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包间里,气氛温馨和谐得像是家庭教育频道现场。
林有夏的爷爷,一看就是身居高位老干部,依然精神矍铄、风趣幽默,此时对白如月赞不绝口:“哎呀,小白同学真是伶俐又大方!比我家这个闷葫芦孙子强多了!以后常来家里玩,爷爷给你看有夏小时候穿裙子的照片!”
其他几位叔伯也笑着附和:“就是就是,有夏,多跟人家小白学学,别整天对着电脑,人都快被电脑照傻了!”
而林有夏在一旁推着眼镜,尴尬得脚趾抠地,内心想:爷爷!说好的给我留点面子呢?!黑历史求放过!
白如月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却暖洋洋的,刚才那点拘谨早就烟消云散。这顿饭吃得,简直比拿了奖学金还开心。
林有夏爷爷说:“人老了,精力不够用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如月啊,以后帮我多看着点有夏,他总是照顾不好自己,让你多费心了........”这口吻,已经把如月当作自己的孙媳妇了。
白如月苦笑的应付着。
另一个包间散席后,三位“成功人士”父亲——张父、高父、杨父,因为都喝了点酒,干脆就在这家酒店开了房间休息,省的折腾。
杨晨星、张少尘、高乐乐三人则先行下楼,准备离开。
刚走到酒店气派的大门口,张少尘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一会儿去哪啊?我知道新开了家……”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的正前方,酒店门口下,两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起。
是白如月,和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清秀的男生(林有夏)。他们刚把一位老人送上一辆黑色的奥迪A8,正微笑着挥手告别。
随即林有夏凑到白如月耳边小声的说:“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白同学。我爷爷他们都很喜欢你。”
看着奥迪车已经开走,白如月摆摆手,晃了晃手里的新手机盒子,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别客气,林同学。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互帮互助,互帮互助!”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
这一切都让杨晨星等三人看到。
张少尘这二货,完全没察觉到身边瞬间降低的气压和杨晨星骤然眯起的眼睛,反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扯着嗓子就嚎了一句:“哟嗬!白如月!真巧啊!在这还能碰到你呢?干嘛呢这是?这位是……新认识的‘朋友’?”他故意把“朋友”两个字拉长了音,挤眉弄眼,语气贱得让人手痒。
白如月闻声回头,看到这三人组合,尤其是杨晨星那双冷得能瞬间冰封太平洋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和林有夏时,她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点慌,但嘴上还是下意识地回答,并晃了晃手里还没来得及放包里的新手机盒子:“是啊,挺巧。哦,这位是林有夏,咱们学校大三,今天陪他过来跟他爷爷一起吃个饭。”说着她试图把手机藏在身后,却不知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扎中了某人的神经。
“刚才还听你跟他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呢。”高乐乐立刻捕捉到了这绝佳的攻击机会。她优雅地走上前一步,像打量货架上的商品一样扫视白如月和她手里没藏好的手机盒,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刻薄且弧度完美的冷笑:
“哟,这‘灾’消得挺值钱啊?最新款华为mate?白如月,你这‘劳务费’赚得可比兼职轻松多了。怎么,是食堂的饭太难以下咽,还是终于发现脚踏实地太辛苦,想走点‘捷径’了?”她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浸了毒液的针,精准投喂恶意,“这种地方的‘便饭’,怕是能抵你一年生活费了吧?难怪最近都看不见你了,原来是找到了‘金主’帮你改善生活了?”
白如月心里的火“轰”一下直冲天灵盖!刚才那点慌张瞬间被这顿明嘲暗讽烧得一干二净!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反而绽开一个比高乐乐更假、更灿烂的笑容,语气轻快得像在聊天气:
“高小姐真是关心我,连我生活费多少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不去做人口普查真是屈才了。”
她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锐利:“不过呢,这做人啊,眼光不能总盯着别人的饭碗。有的饭碗是镶金边,但盛的可能都是冷饭剩菜,吃着堵心还吃不饱。有的饭碗看着普通,但吃得舒坦,心里踏实。高小姐,您说哪种更好呢?”
高乐乐脸色瞬间铁青,显然被戳中了痛处,她声音猛地拔高,尖利得有些刺耳:“白如月!你什么意思?!自己行为不检点,傍上了别人,还敢在这里含沙射影?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为了点好处就能随便跟人出来吃饭收礼物?真是水性杨花,毫无廉耻!”
“高乐乐!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白如月彻底怒了,上前一步,毫不畏惧地直视她,“我跟谁吃饭,收什么礼物,关你屁事!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满嘴喷粪?你以为你是谁?太平洋警察吗?管那么宽!”
“我看不惯你这种又当又立的行为不行吗?”高乐乐也豁出去了,声音尖锐,“之前不是还死皮赖脸地围着杨晨星转吗?怎么?发现人家根本看不上你,就立刻换个目标?这么快就见家长了?你这无缝衔接的本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本来还以为你挺清纯的,没想到原来早就有备胎啊。另外这手机就是你的‘跳槽补偿’吧?”
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林有夏看不下去了。他将白如月稍稍往后挡了挡,推了推眼镜,看向高乐乐,语气依旧保持着一丝礼貌,但话语里的冰冷和锋利丝毫不掩:
“这位同学,你的言辞充满了毫无根据的恶意和令人惊讶的粗鄙。如月是应我的请求,以朋友的身份来帮助我应付一场家庭聚会。我们的交往光明正大,远比你此刻充满嫉妒和臆想的污蔑要干净得多。用你狭隘的价值观去肆意揣测和侮辱他人,只能暴露你自身的浅薄和教养的缺失。”
高乐乐听完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张少尘一看高乐乐被怼得脸色发白,他那“护短”且不带脑子的劲儿立刻上头,跳出来指着林有夏:“喂!眼镜书呆子!你说谁浅薄没教养呢?啊?穿得人模狗样的,就知道帮着她说话?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跟大晨哥以前……”
白如月一听张少尘又要旧事重提,火冒三丈,直接打断他,炮火转向:“张少尘!你脑子被龙虾糊住了吗?!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咬人!高乐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是给你发工资还是给你充智商了?你看不见她在那满嘴跑火车污蔑人吗?赶紧带着你的‘乐乐姐’圆润地离开!别在这里拉低整条街的智商!”
张少尘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有点懵,但嘴上不服输:“我……我怎么就乱咬人了?我这不是怕你被骗吗?这男的一看就……”他上下打量林有夏,“就弱不禁风的,能保护你吗?”
林有夏闻言,轻轻笑了一下,语气平淡却杀伤力十足:“保护与否,似乎并不取决于外表是否强横,更取决于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以及基本的判断力和尊重。这位同学,看来你两样都颇为欠缺。”
张少尘:“你!……”他被噎得说不出话。
高乐乐见状,更是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地对着白如月吼道:“白如月!你别得意!你看看杨晨星!他信你吗?他从头到尾说过一句话吗?在他眼里,你这种行为跟那些攀龙附凤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你……”
“够了!”
一直沉默得像一座冰山的杨晨星猛地开口,声音低沉冰冷,带着一种极强的压迫感,瞬间打断了高乐乐歇斯底里的指控。