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穗穗把那张货真价实的房契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好,小心翼翼地塞到炕席最底层、最不起眼的角落,外面再故意摆上个空荡荡、落满灰的破木箱子装样子——
这年头,藏东西得讲究“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才能防住那些红眼病和心思不正的人。
安置好最重要的资产,她转身就揣着系统新解锁奖励的5斤珍贵白糖票,脚步轻快地往镇上赶。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都带着希望的味道。
刚到镇上供销社附近,她就撞见隔壁生产队的李婶正搓着手在门口转磨磨,一脸焦急,手里紧紧攥着几张毛票。
“穗穗丫头!哎哟可碰上你了!”李婶一眼瞅见她,像见了救星似的扑过来。
“你手里有白糖票不?能匀给婶子点不?我家大孙子过两天周岁,就想蒸个像样的白糖糕撑撑场面,我这跑了三个供销社了,都说没货!急死我了!”
彦穗穗心里早算盘打得噼啪响了。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随即又转为爽快:
“李婶,您开口了,我肯定得帮。这样,我这5斤票全给您,应该够用了吧?您就按市价给我两块五就行。另外……您要是方便,再搭我半尺布票行不?我想给我妈做件新衬里,她身上那件破得都快没法补了。”
李婶一听,当即乐得见牙不见眼,一把抓过票,利索地数好钱塞给她,还不由分说地从兜里掏出个热乎乎的煮鸡蛋硬塞进她手里:
“哎哟!穗穗丫头你真是太实在了!可帮了婶子大忙了!这鸡蛋你拿着,早上刚煮的,备考费脑子,得多补补!”
揣着刚到手的钱和半尺布票,彦穗穗心里美滋滋,却没急着回家,脚下一拐又绕去了那个她常逛的废品回收站。这里可是她的“宝藏库”!
上次她在这儿淘到过三张绝版邮票、一把民国的黄铜老锁,这次,她的目光被角落里一堆沾满灰尘的旧瓷碗吸引了。
正当她拿起一个碗底有款识的仔细端详时——
铁蛋的弹窗突然激动地蹦了出来:
【宿主!快!就这个!晚清青花缠枝莲纹碗!虽然边沿有点磕碰,但底款“大清光绪年制”清晰完整,存世量少,艺术价值高!现在三毛,日后遇上识货的,价值翻一百倍不止!拿下它!】
彦穗穗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掂量着那个灰扑扑的碗,看向看废品站的王叔:“王叔,这堆破碗咋卖?”
“嗐,一堆破瓷片,你要喜欢,给三毛钱全拿走吧,占地方。”王叔头都没抬。
“行,那我挑几个还算完整的拿回去喂鸡。”
彦穗穗故作随意地付了钱,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宝贝”碗用旧报纸包好放进背篓,心里乐开了花:
等风头过去,高考结束,把这些宝贝往省城文物商店一送,比死守着那几张房契来钱快多了!
她又用攒了好久的钱,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最新的《高考作文选》,封面崭新,散发着好闻的油墨香气——
这是她给自己备下的精神食粮,弥补被杨平安毁掉的那些复习资料。
【宿主你这波操作也太秀了!白糖票变现 + 青花碗捡漏,空手套白狼还血赚!这商业头脑绝了!】
铁蛋的电子音充满了羡慕嫉妒恨,随即又八卦地播报。
【哦对了!周家那边又鸡飞狗跳了——杨平安没给周老太洗那攒了不知道多久的臭袜子,被周建斌推了一把,脑袋磕门框上了,起了个大包,胳膊也青了一大块,周老太还叉着腰骂她是‘光吃不下蛋的晦气鸡’!】
彦穗穗正把卖糖的钱和布票仔细塞进贴身的布袋里,闻言只是淡淡挑了挑眉,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她选的‘福气’,她自己受着,跟我没关系。”
接下来的日子,彦穗穗把自己的时间规划得滴水不漏,核心就是“闷声发大财,咬牙拼高考”。
白天跟着爹妈下地干活,休息间隙就掏出写满英语单词的小纸条念念有词,玉米叶子划得胳膊一道道的也不在乎;
晚上点着煤油灯做完厚厚的习题册,就接着微弱的光亮整理她的“宝贝收藏”:
系统奖励的肉票换了腊肉高高挂在房梁上;
布票扯了厚实的新布,悄悄给爹妈量了尺寸准备做新衣;捡漏来的旧邮票又新增了两张,品相完好。
她还偷偷托人从县城给爹妈各买了一双结实耐磨的新胶鞋,藏在衣柜最底下,用旧衣服盖得严严实实——就等高考完给他们一个惊喜。
偶尔从田间地头或者井边听到街坊议论周家又怎么折腾杨平安了,她全当耳边风。
心思全都沉浸在习题册和那些代表未来希望的票据宝贝上,笔尖在纸面上划过沙沙的声响,比任何八卦都动听。
转眼就到了决定命运的高考日。
彦穗穗揣着爹妈一大早煮的、热乎乎的红皮鸡蛋,背着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的布包(里面庄严地装着准考证),深吸一口气,走向县城的考场。
考场外人山人海,挤满了忐忑的考生和殷切的家长。
她定了定神,走进那道象征着未来的大门,试卷发下来,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此刻听起来比任何音乐都让人安心。
考完最后一门语文,彦穗穗随着人流走出考场,远远就看见爹妈踮着脚在人群里张望,杨父手里还拎着一个军用水壶,杨母拿着个新做的、用边角料拼成却很好看的花布包。
“穗穗!考得咋样?题难不?快喝口水!”杨母急切地问,眼神里满是期待和紧张。
彦穗穗接过水壶喝了一口,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笑容:
“爹,妈,放心!题都会做,感觉不错!你们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可她在家还没舒舒服服歇上两天,杨平安就拎着个瘪瘪的、散发着馊味的破布包上门了。
她胳膊上的淤青还没散尽,脸颊凹陷,瘦脱了形,却强挤出一副亲热的样子想去拉彦穗穗的手:“穗穗,姐…姐来看看你考得咋样……”
彦穗穗敏捷地侧身避开,语气疏离冷淡:“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
杨平安搓着手,眼神躲闪,不敢看彦穗穗,却瞟向旁边的杨父杨母,故作关切地开口,声音带着假惺惺的哭腔:
“妈,爸,穗穗这考也考完了,她也老大不小了,姑娘家总不能一直读书不嫁人吧?我这当姐的也着急…我认识个叫王强军的后生,人特别老实肯干,他说了,愿意入赘咱们杨家!以后不仅能帮着照顾二老,也能给穗穗做个伴,免得她一个人——”
“王强军?”彦穗穗没等她说完就嗤笑出声,声音清亮,确保左邻右舍都能隐约听见。
“就是那个去年偷生产队玉米棒子被逮住、游街批评、整天在家游手好闲啃老、听说还打跑了自己上一个媳妇的懒汉二流子?”
她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盯着杨平安闪烁不定的眼睛,字字句句都像锤子砸在对方心上:
“杨平安,你是眼睛瞎了,还是心肝黑透了?”
“上辈子,你花言巧语哄骗我替你嫁进周家火坑,让我被周建斌拳打脚踢,被那几个小崽子欺负薅头发,不到四十岁就熬干了心血没了!”
“这辈子你抢着跳进去了,发现是苦海无边,就又想把我推给王强军那种人渣,让我也变得跟你一样凄惨不堪?你自己在周家受尽了磋磨,就非得拉我一起在烂泥里打滚才甘心?”
她猛地指向杨平安胳膊上那刺眼的淤青: “你在周家挨打受骂,是你自己上赶着碰瓷求来的‘好姻缘’!”
“你偷撕我的复习资料、掰断我的钢笔、在村里散布我的谣言,是你自己心肠歹毒!”
“现在看我考完了,有望跳出农门,你又想来毁我的前程和一生!杨平安,你的心怎么就那么毒?你就这么见不得我有一点点好吗?!”
杨父气得浑身发抖,烟袋锅子“啪”地掉在地上:“平安!你!你还是人吗?!你咋能给你亲妹妹找这种对象?王强军是个什么货色全村谁不知道?你是存心想害死穗穗啊?!”
杨母也气得眼泪直流,指着大门:“疯了!你是彻底疯了!穗穗是要上大学的人!将来是要端铁饭碗当国家干部的!哪能跟那种二流子扯上关系?你赶紧给我走!滚回你周家去!别再来祸害我闺女!”
杨平安被怼得面色惨白如纸,眼神里最后一点理智也消失了,只剩下不管不顾的怨毒和狠厉:
“偏心!你们就是偏心她!从小到大都一样!我不过就比她早出生二十分钟,我是姐姐,我就活该什么都得让着她?凭什么她就能心无旁骛地读书考大学,我就得嫁人伺候公婆孩子当牛做马?!凭什么!”
“凭什么?”彦穗穗猛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杨平安瞬间痛呼出声。
“就凭你上辈子为了一点私心就把亲妹妹推出去替你受罪!凭你这辈子抢了‘好婚事’发现是坑还想反咬一口!凭你手脚不干净偷东西还造谣!凭你连生你养你的爹妈都算计!就这些,够不够?”
她猛地松开手,杨平安猝不及防,踉跄着摔倒在地,那个破布包散开,几个干硬发霉的窝头滚了出来,沾满了泥土。
彦穗穗弯腰捡起一个窝头,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旁边的灶膛,火苗瞬间将其吞噬:“你自己乐意吃这种猪食,就别拿出来脏了我家的地!更别想用你的腌臜心思来脏我的人生!滚!”
杨平安像见了鬼一样看着眼神冰冷、气势逼人的彦穗穗,最后一点勇气也泄光了,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的破布包和剩下的窝头,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逃出了杨家院子。
【叮!宿主霸气侧漏!成功吓退杨平安并彻底断绝其恶毒算计!剧情纠错进度 + 25%!奖励纠错费 + 500!额外解锁“七零年代工业券”一沓(可用于兑换自行车、缝纫机等紧俏工业品零件)!】
铁蛋的电子音充满了扬眉吐气的畅快。
【同时检测到杨平安在杨家村及周边地区名声值再度暴跌 30点!现已成功达成‘万人嫌’成就,连村口小卖部的大黄狗看见她都龇牙!】
一个月后,高考放榜,红彤彤的光荣榜贴满了县城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
彦穗穗的名字,赫然列在榜首位置!
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城的师范大学!
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的那天,整个杨家村都轰动了!
街坊邻居纷纷上门道喜: 张婶塞给她一篮子还带着温度的鸡蛋,“穗穗,给!补身体!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李大爷笑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地帮她家收拾行李,“咱村出个大学生不容易!光宗耀祖啊!”
曾经下乡的王知青也特意赶来,送给她一支崭新的英雄钢笔:“穗穗,到了大学继续努力,以后当人民教师,教书育人,前途无量!”
杨父杨母脸上笑开了花,激动得一夜没睡,连夜翻出那张老房契,商量着说要把房子卖了给闺女凑学费。
彦穗穗却笑着把房契推了回去,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
“爸,妈,这房契你们好好收着,千万别卖。我听到可靠消息,明年开春,村东头咱们这片就要修水库了,咱们家正好在规划区内,到时候拆迁,至少能补偿三间亮堂的新砖房,外加五十块钱安置费呢!够你们养老了。”
她顿了顿,又说:“我攒的那些邮票、老物件,托王知青帮忙联系了省城的买家,卖了不少钱,学费早就攒够了,还有富余呢!等我去学校安顿好了,就给你们汇钱回来扯新布做衣裳!”
开学那天,彦穗穗揣着那张沉甸甸的录取通知书,在爹妈既不舍又骄傲的目光中,踏上了通往省城的绿皮火车。
火车缓缓驶离站台,杨父杨母在村口不断挥动的手臂渐渐变小、模糊。
她腕间戴着用工业券换来的、亮闪闪的上海牌手表,表盘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她对自己奋斗的奖励,也是替原主杨穗穗,走向崭新人生的最好证明。
【叮!七零年代世界任务完美收官!】
铁蛋的电子音伴随着盛大的金色烟花特效在脑海中响起。
【累计获得纠错费
元(年代货币),收集稀有物资\/文物 12 件,剧情整体纠错进度 100%!综合评级:S+!宿主牛逼!】
彦穗穗摩挲着手腕上冰凉的表盘,看着脑内光屏上华丽的“世界结算面板”,眼底充满了轻松与释然——
老房契保住了,爹妈未来有了保障;
攒的钱足够学费和生活;
爹妈也穿上了新衣;
原主上大学的遗憾得以圆满,甚至比她原本可能拥有的更好。
【检测到宿主无滞留需求,新世界通道开启!现代校园世界《麻辣女教师》紧急加载中!】
铁蛋的弹窗突然切换成活泼的粉色调,电子音也变得雀跃起来。
【新身份匹配中——准备传送——】
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彦穗穗回头望了一眼窗外那片逐渐远去、承载着苦难与奋斗的土地,意识逐渐从这具身体中抽离……
至于杨平安?
后来听说,她没多久就被周建斌以“浪费粮食、不会持家”为由赶出了家门,周家还反过来向她索要当初那二十块“彩礼”的损失费,她身无分文,狼狈不堪;
她想回杨家,却被杨父拿着锄头硬生生赶了出去,老人痛心疾首地吼:
“我们杨家没你这种黑心肝的白眼狼女儿!”
最后,有人看见她灰溜溜地跟着那个同样无所事事的王强军去了外地,有人说在邻省的火车站见过他们乞讨,冬天最冷的时候,听说她还冻掉了一根手指头,日子过得比她那短暂的前世还要凄惨百倍。
而杨家,在彦穗穗走后不久,村东头修水库的规划果然下来了,杨家老宅拆迁,补偿了三间宽敞明亮的新砖房和一笔安置费。
杨父杨母用女儿留下的钱,在新房开了个小杂货铺,卖些油盐酱醋,街坊邻居都乐意来照顾生意,日子过得平淡却踏实温暖。
真正的杨穗穗,在那个平行时空,或许正拿着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开启她崭新的人生篇章,未来将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
这才是原主应得的、充满希望的好日子,也是穿越而来的彦穗穗,凭借自己的智慧、勇气和努力,为她挣来的、最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