶到全清真人清修的道观。
全清真人看着账册上那熟悉的、透着邪气的阴阵符文,指尖微微发颤,苍老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压抑的沉痛与难以置信。
“这符文……果然是当年玄清观严禁外传的禁术。国师……他年轻时曾与我同门,师从观主修习正统道术,天赋极高,本该有大好前程……”
彦穗穗抬眼,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藏的复杂情绪,那不仅是愤怒,更有痛惜。
全清真人叹了口气,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岁,继续道:
“二十年前,他家族卷入朝堂纷争,满门被斩,唯有他侥幸逃脱。那之后,他便像是变了个人,认为正统道术‘护不住想护之人’,暗中钻研禁术,妄图以阴邪之力颠覆强权,为师门复仇……我劝过他无数次,他却早已走火入魔,与我彻底决裂。”
俞宏攥紧了手中的青铜剑,骨节发白,眼底冷光更甚:
“所以他窃取龙气、炼煞魔,不只是为了夺权,更是想向当年所有‘轻视’他、‘辜负’他的人复仇?拉整个天下为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